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究竟埋葬著哪位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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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誠 ? 八馬杯征文
這里究竟埋葬著哪位將軍?
將軍墓,其地形和地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這個山里人所熟悉的,惦記了很久的地方。去走走這山這路,去摸摸這土這地,將軍墓,這個村名會引起人們的濃厚興趣,是歷史留給人們的一個巨大的懸念。
那一天,就像朝圣的信徒,我來了。我想挖掘一段歷史,我想聽聽這里蘊藏著的故事,這或許是我們的祖先漂泊落腳的地方。
起起伏伏、曲曲彎彎的是溝,是山,是坡,是路,峰回不一定路轉(zhuǎn)。目光注視,打量,山河蒼茫。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將軍墓這個村讓我重視起來。事實上一切都太遙遠了,眼前的將軍墓是個小山村,只有幾百人的小山村,村的兩邊是高山峻嶺,唯一的一條谷路通向外面。一個村被大山阻隔,一條河,也是一條溝,同樣也是一條路從村中間穿過。西面的近山根處和東面的梁頭坡上,疏疏落落散布著民居。許多年,或者百年千年,這個村莊一直安安靜靜地呆在這里。人們自己耕種,自己釀酒釀醋,用山石造房,生活十分艱苦,可他們心甘情愿,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我曾向村人多次詢問這個村名,將軍墓肯定是一個將軍的墓地,那個墓就在村北,溝的西面貼近一面坡地。據(jù)說上世紀農(nóng)業(yè)學大寨時,村人計劃把墓地鏟平,人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墓地的土質(zhì)很堅,很硬,很粘,空前的結實,人們有點驚訝和慌亂,只能放棄。還有很多次曾經(jīng)和曾經(jīng),沒有結果,村人只能繼續(xù)和將軍墓和睦相處。許是年代太久了,村人漸漸忘記了他們和這座大墓的親和關系。
據(jù)老人們講,將軍墓村的族人就是守墓人的后代。村人都能粗略地講出許多有關將軍墓的故事。目光穿越群山峻嶺,穿越幾千年的歷史,從一個將軍墓扒剔點點滴滴散落的歷史碎片,不能令人滿足,但越來越接近更多的真實,已經(jīng)滿足了。
將軍墓,應該坐西朝東,背靠一座小山包,占地約兩三畝地。據(jù)說墓前原先還立著一塊石碑,石碑早已不知去向,我曾多次探詢,人們說不清楚。在這僻陋之地,尋找過去,有時那過程非常吃力。一塊墓碑與村人的生活無關,人們早已熟視無睹,也許你努了很大的力,只發(fā)現(xiàn)了過去的一些皮毛。不要輕看這個小地方,畢竟這里有一個將軍墓,一定呆過、路過、住過許多中國的優(yōu)秀人物。所以,說將軍墓,不能不說離將軍墓不到10華里的盤道梁。
(盤道梁)
盤道梁在山脊上,自古是戰(zhàn)略要地,將軍墓去盤道梁走小路得爬山過嶺,能夠行軍打仗、運送軍需物資的只有一條谷路,也是唯一的一條。將軍墓附近只有盤道梁在歷史上發(fā)生過許多戰(zhàn)爭,尋找將軍墓的將軍,不得不去盤道梁看看。這里路過的村鎮(zhèn)不多,只有一個叫寬草坪的小村,據(jù)石碑記載,寬草坪是當時修筑長城的民工所建。去了盤道梁,你一定會聽到一句傳續(xù)很久的話:站在盤道梁,朔州是我的一個鄉(xiāng),北京是咱的××場,寧武關是咱的小鳳凰。
盤道梁,雄踞恒山山脈要沖,北陡南緩,峰巒疊嶂,那真是:
登高一呼,山鳴谷應;
舉目四顧,海闊天空。
來到盤道梁,在村里和四周的荒山野嶺,留下許多遺跡與傳說,城磚石料,四處散落。連人們的房屋院墻都是用長城上的磚石壘砌而成。我順著歷史的脈絡,尋找一些碑石陳跡,領悟,搜尋,拼合,發(fā)現(xiàn),重新確認。
盤道梁,荒草凄迷,邊墻斑駁,山水之間,仿佛有說不盡的過去。
莽莽萬重山,孤城落山巔。堡高二千三,云嵐繚城垣。
俯首瞰山川,云邑燈火絢。南北嶂崞朔,西東接寧雁。
四月春無花,六月夏著棉。寒霜歸來早,冬雪漫半年。
高山育豐穰,通衢廣陌連。人文淳澤厚,滄桑逾兩千。
從這首詩中,也許你能更客觀地認識盤道梁,雖不是大手筆,可是它勾勒出了盤道梁的形象。
在這里,我們不能束手無策,上寧武,下朔州,到代州,去崞縣再找找,一定有所獲。
北宋時期,盤道梁稱土磴寨,亦稱土磴堡,屬雁門郡代州轄。是北宋北部邊關重要隘塞,為當時北疆“三關”重鎮(zhèn)之一。據(jù)《讀史方輿紀要?邊防考》:“盤道梁堡,宋之土磴寨也?!?/p>
清顧炎武《天下郡國利病書》載:“雁門、平型、盤道梁為厄塞。由雁門東顧則平型,西顧則盤道梁。介乎東者則水峪、胡峪、馬蘭、茹越、小石、大石、大安、團城、凌云焉;介乎西者則太和、白草、八岔、小蓮花、夾柳、燕水、雕窠、元崗焉。是所名十八隘者也,自宋有之?!北彼纬跗?,雁門、平型、土磴構成了北部邊疆三關厄塞。東西四百余里,三關十八隘均筑有城堡,屯兵戌守。土磴堡為三關十八隘之最高峻的隘口。
歷史上著名的“土磴之戰(zhàn)”就發(fā)生在盤道梁。當時的代州知州張齊賢,曾率部在盤道梁大敗契丹兵。土磴之戰(zhàn),是北宋初期至關重要的一次以少勝多的傳奇戰(zhàn)役。
明朝嘉靖年間俺答部多次侵擾盤道梁,其中火燒盤道梁就發(fā)生了兩次。明嘉靖十九年八月,俺答諸部越大同由井坪、朔州南抵雁門,西至寧武,火燒盤道梁,南掠太原。盤道梁失守,崞縣、忻縣、太原承受著巨大的軍事壓力,盤道梁的重要性又凸顯出來。
明萬歷三十五年,軍方大修盤道梁。據(jù)《邊防考》記載:“在寧武關東百里,有新舊二城。舊城創(chuàng)筑于嘉靖三十二年,萬歷十三年增修。二十二年,以舊城地勢低洼,又改筑新城于邊內(nèi),周一里有奇。雖高踞山巔,而汲水外溝,且砂土脈松,墻垣易圮。堡西十里曰夾柳樹堡,中間有駱駝梁為賊沖。又西十五里為雕窠梁堡,中間有火燒溝,為賊沖?;馃郎现畺|,又有臥羊坡,地平坡漫,寇易馳突,因設燕兒水堡于其地。自雕窠梁而西二十里,曰玄岡堡,堡西去寧武關五十里。中間有金家嘴,為賊沖。又自盤道梁而東十里,曰小蓮花?!?/p>
站在盤道梁,抬眼四望,北面大同盆地、朔州城,地面上的村鎮(zhèn)、山脈、河流,像擱在棋盤內(nèi)的模具。東面,西面,南面,崇山峻嶺盡收眼底,高峻與渺小一目了然,讓盤道梁瞬間提升了氣勢。
盤道梁有許多廟宇祠堂和軍事碉堡遺跡,離我們最近的就是晉綏軍御日工事,在此不做詳細敘述,只用兩首小詩概述。
晉綏軍御日工事
長城抗戰(zhàn)槍炮聲,綏靖主任百川醒。
御抵日冦侵三晉,國防工事傍長城。
一九三五驚蟄臨,晉綏軍駐道梁村。
軍民四百半年矻,沿邊隘道碉堡砼。
古城堡腳下碉堡射擊口
當年抗戰(zhàn)御寇侵,軍民攜手雕堡砼。
風雨侵頹八十載,槍炮射孔今猶崢。
繞來繞去,我把將軍墓和將軍墓周圍的這片江山重新打理了一遍,為探究將軍墓究竟埋葬的是哪位將軍?我必須尋找附近已逝的陳跡,歷時久遠的古村落,蒼苔斑駁的古戰(zhàn)場。將軍墓的一座山和一座山有點擁擠,在這里感覺格外荒遠。獨自在這里走一走,看一看,一切舉動不需要掂量。因為其地理位置,它的歷史和故事,不會獨立存在。
將軍墓,長城腳下的古村落。它的歷史,就是雁門關的歷史,寧武關的歷史,崞縣的歷史,或者是山西和中國的歷史。抗日戰(zhàn)爭時期,將軍墓屬崞縣四區(qū),西崞縣縣委主要在將軍墓村、角川村這一帶駐守活動。幾百年,幾千年,人們已經(jīng)說不清楚將軍墓的將軍姓什么、叫什么了?但這位將軍一定是一位叱咤風云的人物。一個河灣,一個村落,半壁江山,叫將軍墓。這就是說明,這就是定位。
將軍墓這名字凝重和厚實,這名字后面有不屈的故事。
將軍墓,讓我仰首眺望。(圖片由作者提供)
根據(jù)大賽規(guī)則,編輯對文章略有改動。而所有作者的名字概不公開,請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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