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宗封禪是一場鬧劇,我看泰安、曲阜對宋真宗文物的折騰才是鬧劇,一場賡續(xù)千年的鬧劇。

真宗封禪是一場鬧劇,我看泰安曲阜對宋真宗文物的折騰才是鬧劇,一場賡續(xù)千年的鬧劇。

泰安、曲阜兩地特別適合帶小兒暑假旅游。

泰山之巔

《紀泰山銘》的內容是向上天宣誓自己將以“慈儉謙”統(tǒng)治天下,祈求上天保祐李唐王朝“永保天祿,子孫其承之”……挺靈驗的呀,畢竟三十年后因安史之亂倉皇逃離長安的唐玄宗能跟“慈儉謙”扯上什么關系呢?

泰山唐摩崖

據說唐玄宗封禪禮規(guī)??涨?,但宋真宗泰山封禪才是絕唱。這個故事的前傳相當戲劇化:當年在澶州,寇準一把攥著宋真宗渡過黃河,宋軍士氣大振,遼軍聞風喪膽、倉皇求和,寇準要收復失地,宋真宗卻一味退讓,寇準試圖力挽狂瀾阻止賠款,宋真宗卻借口為了蒼生和平簽訂了喪權辱國的澶淵之盟,從此宋真宗依賴寇準為朝中支柱,君臣相得如同魚水,不料奸臣王欽若妒火中燒、挑撥離間,說御駕親征仍是寇準以陛下為“孤注”,澶淵之盟不過是恥辱的城下之盟,宋真宗羞憤之下罷黜寇準,并向王欽若討教如何挽回顏面,王欽若的錦囊妙計是泰山封禪,宋真宗雖然特別不好意思,還是被王欽若偽的造天書忽悠上了泰山。

大中祥符元年(1008)十一月,懷著給上天當孫子的萬分誠意,宋真宗的封禪大典順利進行。在大觀峰觀賞過唐玄宗《紀泰山銘》,宋真宗少不得也要刻石紀功。宋摩崖也是御制御書,也在大觀峰。今天在大觀峰觀賞玩唐摩崖,往左經青帝宮便到玉皇頂,而往右不遠的人跡罕至處也有不少摩崖,最醒目是“德星巖”三字。沒錯,這里就是宋真宗的封禪摩崖,至今還保留著若干殘字以及完整的篆額。篆額在“德星巖”左上方,亦以金泥填涂,全文為“登泰山謝天書述二圣功德之銘”十三字,所謂“謝天書”是指不久前曾有天書降臨于泰山之麓,專家解讀這是可以行封禪禮的信號,“二圣”則是南征北戰(zhàn)勉強實現統(tǒng)一的宋太祖、太宗。封禪的重點是“告太平于天”,雖然澶淵之盟奠定宋遼百年和平,但宋真宗很不自信,對上天說來說去不過是感謝天感謝地感謝祖宗,頗有幾分“尬聊”的味道。

德星巖

泰山宋摩崖

今天在“宋摩崖”處早已讀不到宋真宗碑銘的全文,破壞文物的不是太平天國的長毛或“文革”的紅衛(wèi)兵,而是明清兩朝的士大夫。明嘉靖四十三年(1564),代理泰安知府翟濤與諸僚友同游泰山,自詡“德星”相聚,題寫“德星巖”三字鑿刻于宋摩崖之上,每字將近1米見方。清嘉慶八年(1803),泰安知縣舒輅又題寫詩句“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鑿刻于宋摩崖之上,至此宋真宗封禪銘文基本被破壞殆盡。飽讀儒家經典的士大夫為何如此褻瀆前朝君主的封禪大典呢?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不過復刻其上的詩句“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或許提供了某種暗示——這寇準詠華山的詩無厘頭地搬到泰山之上,莫非是要為寇準狠刷一把存在感?其實當年四月宋真宗詔告將“有事于泰山”之后,在陜州任官的寇準立即提交了一份報告,請求參加泰山封禪大典,宋真宗并沒有拒絕。對此寇準應該感到滿足,而舒輅將寇準詩刻于宋真宗銘文之上,真不知道這心思是怎么琢磨的。

庸弱如宋真宗者或許預感到泰山銘文將被人為破壞,下令做了一件由五塊巨石并成的復制品立在山下岱廟中,真不愧是萬全之策,可惜也沒能熬過1951年。這是宋真宗文物的第一個鬧劇。

二、岱廟的“宋天貺殿”及“宋壁畫

宋真宗文物的第二個鬧劇,便是岱廟主殿上懸掛的那個“宋天貺殿”匾額,有些書中甚至說這是“宋真宗趙恒賜額”,這未免荒唐了。

岱廟大殿原稱“峻極殿”。1928年,著名的投誠將軍、時任山東省政府主席的孫良誠下令,將岱廟改建為中山公園中山市場,“峻極殿”匾被撤換成“人民大會場”。第二年中原大戰(zhàn)爆發(fā),孫良誠被趕走,被戰(zhàn)爭破壞的泰山古跡及岱廟在新任省府主席韓復榘的主持下開始修復。奇怪的是,修復過程中岱廟大殿被稱為“天貺殿”,出現了《岱廟天貺殿啟事》一類的公文,現在高懸的“宋天貺殿”四字匾相傳由時任山東商會會長的辛鑄九題寫。

當時剛被撤下的“峻極殿”匾不可能迅速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改稱“宋天貺殿”肯定另有所據。修復泰山古跡的主事者是當時任職于山東賑務委員會的泰安人趙新儒。他也是一位學者,會極有興趣在文獻中考察岱廟的歷史沿革,在《泰山圖志》《泰山道理記》等地方文獻中他將讀到“峻極殿即宋之天貺殿”的記載,“宋天貺殿”匾很可能是趙新儒掉書袋的產物。

岱廟有座“宋天貺殿”

當然地方文獻中誤認“峻極殿”為“天貺殿”的來龍去脈,也有泰山文化學者考辨清楚。原來清嘉慶年間,泰安知府金素在岱廟眾多碑銘中發(fā)現了《天貺殿碑》,他覺得挺神奇的,為此寫了一篇跋試圖說明該碑銘的來歷,不過基本上屬于個人想象:他說天貺殿碑既然立于封禪大典之后一年即大中祥符二年(1009)十一月,是天貺殿竣工之后的產物,那宋代天貺殿當然就在立碑處,不過具體位置他也弄不清楚了(“其遺址不能確指矣”)。同時代的學者王昶編了一部《金石萃編》,其中對《天貺殿碑》作了進一步的推測,說碑既然在這里,天貺殿當然也在這里,但是查不到文獻,我猜猜猜,可能就是峻極殿嘛(“豈即所謂峻極殿耶”)。

所以說,專家的話有時候是聽不得的。其實岱廟中的碑很多原本不屬于岱廟,而是各種原因移存至此的。天貺殿碑在岱廟中眾多碑銘中顯得矮小、粗糙、毫不起眼,即使被告知就立在大殿前西側碑林中也可能找不著。這里還有一通明天順五年(1461)的《東岳泰山之神重修碑》,沒錯,它的背面(西向)就是《大宋天貺殿碑》。其實比泰山上的宋摩崖還算好一點吧,總算是沒被磨平重刻,但也說明《天貺殿碑》是作為碑銘回收石料而運至岱廟中的,其最初當然是立在天貺殿中。天貺殿是存放天書的道觀建筑,岱廟是奉祀泰山之神的宮殿,兩者性質根本不同,天貺殿要是成了岱廟主殿,那意思是泰山神被廢黜流放了?

刻于一石兩面的《東岳泰山之神重修碑》與《大宋天貺殿碑》

天貺殿當然在別處,具體位置明代人已經不甚明了,但今天已經考辨清楚,泰安市為此還設立了遺址標牌,就在東岳大街與奈河交匯處(上河橋)的西南側。這里有另一個古地名“醴泉”,今天也重新樹了石碑。所謂“醴泉”是指一處泉水,神奇的是這泉水在大中祥符元年(1008)五月突然出現,六月,人們發(fā)現泉水邊上的樹梢上掛著“黃素”天書,天書上寫著“皇帝崇孝育民,壽歷遐歲”十個大字。此事由王欽若向宋真宗報告,宋真宗于是決定往泰山行封禪禮,并下令在泉水處蓋了所亭子叫“靈液亭”,在天書降臨處蓋一座道觀,這就是天書觀,又名乾元觀,主殿稱天貺殿。

天書觀遺址碑與移于岱廟的“醴泉”碑

把岱廟主殿誤認為是“宋天貺殿”還產生了一個后遺癥,即把殿中壁畫誤認為是宋畫,甚至把原畫繪制時間精確到大中祥符二年(1009),并煞有其事地說壁畫的內容雖然是“泰山神啟蹕回鑾圖”(泰山神出門與回府的排場),但依據的是宋真宗東巡泰山的情景。岱廟壁畫雖說氣勢恢宏、形象生動,但比其他宋代寺觀壁畫遜色許多,且畫中服飾、建筑多呈清代特色,說這是宋畫損毀后清代的重繪基本上是遁詞。

岱廟壁畫

“天貺殿及殿畫”刻碑

康熙十七年(1678)重修岱廟督工張所存撰《岱廟履歷紀事》中明確記載壁畫是當時請畫工繪制,可惜文獻中找不到這位畫工的記載。1986年,泰安市大汶口鎮(zhèn)史志工作者在顏謝村發(fā)現一部《全德堂劉氏族譜》。顏謝村劉氏在明末也是世家望族,后來家道中落,默默無聞。譜中記載,康熙年間,劉氏有位青年以繪畫為生,“劉志學,善丹青,泰邑峻極殿壁畫,即其所繪”,這劉志學就是“泰山神啟蹕回鑾圖”的作者。

雖說比不上宋代壁畫,好歹這也算是個高手在民間的故事。

三、壽丘、景靈宮、萬人愁碑及少昊陵

曲阜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關于曲阜如果你只知道孔子,那可以考慮把歷史重新學一遍了。曲阜還是魯國的都城、“東方耶路撒冷”?遠遠不止這些。

如果中國的歷史有5000年,那么曲阜或許可以自詡為前面2500年中華文明的中心。因為據說,人文始祖黃帝軒轅氏就出生在曲阜,黃帝有個兒子玄囂,玄囂據說也就是少昊,少昊死后又葬在曲阜。這些說法好像不太靠譜,但唐宋以后的人愿意相信啊。今天看來比較靠譜的是,曲阜這一帶是中華遠古兩大部族集團之一東夷族的老巢。商王朝經常遷都,有人甚至懷疑商是游牧民族,其中有一段時間就把都城遷到了“奄”這個地方,奄就是曲阜。奄也是國名,商王遷走后,曲阜這一帶便是東夷族建立的一個獨立國家(部族)。武王伐紂后原本以為萬事大吉,想回老家陜西當他的天下霸主,結果奄就策動商紂王的兒子與周武王兄弟聯(lián)合東夷族群發(fā)動叛亂,害得武王派出他的四弟周公旦率領周族幾乎全部精銳,經過三年征伐,終于從陜西打到山東,徹底消滅了奄國(殘部逃亡至淮河流域)。消滅奄國讓周公的征服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曲阜成了周公的封地,奄國廢墟上建立起來的魯國就是周族在東方建立的最受倚賴的殖民地。

宋真宗雖然平庸軟弱,信仰也不純潔,但他還挺有文化的,泰山封禪之后巡幸曲阜,要做的可不只是祭祀孔廟,他還下令重修早已荒廢的周公廟。宋真宗不但有文化,還接地氣。泰山封禪這個事情,主要是宣揚皇帝是上天的兒子??墒侨罕姷挠X悟還比較低,理解能力比較差,他們覺得皇帝雖然跟凡人有很大的差別,但總是哺乳動物的一種,他們的祖先也應該屬于同一物種,一片藍瑩瑩、時而刮風下雨的上天怎么可能誕下皇帝這種兒孫來呢?再說了總不能祖孫好幾代的皇帝,都只認上天這一個爹吧……其實宋真宗覺得群眾的邏輯很嚴密,所以在他封禪之后回到開封,便與宰相王旦、王欽若等人反復鉆研,并通過做夢等嚴密的論證方式,最終確認趙宋皇室的祖先其實不是上天,而是天上一位叫做九天司命上卿保生天尊的神仙,他是“人皇”九兄弟中的一位,在漫長的人類歷史上有過幾次下凡到人間,第一次……忘了,第二次下凡就是軒轅氏黃帝,在電閃雷鳴中投胎于壽丘的一位婦人,第三次下凡是在一百年前的后唐,就成了他們趙家人的祖先,名叫趙玄朗(意外吧,就是武財神趙公元帥,騎黑老虎的)。

這回弄清楚了,黃帝其實是趙宋神仙祖先的一個凡身嘛,那就在他的出生地建起祠廟來奉祀吧。書上說壽丘就在曲阜東北六里,于是宋真宗下令在這里用磚石砌了一座“中國的金字塔”,這座稱為“壽丘”的“中國金字塔”今天仍能在曲阜的少昊陵景區(qū)看到。當然奉祀的重點不是黃帝而是自己的祖先趙玄朗,為此宋真宗不但在壽丘建了一座宏偉的景靈宮(太極觀),還索性將曲阜縣改名為仙源縣。比起做天子,其實宋真宗更愿意當一回神仙的后代。

壽丘

今天的曲阜不但有“壽丘”(中國金字塔),還有仙源縣故城景靈宮遺址。景靈宮遺址保護區(qū)內最引人注目的當然是所謂的“萬人愁碑”。景靈宮毀于戰(zhàn)火固然不可避免,“萬人愁碑”被砸爛推倒則是另一個鬧劇了。據說宋真宗景靈宮建成之后,至宋徽宗宣和年間又立五通巨碑。碑高將近16米,相當于6層樓房,站在碑下留影,人高不及赑屃的下巴處。號稱中國最高的這些巨碑尚來不及刻字,金軍鐵騎已經攻下開封,現在重新扶立的二通巨碑中,有一通下段有橫排“慶壽”兩巨字,據說是明人費宏的手筆。難以理解的是這些巨碑為何被砸碎推倒呢?這也不是紅衛(wèi)兵干的,地方志記載,破壞文物的是乾隆十三年(1748)東巡時某些“大吏”的杰作。乾隆固然以破壞文物而聞名,但一般是品位惡俗、附庸風雅造成的悲劇,“仆而碎之”這種紅衛(wèi)兵行徑就非常令人費解了,清朝皇帝跟這些碑有什么血海深仇嗎?

景靈宮遺址宋代巨碑

最詭異的還不是這些巨碑,而是壽丘這一帶現在主要是作為“少昊陵”景區(qū)而存在。這里出現“少昊陵”應該是宋代以后的事情了,因為那以后書上才出現“少昊葬云陽”而“云陽”在“曲阜”的記載,而且明代以后文獻才有“少昊陵”的記載,具體來歷不得而知,只是很怪異地與黃帝的“壽丘”擠在一起。

少昊陵

古書翻得多了,有時會看出一些異樣的東西來,就像魯迅“翻開歷史一查”那樣。關于“萬人愁碑”來歷,書上的記載五花八門,除了說是宋徽宗立的,也有說宋真宗立的、宋仁宗立的,奇就奇在還有人說是金人所立。認為金人立碑的理由是他們冒認“少昊金天氏”為自己的祖先,“黃帝軒轅氏”與“少昊金天氏”都屬于三皇或五帝系統(tǒng),宋與金分別追述黃帝與少昊作為自己的先祖,然后宋真宗在曲阜建起的黃帝壽丘及景靈宮被金人毀了,然后少昊陵出現了,然后曾經自稱“后金”的滿清皇帝巡幸曲阜時,把宋帝在景靈宮樹立的巨碑給毀了……莫非這里發(fā)生的是一場漢族與女真的祖先爭奪戰(zhàn)?真是細思極恐。

四、孔廟、周公廟、碧霞祠

宋真宗東封泰山、巡幸曲阜,結果封禪摩崖毀了,天貺殿毀了,景靈宮也毀了,真是一位老實不受待見的皇帝啊。儒生們寫的史書對宋真宗可謂極度小丑化,這是出于一種什么心理呢?是不是因為宋真宗崇奉道教,儒生們?yōu)榱司S護儒家信仰所以丑化宋真宗呢?這在信仰戰(zhàn)爭中固然常見,但儒生這樣對待宋真宗有失公平,就算宋真宗重修的曲阜周公廟沒什么人氣,但儒生信仰的祖庭、曲阜最寶貝的孔廟也是宋真宗修的?。?/p>

周公廟宋碑

對照一下歷代孔廟的平面圖,不難發(fā)現今天孔廟的主體建筑在宋代已經完整出現,后世增建的不過是從欞星門至同文門多道牌坊而已,而在唐代孔廟還是單進的庭院。其中奎文閣原名御書樓,始建于宋真宗天禧年間(1017-1021),最早用物收藏宋太宗御書。主殿原在今杏壇,天禧年間移建于今址,原名“文宣王殿”,宋徽宗政和年間(1111-1118)改為“大成殿”。寢殿是孔子夫人丌官氏的專祠,也增修于天禧年間。東路建筑中詩禮堂原為孔子故宅,是宋真宗拜謁孔廟時的駐蹕之所,此后詔令供孔氏族人祭祀時齋居,明代改為詩禮堂,崇圣祠則是宋代的齋堂。西路建筑也是宋真宗時開始增建,用于祭祀孔子父母,當時就有啟圣門、毓圣侯殿(祀尼山山神,后重建為金絲堂)、齊國公殿(今啟圣祠,祀孔子父親叔梁紇)、魯國太夫人殿(今啟圣寢殿,祀孔子母親顏徵在)、五賢堂(祀孟子、荀子、揚雄、王通、韓愈五人)等。

孔廟當然是2015年暑假親子游的重頭戲,我留意尋訪的宋真宗遺跡卻無從跟小兒講解。熟讀史書的儒生們固然清楚宋真宗為孔廟做過的一切,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有意遺忘這位顯得滑稽的帝王,畢竟孔子才是這里的主角。

這么說起來,宋真宗1008年山東之行,真的是轟轟烈烈地來,卻留不下任何痕跡嗎?怎么可能呢,儒生不待見,但群眾很歡迎宋真宗某些接地氣的迷信活動啊,比如說泰山女神碧霞元君,不就是宋真宗一手創(chuàng)造的嗎?碧霞元君是與媽祖齊名的北方女神,其前身是泰山玉女。泰山玉女的說法漢代已經出現,宋初泰山太平頂已有玉女池,但泉水從來都是“壅而濁”。宋真宗打算泰山封禪,王欽若先行做了很多準備工作,發(fā)現這玉女池應該整治一番,派了一些工徒打算施工,不料泉水突然變得豐盈清澈,喝起來還有點甜。王欽若向宋真宗報告此事,還說玉女池邊有玉女像,只是已經毀損嚴重,宋真宗立即詔令以玉石重塑,登山時更是親臨觀賞,并指示為玉女像設神龕,令王欽若致祭,并命人撰寫《玉女像記》。最遲至宋仁宗時期,泰山玉女便有了自己的祠廟,此后泰山玉女信仰不斷發(fā)展,元代時有道士將玉女祠改造為昭真祠,并有了一個道教稱號“玉女大仙”。明代泰山玉女信仰雖然遭到士大夫的壓制,但還是在民間蓬勃發(fā)展起來,道教又將泰山玉女改造成碧霞元君,讓她成為泰山神的附庸,終于獲得了朝廷的認可,民間更是普遍歡迎。

泰山碧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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