這個秋天,來北岳廟看“曲陽鬼”吧!
颯颯秋雨中,淺淺石榴瀉。一場秋雨淅淅瀝瀝,不停不歇。打濕了窗外的梧桐,也打濕了曾經(jīng)的似水年華。又是一年秋雨季,往事如舊電影片段,就這么從眼前一點(diǎn)點(diǎn)劃過。秋天,適合懷念;雨天,適合懷古。于是計劃已久的北岳廟之行便在這秋雨天里成行。
北岳廟,位于河北保定城西南83公里處曲陽縣城西部,是歷代封建帝王遙祀北岳的地方。一個曾經(jīng)擁有千年皇家祭祀歷史,后來被放棄,慢慢淡忘的廟宇,如今該是何等模樣?
中國是個多山的國家,自古以來,人們由對大自然的敬畏進(jìn)而到崇拜,造就了眾多的名山,“五岳”遂漸成為名山的代表。
中國古代對岳山的崇拜,大概至少可追溯到東周。到漢代,五岳的名分已經(jīng)基本確定下來。漢宣帝神爵元年(公元前61年),皇帝更是鄭重頒布詔書,確定泰山為東岳,華山為西岳,安徽天柱山為南岳,恒山為北岳,嵩山為中岳。而中國的山岳祭祀文化更是由來已久,源遠(yuǎn)流長。
如果現(xiàn)在問你,北岳是哪兒啊,一般人都會說,山西恒山啊。但是,在河北省保定市曲陽縣,卻有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北岳廟,曾經(jīng)更是皇家北岳祭祀的場所。岳在山西而廟在河北,這是怎么回事呢?
歷史上,作為東、西、中岳的泰山、華山、嵩山,地位穩(wěn)固,歷史上從未有過變更。但是南、北兩岳都有過改變。南岳原在安徽天柱山,隋文帝楊堅統(tǒng)一中國后,把南岳由漢代的安徽天柱山改封為湖南衡山。
而北岳呢?據(jù)史料記載,明朝中葉以前,北岳恒山就是指位于現(xiàn)在河北省阜平、唐縣、淶源三縣交界處的大茂山。 直至明萬歷十四年(公元1586年),朝廷做出了“改封山西渾源玄武山為北岳恒山”的決定,才把山西渾源玄武山定為恒山。
但是有趣的是,這個決定只是把北岳的主峰從河北大茂山改封到山西渾源玄武山,國家祭祀北岳仍在曲陽北岳廟舉行。直至清順治十七年(公元1660年),順治帝批準(zhǔn)了“移祀北岳于渾源”的奏章。祭祀北岳才改在了渾源。至此,三千多年來在曲陽祭祀北岳的歷史被徹底改寫了。
曲陽北岳廟全稱“北岳安天元圣帝廟”,百姓俗稱“竇王殿”(傳說隋末竇建德義軍曾在此駐扎)。北岳廟自北魏景明年始建,唐貞觀年又得重修。到北宋淳化年,再次重修因契丹南下焚毀的廟宇。元、明兩代亦時有修葺的北岳廟,清后漸遭冷落,日見圮廢。進(jìn)入上世紀(jì)八十年代后,又有計劃地重修、復(fù)建了北岳廟內(nèi)包括“德寧之殿”在內(nèi)的一些受損古建筑。
初秋雨后,走進(jìn)北岳廟,撲面而來的仿佛是千年前的風(fēng)。遠(yuǎn)遠(yuǎn)看,雕梁畫柱,古木森森。走近前,一磚一瓦、一刀一斧,無不透著古往今來的滄桑,一切一切的眼前,似乎是等了千百的重逢。
歷史上的北岳廟規(guī)模宏大,南北長542米,東西寬321米,建筑布局呈田字形,采用以中軸線為主兩相對稱的古典建筑形式。在南北中軸線上,自南而北,現(xiàn)存古建筑主要有德寧之殿、飛石殿遺址(紀(jì)念唐貞觀十九年(645年)隕石落于北岳恒山而創(chuàng)建的,現(xiàn)僅存殿基。)、御香亭、凌霄門和山門等。
到北岳廟,到底看些什么呢?自己覺得,首先看建筑。比如眼前的御香亭。御香亭又稱更衣亭,就是皇帝或者禮臣祭祀北岳前的更衣之所。所謂更衣,不過是一個象征性的禮節(jié),以示莊重。它是全木結(jié)構(gòu)的建筑,四面有券門,上部為重檐三滴水攢尖頂,高大壯觀中又流淌著精巧靈動的神韻。
又比如德寧之殿,它是北岳廟的主體建筑,是我國現(xiàn)存最大的元代磚木結(jié)構(gòu)建筑。坐北朝南,占地2000多平方米,大殿通高25米,建筑在石砌的臺階之上,周圍有白玉石欄桿,殿堂前有高大的月臺,殿四周出廊,重檐廡殿式,琉璃瓦剪邊和花脊,青瓦蓋頂,雄偉高大,不管是從視覺上還是心理上,都給人一種肅穆威嚴(yán)的感覺。
其次看石雕。曲陽石雕始于漢朝,興于唐宋,及至清朝就有了“天下咸稱曲陽石雕”的盛名。光是德寧之殿月臺望柱上的石獅子,就有九十九只,并且千姿百態(tài),無一雷同。而北岳廟里北岳廟內(nèi)建有雕刻藝術(shù)館,保存著曲陽縣眾多的石刻藝術(shù)品。有西漢拙樸的石虎,北齊時代造型獨(dú)特的背光千佛像,還有3米高的唐代石燈,開元8年的佛像等,千姿百態(tài),美不勝收。
再次看石碑。北岳廟現(xiàn)存有200多通碑、碣、經(jīng)幢,橫跨南北朝到民國各個時期1500多年。碑刻內(nèi)容大多是歷代祭祀北岳的祭文、重修北岳廟記及文人墨客的詩賦,真、草、隸、篆和行書等字體琳瑯滿目。此刻撫摸著碑碣,不由得心思飄渺,轉(zhuǎn)眼千年。
最后看壁畫。壁畫可是北岳廟的瑰寶。德寧之殿內(nèi),東西兩壁都有,據(jù)說是唐代畫圣吳道子所畫的“天宮圖”。
東壁畫的是眾天神行云布雨,西壁是眾天神為民降福后凱旋回宮的宏大場面。畫中雄偉健壯、像貌猙獰的“飛天神”,又被稱為“曲陽鬼”。 雖然顏色模糊,線條斑駁,但是畫面完整,布局疏密得當(dāng),繪畫技藝精湛。
當(dāng)?shù)孛耖g流傳著“曲陽鬼、趙州水”的說法,是說“飛天神”和趙州柏林寺壁畫“水”都是吳道子所畫。至于唐代壁畫如何能到北岳廟,現(xiàn)在已說不清。雨天來看北岳廟,大概是天意吧,老天是想讓我們也來欣賞下那千古流傳的布雨圖吧。
走出大殿,漫步寺院里,一切都是那么干凈。不知何時雨停了,此刻的北岳廟沉靜在淡淡的秋色里,空氣是干凈的,樹木是干凈的。寺院的建筑,石碑,石刻,一切的一切透著寧靜,讓那顆在紅塵里游蕩的心也漫漫安靜下來。撫摸著千古的建筑,似乎看到了當(dāng)年認(rèn)真的匠人,虔誠的百姓,隆重的祭祀聲起,穿越千年來安撫這世間的紅塵紛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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