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間私塾題寫門額的是這位遺老書法家,大名鼎鼎的一代碩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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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三十年代前期,軍人陳濟棠主政廣東。當時,陳濟棠大力推行復古政策,當時就有一大批舊式文人,以“吳太史玉臣”為首,向陳濟棠請愿,要求恢復尊孔讀經(jīng)。這位吳太史玉臣,就是其時大名鼎鼎的一代碩儒、寄籍廣東的紹興名士、前清遺老書法家吳道镕。
吳道镕的書法遺跡現(xiàn)存于廣東各地,比較有名的地方包括開平碉樓、番禺屈大均墓、蕉嶺丘逢甲故居、汕頭陳慈黌故居等。
在黃埔,其實也有吳道镕的書法,蘿崗街竹松村頤樂家塾石門額就是一例。這幅門額題字于民國辛未年,即1931年,屬吳道镕晚年書法作品。
一代碩儒吳道镕(1853—1936),廣東番禺人。原名國鎮(zhèn),字玉臣,號澹庵。祖籍浙江會稽(今浙江紹興),祖上因經(jīng)營鹽業(yè)入粵,寄籍廣東番禺。至吳道镕父輩,已極衰落,以賣豬肉為生。
光緒六年(1880)與同鄉(xiāng)梁鼎芬同科進士,入翰林院,散館授編修,中年辭官返粵不復出仕,自此“被服儒素,講學終其身”。先后主講潮州韓山、金山書院、惠州豐湖書院、廣州應元書院等,與石德芬在郡學設館,從學者數(shù)萬人。后補為三水縣肆江書院、學海堂學長、主持廣東大學堂、廣東高等學堂監(jiān)督八年,以能貫通新說舊學,使諸生誠服,又為部咨議官、廣東學務公所議長。
到晚年,更是淡泊名利,謝絕一切功名,省志局、學海堂禮聘皆不就,閉門著述,幾乎以鬻字為生,但仍專力編輯鄉(xiāng)邦文獻,歷二十年之功,著述頗豐。著有《澹庵文存》、《澹庵詩存》、《明史樂府》,并主修《番禺縣志》,選輯《廣東文徵》等二百四十卷?!?/p>
少年時曾入應元書院從李文田學,為李文田弟子。李文田為咸豐九年(1859)已未科甲第三名探花,授翰林院編修,放江蘇、浙江、四川鄉(xiāng)試主考,提督江西、順天學政。入直南書房,官至禮部右侍郎、工部右侍郎。勤于治學,是清代著名的蒙古史專家和碑學名家。
吳道镕在學術上深受李氏的影響,書法亦不例外。走的路徑是由法度謹嚴的唐楷再上溯骨格雄強的隋碑和北碑,似乎與李文田的承傳有直接的關聯(lián)。
吳道镕在《跋李文誠師臨醴泉銘》中憶述:
余丙戌(1886)散館,習書于先師李文誠公邸第。出都,師以縮臨醴泉銘贈,曾付石印,得者寶之……其結字運筆,收束精神,細入毫發(fā),而肌理血脈骨韻姿勢皆肖。他人矜意為之所不能到。猶憶曩寓邸第時,師每下值,不脫衣冠,就案評騭余書畢,信手展紙,背臨歐書,頃刻累幅,無一懈筆。此不惟絕藝入神,亦有精力過人遠也。
從上評述中可知,吳道镕的書法,初宗晚唐的柳公權書法,骨格剛勁挺拔,筆畫瘦硬遒勁,方整有勢。他散館后,曾于李文田家研習書法,在李氏的悉心指導下,臨習初唐的歐陽詢《九成宮醴泉》,得其方勁的用筆和堅挺的骨格。
吳道镕是清末民初極具影響力的遺老書法家,但是他向來不以書法聞名于世。他的書法雖受到館閣體的影響,但在遺老群體中,卻能獨樹一幟,并對嶺南有著極大的影響,與當時的陳融、桂坫、葉恭綽并稱“嶺南四大家”,廣東各地不少樓堂館院的匾額楹聯(lián)出自其手筆。
入民國后,吳道镕以清廷遺老自居,閉戶著書。又在羅浮山黃龍觀列名道籍,盤辮于頭頂,聲言“死以道服葬”。1915年袁世凱謀稱帝,袁黨擬在廣州開廣東志局,網(wǎng)羅遺老,企圖借此誘使他們簽名勸進,而吳辭不就。1932年,吳道镕八十大壽,清遜帝溥儀賞給“行為士表”橫額。
1936年,吳道镕病逝于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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