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筆下的鳳冠山，“山城之父”名不虛傳

登雞冠山

文/賈平凹

我的故鄉(xiāng)丹鳳縣城北二里地，有一座山，沒有脈嶺，也沒有漠坡，平地里陡然崛起，山勢高險;山上沒有奇松古柏，沒有寺院廟宇，全然裸露著石頭;山頂亦無尖錐模樣，等距離地分開著無數的齒形。春天，商州川里還是黃褐，它卻暈染了一種迷離的綠霧，走近看時，卻出奇地沒有一片綠葉，當縣城南邊河畔的柳絮如雪一樣紛飛了，它卻又出奇地黝黑得如鐵。夏天里，白云常住在那山頂石隙里，一旦漫出來散步，大雨就要到了。最是那天晴日暖的早晨，太陽出來，照在那齒峰上，赤紅得熾熱，于此便有了雞冠山的艷稱。

雞年初秋，一個陰雨初晴的黎明，天很悶熱，我獨自攀登雞冠山。在山根的時候，看得見山上的路很多，等走上去，才知道那路沒有一條可以走通。那全是牛羊踩出來的，路面上重重疊疊地有著各式各樣的蹄印。我從一片荊棘叢中穿過，掛破了衣服褲子，忽地撲棱棱一聲怪叫，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原來是石壁下的幾只蝙蝠在飛。我不敢往上走了，猶豫了一會兒，看看山頂，已不是十分遠了，便硬著頭皮又往上攀登。眼看著就到頂了，云霧卻突然起來了，先是一團一堆的，被風涌著，彌漫過來，使我辨不了東西上下。我不得已又停下來，等云霧散去，急急又往上爬，心里只有個信念:此時此刻，要下已不可能，要脫離困境，只能往上，往上。

終于上到山頂，太陽還沒有出來，天卻已大白了。山頂上原來竟是很平的場地:平就是陡的終極，這使我很奇異;推想這種感受，領悟的人又能有多少呢?從山上看下去，縣城被層層的山箍著，如一個盆兒，這是往日住在縣城里不能想象的，而且城中的樓很小，街極細，行人更覺可笑，那么一點，蠕蠕地動。萬象全在眼底，我覺得有些超塵， 將人間妙事全看得清清楚楚。

這當兒，太陽出來了，光華四射，宇宙朗朗。齒形的叢峰一下子赤紅起來，我興奮地爬上最高的那個齒上，面對紅日，作著遐想:天下已經大白，這是雄雞的功勞，可是，呼喚黎明的雄雞在哪兒，是到地底下去了，留下了這朵雞冠嗎?這偉大的雞，它的功勞正是在于天下大白前的巨鳴，如今雖然沉默，但它是真正的不荒寂。（全文完）

丹鳳鳳冠山石窟

鳳冠山亦稱鳳山、鳳髻山，又名展旗山，在縣城北部，海拔520米。橫跨大嶺、吾都、上山、先聲、大厝、美塘、祜水等村居。該山有鳳山森林公園景區(qū)，規(guī)劃面積163.93公頃。山南有宋理學家朱熹標題的“鳳麓春陰”景觀及東岳寺、城隍廟、廖長官紀念館、詹敦仁紀念館、茶葉大觀園、沼濤圖書館等；山腰有革命烈士紀念碑。五代名士劉乙、詹琲曾在此隱居。

鳳冠山位于秦嶺 東段南麓陜西省丹鳳縣 城北。今丹鳳因“襟帶丹江 水，枕依鳳冠山”而得名，素有 “山城之父”“鬧市幽境“之譽。

鳳冠山勢參差嶙峋，危巖凌空，俊秀奇麗，遇雨煙嵐幻化，尤見神韻。山上之“冠山睡美人，神龜挺立，人頭怪獸”等自然景觀，栩栩如生，精妙絕倫，更為神妙的是在懸崖絕壁上分布著如鬼斧神工般的十二個大小形狀各異的摩崖石窟，神秘莫測，洞內鑿有，諸神塑像和浮雕，隱藏著“儒、道、佛”三教之玄機，歷代諸教名人曾在這里修行，晉代著名道士葛洪修煉于此，道教南派初祖張柏端就是其中之一。

景區(qū)內怪石嶙峋、危巖凌空、峭削聳拔， 丹鳳鳳冠山石窟遇雨煙嵐幻化尤見神韻。有商州“八景十觀”之一的“雞冠插漢”。有“冠山睡美人”、“真人會群仙”、“猴頭峰”、“沉香試斧石”，等許多奇異景觀更是栩栩如生，引人入勝。

游覽冠山，一是登山看景，二是入洞求仙，三是攀崖探險。晉代道士葛洪及“道教南派初祖“張紫陽曾在此修煉。在懸崖絕壁之上有古人鑿有土地洞、關帝洞、玉皇洞、佛爺洞、財神洞等十二個洞窟，洞內塑像浮雕惟妙惟肖、巧奪天工，隱藏儒、道、佛三教玄機，神秘莫測，正所謂， 冠山十二洞，洞洞有神靈。

土地洞：據《直隸商州總志》載，“唐玄宗病，夢神進桔梗，曰商山土地。病愈，封為都土地，賜王者冕服?！倍纪恋?，通俗地說就是京城的土地神，地位最為尊貴。都土地神在商山，此洞便是都土地的行宮。

關帝洞：古往今來，大仁大義、大德大勇的關羽受到人們世世代代的頂禮膜拜，世人都祈求他護佑眾生平安吉祥。

文昌洞：文昌帝本是雷神的后人，玉帝命其主管人間文章學問、功名利祿。在著名作家賈平凹的門前有一魁星樓，與冠山文昌洞遙相呼應。洞中的魁星，右腳立于鰲頭，左腳向后翹起，右手執(zhí)筆，左手捧斗，右手之筆恰好指向賈平凹故居正房之中脊。有道是：商山文曲星賈平凹就是冠山文昌洞中的魁星用朱筆點出來的。

財神洞求財拜神，心誠則靈。此洞中的財神靈光普照龍駒古寨，成就了“車船如織、商賈云集”之輝煌。明代朝庭即委派布政使坐寨收稅。清代龍駒寨之“厘金”兩度高居“全陜之冠”。故拜謁財神、求財祈福者絡繹不絕。

二仙洞：男仙手執(zhí)荷花，女仙手捧圓盒，取和諧合好之意，象征夫妻恩愛。月老牽紅繩，千里姻緣一線牽；牛郎織女鵲橋相會更是凄美愛情的典范。欲擇偶，二仙洞里走！定能好夢得圓，白頭偕老。

娘娘洞：相傳很久以前，龍駒古寨住著一位有錢有勢、無惡不作的大財主，他先后娶了八房妻妾，卻沒有一個能給他生下一男半女。眼看年過半百，財主心急如焚。一日，這位大財主靜坐堂上昏昏而睡，夢里送子娘娘對他說：“從今以后，你要善待鄉(xiāng)鄰，送爾一子?！贝撕螅谶^自新，棄惡從善，不足一年喜得一子。為了昭示后人從善積德，他斥金百兩，鑿成此洞。

老君洞：兩千多年以前，道教創(chuàng)始人老子騎青牛出涵谷，云游四方，講修道德經。一日，出老君峪來到鳳冠山，但見古洞羅列，奇石聳天，妙不可言，遂在此筑爐煉丹，傳經布道。

佛爺洞：正神位是佛教的開山鼻祖釋迦牟尼，兩邊是觀音菩薩和地藏菩薩，偏洞里是“大肚能容天下難容之事”的彌勒佛。據《商州志》載，清初，闖王部下王友與洛南何士升所率義軍，曾與清軍激戰(zhàn)于龍駒寨鳳冠山長達十余日。此洞前庭之所以比其它洞大，乃為清軍大炮所毀。

玉皇洞：主神玉皇大帝是我國民間信仰中地位最高的神。在當地曾經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鳳冠山東邊龍?zhí)?/a>溝黑龍王的獨生子驕縱成性，是當地有名的惡少，因強行搶親，逼死商芝姑娘“睡美人”，被張紫陽告發(fā)，天帝大怒，將其變?yōu)槿祟^獸與山豬為伍，放逐于鳳冠山，待其悔過自新。

藥王洞：“自古商山無閑草。”唐代大醫(yī)學家孫思邈少時曾來鳳冠山采藥。有一次，他偶見牧童傷小蛇，血流不止，便脫衣贖而救之，以藥封傷，放歸草叢。半月后，有一少年來謝，言孫思邈所救之蛇乃丹水龍王之子，并贈思邈良馬一匹，龍宮奇方三十味，幫助他濟世救人。

紫陽洞：道教南派初祖張伯端即紫陽真人。相傳：中年張伯端曾任府吏，喜愛吃魚，有一次在官府辦事時家里送飯來，同僚乘其不備將魚藏到屋梁上。伯端無魚可吃十分惱火，疑是送飯侍女偷吃，杖責侍女。那知侍女性情剛烈，不堪其辱，自殺身亡。幾天后梁上藏魚生蟲落下，查驗方知冤枉了侍女，伯端追悔莫及，喟然長嘆：“積牘盈箱，其中類似竊魚之事不知凡幾！”縱火焚毀府衙案卷。因觸犯“火燒文書”的刑律被流放到嶺南。后輾轉至此，在冠山洞窟中修煉，羽化成仙。故而山下建有紫陽宮，今有紫陽街。

掛瓢洞：洞壁浮雕為古代隱士許由的典故。許由，五代時陽城高士，他無意功名利祿，避亂世而隱居于鳳冠山洞窟，身無長物，僅一缸一瓢一琴而已。心如止水，瓢飲充饑，撫琴放歌，年復一年。明代有個叫周夢麟的州官，登上鳳冠山頂，偶感吟詩，題為《秋日登龍駒寨雞冠山》，詩曰：“平生出谷愛遷喬，今日雞山豈憚勞。路過斷橋還險峻，人登絕頂自逍遙。滿袖黃花風颯颯，一天碧水草蕭蕭。眼前世界劫灰盡，洞口白云且掛瓢?！焙笕藶榱诵麚P許由酷愛自然山水和不貪身外之物的清高德行，特意把周夢麟的詩刻在洞中，命其名為“掛瓢洞”。

千仞巖壁有幸，冠山奇洞雋秀

登臨鳳山，神交先賢

踞高望遠，把酒臨風

心馳神游，妙哉妙哉

來源：在丹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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