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塵道人說《道德經(jīng)》系列四:到哪里去尋找眾妙之門?

今天,我們來說一說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字面上的翻譯就是: 這兩者本質相同,只是顯露出的狀態(tài)不同,所以稱呼不同,但同樣是奧妙無窮。

首先,我們需要清楚的是“此兩者”是那哪兩者?

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此兩者”是“有”和“無”。

其理由是“無”和“有”只是一種事物的兩種狀態(tài),狀態(tài)不同,故名稱不同。但兩者可相互轉化,玄妙不可測,故曰“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比如水,凝則成水,散則成氣,狀態(tài)雖然不同,但本質卻一般無二。

這種說法看似有理有據(jù),但細思之后你會發(fā)現(xiàn),它和上面 “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的意思明顯脫節(jié),顯而易見,這種解釋并不符合老子的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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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來回顧一下 “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其意思是:我時常將心安于“無”,目的是觀“道”的妙處,我時常將心安于“有”,目的是觀“道”的徼處。

前者是 “觀無”,后者是 “觀有”。

“觀無”,講究的是心中一念不生,從而窺見虛無中生生不息的造化之機;“觀有”,講究的是精思入神,從而窮通世間萬物之理。

如第16章: “致虛極,守靜篤”,是為“觀無”; “萬物并作,吾以觀其復”,是為“觀有”。(具體意思,我們后面會說到)

佛家說“定能生慧”,是為觀無。

儒家說“格物致知”,是為觀有。

但無論是“觀無”還是“觀有”,其中的關鍵都在于 “安心”,只是表現(xiàn)出來的形式不同而已。

由此可見,“此兩者同”的“此兩者”便是“觀無”和“觀有”。

此兩者同為體道深玄之路,所以老子說“同謂之玄”。

我們再看最后一句: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 玄妙又玄妙、深遠又深遠,是天地萬物之奧妙的門徑。

這句話的重點,是如何理解玄之又玄。

說一個人人皆知的禪宗公案:

禪宗五祖弘忍欲傳衣缽,于是讓眾弟子作一首畿子(有禪意的詩),誰作得好就傳衣缽給誰。

于是,大弟子神秀便寫了一首:

身是菩提樹,心為明鏡臺。

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這首畿子的意思是:要時時刻刻的去照顧自己的心靈和心境,通過不斷的修行來抗拒外面的誘惑。

然后,時為火頭僧的慧能大師作了另外一首: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首畿子的意思是:世上本來就是空的,看世間萬物無不是一個空字,心本來就是空的話,就無所謂抗拒外面的誘惑,任何事物從心而過,不留痕跡。

兩首對比,高下立判。

神秀之法是有為之法,而慧能之法是無為之法。

由有為,到無為,是為玄之又玄;

再 由無為到無不為,才可見眾妙之門。

那么,

何為有為?

何為無為?

何為無為而無不為?

我們后面會說到。

在系列一里我們曾說過:

《道德經(jīng)》的一開頭,老子就說了 “道,可道,非常道”,既然“道”不可道,那么5000余字的《道德經(jīng)》究竟是在說什么?

答案很簡單:

老子的《道德經(jīng)》一書,雖自古及今注解者無數(shù),但有一點卻是一致的:

它是一門“內(nèi)圣外王”的學問。

所以老子并非是在說什么是“道”,而是讓你怎樣去見“道”,并徇道而行,以達到 “修之于內(nèi)則為圣,施之于外則為王”的目的。

這一點,和儒家所說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并無二致。

現(xiàn)在,讓我們再來回顧一下《道德經(jīng)》的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總結如下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為道之體。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睘榈乐?。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為入道之要。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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