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盛棧元宵

元宵又名湯圓、湯團,是農(nóng)歷正月十五燈節(jié)應時食品。洛陽市合盛棧食品廠生產(chǎn)的元宵因選料考究,工藝獨特,在省內外獨樹一幟。合盛棧元宵選用純種江米(糯米)作原料,在清水中浸泡若干天,撈出沖凈、空干,粉碎成江米粉。以玫瑰、桂花、青梅、山楂棗泥、豆沙等配制成各種口味的餡料。成型時把餡料蘸水,倒入江米粉中滾圓,往復3~4次即成。成品雪白,大小均勻,每500克有18~20個。煮時開水下鍋,文火煮沸。熟時夾起呈橢圓型,扯絲不斷,有“抄起一條,放下一堆”,狀如蛋黃之美稱??诟芯d軟,各種香味突出。每逢佳節(jié),人們都以一嘗合盛棧的元宵為快。

合盛棧,是一個有著百年歷史的老店,是洛剛市保留至今的兩家老字號之一(另一個是“真不同”飯店)。

說起合盛棧字號的由來,還得從洛陽張姓家族說起。張家原籍洛陽郊區(qū)的聶灣村。在清末民初,張家是一個五世同堂、世代耕讀的大家庭,兼營商業(yè)。那時,全家有七十多口人、七百余畝耕地,在本村開有合盛公鹽號、合盛恒油坊,在洛陽城內設有合盛德中藥鋪、合盛義眼鏡店等商號。

合盛棧始設于清末光緒十九年(公元1893年),它的底子,是張洛從他人手中承接的原洛陽穗芳棧食品店。為沿用張家其他商號的“臺盛”二字及穗芳棧的“?!弊?,遂將食品店的字號定為合盛棧。

合盛棧棧先是由張樹恩掌管經(jīng)營。1916年,張鼎岑(1897-1967)接任掌柜。最初,合盛棧只是個不出名的小食品店,柜臺是由磚頭砌成的,出去開支,營業(yè)收入也只是稍有盈余。

民國初年以后,這個大家族漸趨沒落,家中主要成員各懷私心,紛紛向家族在城內的各商號及與這些商號有往來的外家商號支取錢物,以至于合盛棧幾乎成了空架子,眼看難以為繼。1921年以前經(jīng)過幾次分家,都沒人肯接于合盛棧這個爛攤子。后來分家時,其中兄弟4人除分得了瀕臨破產(chǎn)的合盛棧外,就只得了50畝田地和1所空院落,一大家人只好借住在一個本族爺爺家里。

四兄弟的0從十幾歲起就在合盛棧當學徒.后來又接替其七叔掌管經(jīng)營,對該店懷有深厚感情,立志要以這個小小店鋪為基礎建樹他的畢生事業(yè)。分家后,0把分得的幾十畝水澆地典賣大半,所得款項用以充實臺盛棧資金,從而維持了臺盛棧的生存。由于食品屬于手工經(jīng)營,又是人們日常生活必需的消費品,因而雖無大的贏利,但也沒有什么大風險.加之二叔經(jīng)營有道,經(jīng)過幾年的努力,店鋪樹立了良好的信譽,利潤也逐年增加。

合盛棧狀況的明顯好轉還是在購買了店鋪租用的房產(chǎn)之后。當時的合盛棧坐落在洛陽老城北大街上,坐西向東。門面是座面闊兩間的二層木樓,狹長的院落分前、后兩院,后圍墻緊接今老集幸福街。前院有兩間廈房,分別為賬房和接待室。過道及兩間過廳為糕點作坊。后院較寬廣,約闊四間,兩邊的廈房及敞棚為廚房及醬周作坊;院內空地放滿了大缸,為制造醬油等所用原料的曬場。這處房產(chǎn)原歸北大街榆樹園一寇姓人家所有,每年的租金為500塊大洋,大概相當于當時合盛棧全年贏利的一半。寇姓房東壇是一個富家子弟,后因家道中落,遂不斷向合盛棧借錢,日積月累,債臺高筑。20世紀20年代后期,寇家以房抵債,把這處房產(chǎn)賣給了合盛棧。省了店鋪租金,再加上贏利往年遞增,合盛棧的資金回旋余地大大拓寬,為此后的興盛奠定了基礎??谷諔?zhàn)爭后期,合盛棧又購置了集道街的一處院落(即今中州路上合盛棧食品廠所在地),作為醬園作坊。

兩間闊的營業(yè)大廳正中,是高高的曲尺形玻璃柜臺,里面擺著各色精制點心、各種酒類的瓶子。柜臺后面的地上,是一排盛器,盛著前營后作、自產(chǎn)自銷的各類醬油、米醋,面醬、醬菜、腐乳、料灑、糟蛋等。柜臺后面的墻上,有兩排抽屜,里面放的是各色南糖,如麻片、皮糖、寸金(麥芽糖做成的糖果,圓柱形,寸把長,里面裹著白糖,外面粘著芝麻)等??勘钡恼聣ι习惭b著玻璃貨架,除自制的糕點外,上面還擺放著從外地批購的糖果、酒類、罐頭、火腿、海味、干菜、調味品等。

合盛棧的顧客,除市民外,大部分是附近各縣的鄉(xiāng)下人。鄉(xiāng)下人是最重實惠的,對他們摻不得一點虛假;同時,鄉(xiāng)下人也最重信譽,如果你能取得他們的信任,他們任憑跑多遠的路也要找到你這里來買東西。在合盛棧,絕少缺斤短兩現(xiàn)象。合盛棧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時期為“三節(jié)”,即端午節(jié)、中秋節(jié)和春節(jié)。中秋節(jié)制作月餅時,按2個或4個為1斤,賣時不再過秤。有的顧客信不過,要復下秤,結果都在16兩到17兩之間(舊制16兩等于一斤)。在用料方面,掌柜的從來不加限制,要求是“怎樣好吃怎樣做”,并且要選用上好原料。例如,制作月餅和其他糕點,用的都是芝麻香油、雪白豬油、上好精粉、進口白糖,做棗泥要用精選的一等紅棗。制作點心和南糖用的芝麻、釀造醬油用的黃豆等,每年都由專人從南陽、淮陽等地采購。春節(jié)前后制售元宵,所用的糯米粉必是用石碾子碾制后,再用細羅精篩。元宵的餡兒,除一般的用料外,還摻有蜂蜜、核桃仁、黑芝麻等,讓人食后齒頰留香,做出的元宵經(jīng)常是供不應求??傊瑸榱吮WC質量,合盛棧真正做到了不惜工本,因而常常是顧客盈門,一到“三節(jié)”甚至擁擠不堪。

20世紀20年代初,北洋軍閥吳佩孚駐節(jié)洛陽,市面一度繁榮。合盛棧及其同業(yè)釀造的料酒,更是風行一時。料酒用糯米及洛河水制成.故又稱“洛河水”,原用作調味作料,但那時的軍政界卻用以代替紹興酒,在公私宴會上大量飲用。料酒糟制成的糟蛋,其味鮮美雋永,是佐餐下酒的妙品,也是洛陽名特產(chǎn)之一,今天市面上已很難買到了。

民國初年以后,0張鼎岑一直在合盛棧任掌柜。他每天站在門口迎接顧客,見到熟人都要寒暄兒句。店里繁忙時,他也幫助店員捆扎點心等。柜臺上有兩位管賬先生,負責營業(yè)和外出辦事;另有店員2人、學徒2人,除維持營業(yè)外,還做些搬運、灑掃、端飯等雜事。糕點作坊有師傅1人、工人2人、學徒工1人。醬菜作坊有師傅1人、學徒2人。另有炊事員1人。這些人員雖有分工,但忙時可前后適當調動,可相幫忙。對于當時店里的工資制度記載不太清楚,大概是管吃住,年薪制,平時需用可借支記賬,到年底結賬。

張鼎岑兄弟4人,他們互相尊重、和睦相處,共同為一個大家庭作貢獻。張修齋(1893—1973)是老大,畢業(yè)于河南省高等商業(yè)學校,早年在外做事,曾任職員、科員之類、他對臺盛棧的事務一般不多過問,但曾多次拿出薪資節(jié)余支援合盛棧的經(jīng)營。張修齋晚年寓居開封,為當?shù)匾恢麜嫾摇@先龔埵逭?1906-1994),早年就讀于洛陽農(nóng)業(yè)學校,抗戰(zhàn)前參加過河南省司法人員考試,曾先后被錄用為警察局科員、科長。開封淪陷后,他回到洛陽聶灣村的老家務農(nóng),兼營臺盛恒油坊。當時,全家4門人口的牛活都由老三料理.他可謂是合盛棧的堅強后盾。后來,老三以合盛棧職工的身份退休,1994年病故。老四張紀倫,1910年生,現(xiàn)住新鄉(xiāng)市。他1943年畢業(yè)于重慶陸軍大學特六期,曾任1政府軍事委員會參謀總長辦公室少將高參、第三十幾軍少將參謀長等職,現(xiàn)為洛陽市政協(xié)委員。建國前,張紀倫常年在外,對合盛棧的事很少過問;但在舊社會,家里有人在軍界做事,對支撐門庭以免遭欺負還是起一定作用的。

建國后,合盛棧參加了社會主義改造。1955年,合盛棧由參加全行業(yè)聯(lián)營發(fā)展為公私合營,成立了合盛棧食品廠,張鼎岑以私方代表身份出任副廠長;60年代期間,合盛棧食品廠被改為洛陽第一食品廠,并轉為全民所有制企業(yè)。

0十一屆三中仝會以后,為適應新形勢的需要,洛陽第一食品廠又改名為合盛棧食品廠,恢復了老字號。椐張乃州(洛剛市古香小學校長)說,他當時還作為老臺盛棧的代表,應邀參加了恢復合盛棧老寧號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