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jìn)鄂州街,青山隱秘的角落

本地資訊創(chuàng)作者,美食領(lǐng)域創(chuàng)作者

半夜和朋友從五仲炸肉吃完夜宵出來,看向馬路對面黑黢黢的鄂州街。

身后是青山最名聲在外的館子之一,燈火通明。握著酒瓶吹牛的拐子,把T恤摟到腋下,夜越深聲音越大。

在一條馬路之隔的鄂州街,萬物早已隨著夜色,遁入黑暗,幽深如一條夜光隧道。

我明明會知道它會通向何方,卻還是覺得深不可測。

城市帶給我如此強(qiáng)烈的割裂感,上一次還是在曼谷市中心,站在天橋上,一邊是霓虹點(diǎn)綴的紙醉金迷,一邊是風(fēng)雨飄搖的棚戶。

沒曾想,在我最熟悉的青山街頭,那已經(jīng)快要被我淡忘的割裂感,重新在思緒間回溯。

和平大道的那邊,幾乎一站一個商圈,即使地鐵施工將馬路堵得水泄不通,依然能感受到青山正在欣欣向榮。

而走進(jìn)鄂州街,更像是踏入了青山的背面。

成片的“拆遷重地”,在人去樓空后,荒廢經(jīng)年。青山不乏這樣的角落,青山在這里停滯,一年又一年,等待著重啟。

許許多多老青山人已經(jīng)離開了從小生活的地方,大部分搬去了園林路、仁和路、鐵機(jī)一帶,談起來曾經(jīng)也都算是住過“家屬院”的人。

新遷的地址只有幾站路的距離,但相比從前,還是遠(yuǎn)了些。

街坊沒拆的時候,父輩們隔三差五開車“殺”回去,和老鄰居搓上幾盤麻將。如今,拆了房子,也拆了牌搭子。

在斷垣老舊的圍墻之下,能令我頻頻回味的,是鄂州街上的美食。

雖然沒剩下幾家,比起一旁恩施街落了三分,但這蘸了食物香味的記憶,總是更難釋懷些。

曾住在這條街上十余年,來羅氏面窩 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一東一西,不會騎自行車的我,只能等我爸心血來潮的投喂。

“快,起來過早!我今天買了羅氏面窩!”

頭一次聽我爸這么說的時候,我覺得奇怪,一個面窩為什么還要強(qiáng)調(diào)在哪家店買的?面窩,哪家不都差不多嘛。

不耐煩的情緒,在當(dāng)我第一口咬下羅氏面窩時,煙消云散。脆而不生硬的焦圈,輕輕一咬,倏倏掉落,由外及里,由焦?jié)u軟,最后吃到里層的“一聲清脆”才算完。

甜、香、咸融合一處,滾熱出鍋時,蔥香縈繞,即使不配上一杯豆?jié){、一碗米酒,也不會感到油膩。

隔壁隨便哪家鋪?zhàn)淤I上點(diǎn)熱干面、牛肉面,這個早過的就十分安逸了。

后來,耳融目染,我也時常說到面窩,就會說羅氏面窩。提起來,身邊同齡的朋友似乎都從自己爸爸那兒聽過這家。

就像我們私下流傳哪家咖啡廳好喝一般,在校門口接我們的時候、午后閑聊的時候,爸爸們早已組建了自己的美食網(wǎng)絡(luò),并身體力行地,將消息傳遞給了下一代的我們。

成記鐘表店旁邊的油條,同樣是父輩“傳承”于我們的寶藏小店。與一家面館合租在一間鋪?zhàn)永?,好像沒人記得它到底叫什么。

就連約現(xiàn)在還住在他附近的朋友,一起到這兒過個早,他也只會說:“就那夫妻倆,賣油條的,你不曉得的話,隨便問個gai坊,別個都會給你指?!?/p>

不止是附近的居民,旁邊工地的工人、來往的快遞小哥,大家都愛來這兒飽餐一頓,直到中午還源源不斷有人來買上兩根油條。

比油味先讓人感受到的,是面食原生的甜。酥脆的油條,不是“空殼”,用這家店老主顧的話來講,就是“肉坨”。

社區(qū)小店,在居民間往往秘而不宣,外人無處窺探,在不經(jīng)意間形成了一種“社區(qū)文化”。只有留在這里,才有機(jī)會了解它。

可見“出圈”沒有那么簡單,但味珍音樂面館做到了。

在此之前,這里其實(shí)是一家網(wǎng)吧,附近最便宜的網(wǎng)吧。

無需用身份證上網(wǎng)的年代,瞞著父母,從家里偷溜出來,花20塊錢,從早上十點(diǎn)能一直玩到下午五點(diǎn)。

△這家貴的還能看到(20塊玩不了一天)

到了中午吃飯的點(diǎn),班上的男生,最先喊餓的,得承擔(dān)起外賣小哥的活,一個個下單。

除了偶爾會有幾個堅(jiān)定要吃炒飯的,不出 意外,帶回來的,全是對面味珍的牛肉細(xì)粉。

對街拆了,網(wǎng)吧倒了,味珍搬到了馬路對面。一改從前武漢大街隨處可見的過早店樣貌,冠上了“音樂面館”的名號。

晚上賣起了燒烤,還有精釀的酒,花樣越來越多。糙漢轉(zhuǎn)身成為了精致的紳士,但內(nèi)心沒有改變。

現(xiàn)在去味珍,桌子還是一如以前,黏糊糊的,打算坐下前,請先退半步,拿張紙?jiān)囂揭幌隆3悦骟鹧?,句句肺腑?/p>

青山出名的面館,鳴春、為民面館、味珍...你說誰最好吃,都有不服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怕說一句,味珍就是我最愛的。

不喜它的人,無非嫌它粉細(xì),沒口感,但對我而言,我從沒把這粉過于細(xì),當(dāng)過品味的重點(diǎn)。粉的好吃,在我看來,在于湯頭和牛肉。

我從不喝面湯,只有味珍咸鮮混入鹵牛肉香,以雞蛋臊子提鮮的湯,能讓我甘愿坐在桌前,一口一口喝完,靜享飯懵的片刻。

“我吃完這口面,馬上就回去,好不容易回趟青山,你還不讓我解個饞?”隔壁桌從青山搬去漢口的大哥,掛了同事的電話,火急火燎吃了起來。

他今天確實(shí)有點(diǎn)事要辦,說急不急,說松快倒也沒有,難得又走到這店門前了,不進(jìn)來吃一碗,怕往后一周都得惦記著。

有時候,人走的再遠(yuǎn),記憶里的味道都不會消逝,一厘牽引,便會決堤。

沿著味珍面館,再往前,是鄂州街的另一端,碧苑花園。補(bǔ)課的慘痛按下不表,碧苑的籃球場初建成時,給住在周圍的男孩子們帶來了許多樂趣。

回家去23街車站等車的間隙,在雞老大買雞排,有錢一人一份,沒錢幾個人分一份。

味道和雞肉的緊致不輸出名的連鎖品牌,況且到現(xiàn)在雞老大都只要十塊錢。物美價廉到去之前,我一度擔(dān)心他有沒有熬過疫情。

自從碧苑的籃筐從四個縮減到兩個之后,來的人就只剩下小區(qū)的住戶了。場子減了一半,在這兒打球,像是打麻將打晃晃一樣,沒意思。

但成群結(jié)隊(duì)去武鋼體育館,交上20塊錢場地費(fèi)的時候,還是會想念這免費(fèi)的球場。

入夜之后,比月色更靜謐的鄂州街,也有一角是熱鬧的。

“青山?jīng)]有夜生活?!笔俏覀冏鳛榍嗌截蟮囊痪渥猿埃股畹亩x是什么呢?如果算上夜宵的話,青山的夜生活還是蓬勃而又豐富的。

近來,5A級烤蝦是青山夜宵的新秀。

8元/串的價格,賣到了武漢最貴。如此定價,5A級烤蝦是有底氣的,每一只蝦從背至蝦腹,污泥被提出的干凈,還原了蝦肉的本色。

主打蝦肉本身的清甜原味,調(diào)料無需太多,能讓蝦肉泛出更多的鮮甜,便剛剛好。

價格是否合理,要看是否對得起品質(zhì)。來這兒的大多還是街坊,有老友相伴,夜半咵天,一解饞意,花點(diǎn)錢也值得。

///

我明明還生活在青山,卻在走完鄂州街后,生出了一股難言的鄉(xiāng)愁。

青山正在經(jīng)歷一場醞釀已久的變革,我們心知肚明,舊事被掩埋在歷史進(jìn)程中,在所難免。

私心難舍,但能看著我生長的地方拔節(jié)而生,心中又有別樣的欣喜。

一邊回憶,一邊希冀,青山常在,傳奇待續(xù)。

文中出現(xiàn)小店地址

羅氏面窩:工業(yè)一路與鄂州街交叉口北150m

油條:工業(yè)三路33門附15

味珍面館:鄂州街16附43號

雞老大香雞排:工業(yè)四路5附6號

5A級烤蝦:鄂州街恒大御府南門108號商鋪

編輯丨Guava

圖片丨Eatmoonp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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