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歲老兩口經(jīng)常半夜不睡覺,搗鼓這種本地美食,成為洛陽一絕
無論寒暑,67歲的嚴現(xiàn)都喜歡在半夜時候起床做手包豆腐。最開始是因為他這門手藝怕人偷學,斷了自家財路,選擇夜深人靜時候起來做,慢慢養(yǎng)成了習慣。20多年堅持下來,不只是鄰居們,就連周邊縣的人都知道他會這門手藝,前年還拿過欒川縣美食大賽三等獎,如今他想找人把手藝傳下去,很可惜,現(xiàn)在就算倒貼錢,也沒有人愿意學了。
嚴現(xiàn)是河南省欒川縣三川鎮(zhèn)人,大約20多年前,跟人學習了“手包豆腐”的制作方法。不同于傳統(tǒng)的豆腐,“手包豆腐”需要用到專用的模具,酸漿點過的豆?jié){燒制成豆花,拿一塊棉布放進模具,倒入豆花,包成8厘米見方的小方塊。
制作普通的豆腐一兩個小時就可以了,這種手包豆腐卻需要幾個小時,包的過程完全手工,嚴現(xiàn)不知道該怎樣才能省下來時間。老伴兒陪著他,燒火、包豆腐,甚至需要循環(huán)搬起200斤的石頭來擠壓豆干中的水分。
手包豆干的工序比較繁瑣,每一塊豆干都需要用到一塊布,嚴現(xiàn)把買回來的棉布剪裁成大小一致的方塊,每天最少也要準備100塊左右備用。
熱豆花包成面包塊一樣的方塊,接下來就需要壓制了。嚴現(xiàn)基本上每月逢1、4、7都在三川鎮(zhèn)街頭銷售自己的這種手包豆腐,更多的時間是解決訂單。不管欒川縣還是洛陽的飯店,都有幾家成了嚴師傅的固定客戶,每兩天需要通過公交車送走一批。
墻角放著兩塊木板,包好的豆花均勻擺放在木板上面,一次性能夠擺放50多塊,再用另一塊木板壓在手包豆花上面。因為里面的水分還沒有擠壓出來,現(xiàn)在只能叫“手包豆花”,而不是“手包豆腐”。
嚴現(xiàn)近些年有些腰疼,可能跟長期在這樣一個濕漉漉的環(huán)境工作有關,搬石頭壓豆腐的活,主要還得靠老伴兒來做。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四月份了,老兩口還是穿著深筒的加棉雨靴。5塊石頭,嚴現(xiàn)專門稱過重量,200斤。這五塊石頭有四塊,已經(jīng)跟了他們將近20年,被做豆腐的漿水泡成了綠色。
隨著最后一塊石頭壓上木板,棉布里面擠出來不少多余的水分。嚴師傅介紹說:平時自己到街上賣,一般壓20分鐘左右,也就是把案板上的50多塊剛好包完。洛陽飯店定做的,想要稍微軟一點,他們一? ??賣不完,需要在冰箱里存放,就壓的時間稍微短一些。
壓制好的豆腐放在一個竹筐里,老伴兒重新擺放包好的豆花,這時候嚴現(xiàn)扶著墻,慢慢坐下來,再把棉布一塊一塊揭掉。長時間的站立,加上操作間里四面透風,老兩口都患上了關節(jié)炎?!拔葑用芊馓珖缹嵙瞬恍?,水蒸氣出不去,屋子里都是霧氣,看不見。這么多年過來,也就習慣了,冬天冷了,穿厚一點就算了?!眹垃F(xiàn)說。
凌晨四點的時候,院子里已經(jīng)擺滿了盛放豆腐的簸箕,竹篩子等?!暗脹鰶?,涼透了裝在塑料袋里頭,好讓公交車帶?!比ㄦ?zhèn)算是河南最冷的地方之一,冬季溫度特別低,大媽說:“冬天時候豆腐端出來一會兒工夫,就結(jié)冰了,手也會凍沾到篩子上。冬天是不能在外面涼豆腐的,都放在屋子里,還得生上火保溫。”
最后一批豆腐壓上之后,天已經(jīng)亮了。嚴現(xiàn)看了看天,說:基本上每天都是這時候做完,上年紀人睡眠少,加上我也習慣了,夜里頭安靜,趕緊干完了,白天不耽誤地里干活。
“你們來了,得嘗嘗我的絕活。做豆腐耗得是時間,得有耐心,要說這二十來年,過來學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年輕人不中,受不了這苦。有個外地的小伙子,來的時候挺有信心的,才三天就不干了,嫌累……”三川鎮(zhèn)豆腐很有名,很多外地人都專門過來吃一口三川豆腐,可是嚴師傅想找個徒弟,兒子們干脆躲了起來,連本地人都一個個搖頭。
屋子里熱蒸汽很大,嚴師傅的手機放在外面窗臺邊上,他給客戶打電話,約定來取豆腐的時間。
“我這豆腐包好,才算是第一步,能用高湯煮,也可以上油鍋炸,我炸這個就叫三條腿豆腐?!眹缼煾涤?a href='/techan/11066' target=_blank>菜刀把豆腐塊劃上兩刀,放在油鍋里炸,眼看著一指厚的豆腐膨脹成了油條的樣子。“俺這兒人還是窮,我賣一塊錢一塊,他們拿到洛陽,可是賣7塊錢一塊。今天包了400多塊吧,要說黃豆沒用多少,才泡了30多斤。你算算,這利潤真不算少,我就納了悶了,為啥沒有人愿意學……”
鍋底的鍋巴鏟出來,倒在不遠處的豬圈里,幾只小黑豬哼哼唧唧搶食。嚴師傅說:“每天都磨豆?jié){,豆渣有很多,賣了也不值錢,干脆養(yǎng)幾頭豬。也不用喂別的東西,最多就是再加點自己地里的玉米,到過年了,能吃上一頭不含一點飼料的土豬肉?!?/p>
炸好的豆腐出鍋了,老伴兒拿過來 一個盤子。三川鎮(zhèn)每月有六個集市,老兩口每集都去,嚴師傅炸豆腐,老伴兒給添加調(diào)料,炸好的“三條腿豆腐”兩塊錢一塊,是上學的孩子們比較喜歡的早餐。
用來調(diào)制“三條腿豆腐”的調(diào)料很簡單,蒜汁加上一些山里特有的藿香葉、山韭菜等,偶爾也會撒上幾顆香椿,喜歡吃辣的,還可以澆上一些辣椒油。外表焦脆,里面酥軟,看上去像小油條,吃起來卻是豆腐。
欒川縣是河南省旅游大縣,每年的旅游旺季都會組織一些民間美食亮相,嚴師傅的手包豆腐連續(xù)幾年獲得名次,每一次出場也都成了攝影師們鐘愛的拍攝對象,嚴師傅對每一個人都說:“拍照你們隨便拍,不耽誤我干活就行,我年紀大了,干不了多少年了,這東西干好了,比打工也不少掙錢,你們看看有沒有人學,我情愿免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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