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民居|山西沁水:一個神仙隱居的地方

柳氏民居

柳氏民居,

于山西晉城沁水縣西文興村

是唐代著名政治家、詩人柳宗元的后裔柳遇春

所建的文人府邸,

創(chuàng)建于明嘉靖二十九年(1550)。

這是一處極為罕見的

集南北建筑風格于一體的明清文化藝林,

與水秀山青的沁水相得益彰。

山西旅游系列之柳氏民居宣傳片

美國比爾?波特寫了一本書《空谷幽蘭》。讀了這本書,很多人才知道:在西安往南50公里的終南山里,生活著5000多個隱士。他們逃離喧囂污染的都市,每天過著清風明月、崇道供佛、漁樵耕讀的生活。隱士生活,自古以來就是文人高士、清流官員最向往的人生境界。我的先祖王摩詰,就是隱居在終南山里,寫下了流傳千古的名句“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p>

近日,我到太行深處的山西沁水旅行,突然發(fā)現(xiàn):沁河兩岸,竟然是歷代詩畫大家、高官巨富爭相隱居的神仙之地。

高人選擇隱居之地,大多有幾個要素:

一曰風水。背靠大山,左青龍右白虎,對面九龍伏地,腳下泉水淙淙。沁水,東倚太行,西接中條,北連太岳,東西谷地綿延上百公里,溝壑眾多,林泉茂密。大大小小數百條山谷,多是三臺環(huán)抱的上風上水之地。

二曰仁者樂山,智者樂水。三晉高原,荒山荒坡遍地,十年九旱,雨水匱乏,山泉干涸。沁水卻是一個例外,大山大嶺,森林茂密,奇花異樹,村村有泉,山山有溪。仁者喜太行絕壁,峰巖如畫。智者悅林間飛瀑,山泉清溪,洗塵,洗面,洗心。

三曰交通便利,往來通達。開門,數百里外,便是長安洛陽、汴京、晉陽、鄴城。關門,一窗風景,一壺天地,一簾幽夢,自得其樂。

四曰氣候宜人。夏無酷暑,芳草遍地,清風徐來,抱被而眠。冬無嚴寒,雖白雪壓青松,但翠色依然,流泉冒煙,兔往豕來,古寺梵鐘,田園詩畫,妙不可言。此沁水四勝,蓋自古高人隱居必選焉。

第一個到沁水隱居的仙人是荊浩。荊浩,對一些人來說都很陌生,但對許多學過書畫的人來說,那是高山仰止的書畫大師。

在五代兩宋,荊浩名聲絲毫不亞于今日之張大千、齊白石,他是北派山水畫的一代宗師。生于唐末的荊浩,雖然有過短暫的出仕經歷,但黃巢起義的動蕩,摧毀了大唐,朱溫代之為大梁。文人荊浩回到了故鄉(xiāng)沁水,隱居在太行洪谷之中,自號洪谷子。餐清風明月,宿板巖深洞,交山叟耕樵,覓野林飛泉。十數年下來,創(chuàng)作一批大山大水,開圖千里之作,尤以《匡廬圖》為最。

名為匡廬,實為沁之山水。一峰一石,一樹一寺,一泉一瀑,今訪洪谷,猶能見之。荊浩之作,以“有筆有墨,水暈華章,氣韻高古”著稱。其影響,開宗立派,提振兩宋畫風。時至今日,歐美博物館和我國臺北故宮博物院均以收藏荊浩之作而自夸。

《匡廬圖》 荊浩 絹本 185×106.8厘米

明代初年,在外做官的柳氏,看中了沁水鹿臺山下的風水寶地,在此大起樓院,倚山而居。門第落成,上書“河東世澤”,并將此地命名為西文興村。人們才知,隱居在此的柳氏,竟是唐宋八大家之一柳宗元的后裔。

柳氏從西而來,以文興業(yè),不宣門庭。后世又出了柳遇春、柳茂中等諸多人物。官府賜匾“青云接武”“丹桂流芳”。柳氏代代枝繁葉茂,到晚明時,柳氏院落已擴展為山中紫禁,豪華氣派,非比尋常。特別是入清之后,柳氏再次勃興,以鹽銅之利,富甲天下。

柳氏民居,名為山居,實為山中江南,出門松云成畫,入則煙雨雕樓。50余戶,200多人,就在這山林之中平安隱逸了十七八代,綿延至今。一代大師柳宗元之后,今雖為山民,不識風物,但平安吉祥的歲月,沉淀在一棟一棟的古院陳樓之中。半山仙居,把動亂和災難,擋在了大門之外。

柳氏民居

沿沁水縣城東行百余里,沁河岸邊有兩處大型古堡,分別是湘峪古堡和竇莊古堡。外有金水河,形似紫禁城,里面布滿了大大小小幾百間房屋,有院落、牌樓、私塾、道觀、店鋪、祠堂甚至還有糧庫、藏兵洞等等諸多設施。湘峪古堡主人姓孫,兄弟數人皆卿相,歸隱之后,將紫禁城復制到了鄉(xiāng)村。竇莊古堡主人姓張,也是晚明的一方諸侯,將北京城微縮成古堡,復制在了沁河邊上,時人稱之“小北京”。

湘峪古堡

竇莊古堡

我們漫步頤和園,發(fā)現(xiàn)當年乾隆對江南風景難以釋懷,于是在昆明湖畔復制了蘇州街。明清之際的權貴卿相,雖然隱居到了晉東南沁水歷山中,但對北京和紫禁城的深深眷戀,同樣難以割舍,復制到了鄉(xiāng)村。一家上下,大大小小幾百囗人,雖然遠在深山,但生活宛若皇城皇宮,悠然自樂。

沁河邊上有個尉遲村,傳說唐代名將尉遲恭曾在此隱居。近代以來,這里出了個大人物,這就是人民藝術家趙樹理。他創(chuàng)作的《小二黑結婚》《李有才板話》等等作品,風靡全囯,無人不知。踏進趙樹理故居,邑人介紹:趙樹理先祖,也是明代遷居到這里,現(xiàn)存的老房子,基本上保留著明清風貌。由此看來,明清之際,很多神仙人物都選擇到沁水來隱居,一方面躲避戰(zhàn)亂,一方面追求耕讀傳家的隱逸生活。

在沁水期間,我們一行數人專門徒步走了半天,親身體驗了一下書畫大師荊浩隱居的太行洪谷。

早上9點,我們乘車攀上了歷山山頂的龍王廟。從這里鉆入了深山老林,沿著崎嶇不平的山路順勢而下。陪同的當地人,出發(fā)前,給我們每人發(fā)了一條拐杖。開始,年輕氣盛的我,認為這是累贅,毫無必要。走了大半天,體力消耗過大,身體難以平衡,若無拐杖支撐,說不定早就掉進深山澗谷里去了。

茂林蔽日,山花爛漫,野草叢生。林外艷陽高照,群峰錯落有致。林中陰氣襲人,露水濕滑,泥濘難行。羊腸小道,平日過往皆為獵戶采藥人,偶爾有驢友踏跡遺留的路標,沿途絕壁橫生,巨石嶙峋,其上偶有巖畫涂鴉之作,平添諸多野趣。

京津商市,多售太行崖柏,色白骨潤,奇形怪狀,價格不菲。洪谷深處,遍地崖柏,鮮活蔥綠,狀不可名,更有甚者,上生蘑菇異菌,花開五色,香氣溢人。采藥人喜五色子,形如葡萄,亦紅亦粉,嬌艷可人。隨行文友,紛紛拍照以紀之。

山中多深洞奇穴。諸友遇一大洞。高數十尺,深不可測。內有清泉奔出,洞前聚成一池清潭。當時,一條花蛇在潭前汲水,發(fā)覺有人闖入,立刻遁入樹叢,逃之夭夭。眾友仗人多勢眾,闖入花蛇隱逸之洞口,汲清泉飲之,倍覺甘甜。入深洞窺探,陰風襲來,甚為涼爽。觀遠處絕壁,若天然門石,立于深谷兩側。沖密林深處狂吼,偶有采藥人隱隱和之,頓覺天地之幽,山林之美,泉溪之清,心曠神怡也……

廬山三疊泉名世。太行洪谷中,竟有一水飛流,形成十三泉十三潭。俱在深山大谷中,兩岸絕壁,不可攀爬,只可遠觀也。最后一瀑一潭,接近平地,方能近賞。一瀑一潭,一動一靜,一白一綠,一飛一收,一瀉一聚。鷹鳥驚嘆,虎豹屏息。山人熟視,不以為奇。而眾友皆塵世前來,黃土溝壑中絕少見此種江南神韻之飛泉,或駐足,或拍照,或激賞,或動情,或驚魂……邑人云:不遠處,有草屋數間,蓋荊浩仙居之所也。

眾人魂魄俱已被流泉飛瀑奪去,而忘之荊浩也。

午后至南陽村,出太行洪谷,又入塵世。鄉(xiāng)友已備好農家土飯,諸友頓感饑腸轆轆,狼呑虎咽,大快朵頤。倍覺塵世之福也。

太行沁水,真神仙洞府,神居之所也。

臨別前夜,眾友揮毫潑墨,為荊浩故里、趙樹理家鄉(xiāng)作畫抒懷,寫字留意,是為“文化名家沁水行”筆會。

前排右一即為著名作家王進

18年前,我曾報道山西發(fā)現(xiàn)柳宗元后裔

前日,我與京晉兩地的數位文化名家參訪山西沁水,發(fā)現(xiàn)當年的柳氏名居已開辟為規(guī)模宏大的旅游區(qū)。全國各地的游客慕名而來,絡繹不絕。大家爭相目睹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后裔、是如何隱居到這個山青水秀的小山村的。很多人一臉興奮,十分驚奇。

柳氏民居

對于我來,有著特殊的情感和激動。萬萬沒有想到,18年前我寫的一則長篇報道,竟然會帶來今天如此巨大的文化效應。

18年前,也就是2001年,我在《山西日報》周末部作文化記者。主任周同馨安排我去沁水采訪。我從太原出發(fā),坐了一整天的車,才到了太行深處的沁水縣。當時的縣委宣傳部長好像姓馬,馬部長介紹說,黨史辦的王良主任,年輕時曾在一個村里當老師,他研究認為:整個村子的人都姓柳,是唐代大文學家柳宗元的后裔。我聽了既興奮也納悶。興奮的是,我喜歡寫詩,對一代大師柳宗元向來崇敬有加。納悶的是,柳宗元是河東永濟人。生活軌跡主要在京城長安、湖南永州廣西柳州。后人怎么會隱居到太行山深處的沁水縣呢?

柳氏民居

第二天,王良主任帶我到了城西十余公里的西文興村。當時的村支書姓柳,詳細給我介紹:村里住著50余戶200多人,大家都姓柳,沒有外姓。由于經濟落后的緣故,柳氏村民都住在明清遺留的老院子里……

我先后考察了司馬第、大夫第、中憲第、河東世澤、行邀天寵等一批老院子。當時,我就驚呆了:這批古院落雕梁畫棟,作工考究,北方格局,南派風韻,磚雕祥圖,木雕龍蛇,石雕牌樓,詩情畫意,遠非傳統(tǒng)的世俗大院。毫無疑問,這是舊時高官巨富隱藏在山中的詩畫仙居。

除了古老宅院之外,還有文昌閣、關帝廟、私塾等非同尋常的公共建筑。特別珍貴的是,文昌閣等老建筑里,完整地保留著幾十通明清以來的石碑。我仔細閱讀,逐一研究,終于明白:唐代文學大家柳宗元去逝后,安葬在長安萬年先祖墳塋旁。唐末動亂,柳氏后人由長安萬年返回河東祖地避難。元朝再遷至晉南翼城。明代初年,柳氏選中太行深處的西文興村隱居下來。明清兩代,柳氏再次勃興,出了不少高官巨富。大起樓觀,終成山中紫禁之規(guī)模。

柳氏民居中的柳宗元塑像

發(fā)現(xiàn)柳宗元與西文興村的特殊關系后,我讓王良主任復制了幾張重要碑文的拓片。因為這是柳宗元后裔最為重要的史證和依據?;氐角咚e館,我興奮不已,當夜與幾位文化人喝得酩酊大醉,次日返回了省城。

兩三天后,我就寫了一篇長達4000多字的長篇文化報道《山西發(fā)現(xiàn)柳宗元后裔》,刊登在《山西日報》周末版上,很快在文化界引起了不小的爭論。我至今唯一記的是,當年當月的《山西日報》好文章評選中,我此文獲獎,拿到了幾百元的好稿獎勵。

次年,山西經濟出版社張慧君主任找我,建議將我兩年來發(fā)表在《山西日報》的文化散文編輯出版,這就是后來的文化散文集《晉山晉水晉文化》。此書出版時,好友王志強給了鼎力支持,我將王志強也列為主編之一。

一晃18年過去了,再訪沁水,柳氏后人已全部遷出老宅。柳氏民居,已經成為晉城旅游的一張名片。聽著導游講解柳氏文化,幾乎大部分內容,是我當年寫的那篇文章,倍感親切,倍感欣慰。

特別奇巧的是,走出柳氏民居的瞬間,當地旅游局長叫來了管理柳氏民居的負責人,竟然是當年的村支書,也是柳宗元的后代。

我倆攀談起來。他知道,18年前省報曾長篇報道過柳氏民居,他曾接待過那個前來采訪的記者。我脫口而出當年那個記者就是本人的時候,柳支書十分驚訝,立刻認了出來,非常驚喜,深談良久。我也仿佛回到了那次難忘的初見……

作為一個文化人,親眼目睹自己當年發(fā)現(xiàn)的文化資源,如今成了熱門旅游景點。欣慰興奮之余,也倍感滄海桑田,今昔巨變。時代進步了,我們不知不覺也老了。

18年前,

王進先生發(fā)表在《山西日報》上的文章,

原文如下:

發(fā)現(xiàn)柳宗元后裔

沁水縣城南土沃鄉(xiāng)西文興村,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村,在省級地圖上都找不見它的蹤跡。村里住著56戶人家,220余名村民,其中90%的人姓柳。由于經濟不發(fā)達的緣故,這些柳姓人家蓋不起現(xiàn)代化的新房,全部生活在祖上流傳下來的古宅院里。村里隨處可見高大雄偉的石造外墻、琳瑯滿目的明清陳設、巧奪天工的雕刻藝術、翰墨飄香的碑碣墓銘……這一切對村民來說,朝夕相伴,熟視無睹;但對于文化學者來說,這卻是一個獨特的人文文化空間,是一段鮮活的人文文化遺存。最近一段時期以來,國家文物局、中國社會科學院、清華大學等權威單位的專家學者,不斷到西文興村探古考察,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生活在古宅院里的220名柳氏村人,竟然都是唐代大政治家、大文學家柳宗元的后裔!

何以流落到偏僻小村?

現(xiàn)在,湖南零陵建有柳宗元紀念館,廣西柳州有柳侯祠和他的衣冠冢,陜西西安有柳宗元墓。但稍微讀過書的人都知道,柳宗元出自名門望族河東柳氏。但令人不解的是,在他的故鄉(xiāng)山西,百余年來卻找不到任何有關柳氏的蹤跡!

2001年2月23日,我們走進西文興村,一眼就看到了兩塊古匾“河東世澤”和“司馬第”。這無疑告訴我們村里的柳氏人家與柳宗元的血緣關系,翻開村里的《柳氏族譜》,可以看到這樣的記載:“柳氏系河東世澤……唐末世祖,永州司馬?!?/p>

此外,村里的關帝廟碑文中還有這樣一段:“關帝與吾同鄉(xiāng)……念祖懷鄉(xiāng)”。柳氏后裔,為什么會流落到偏僻荒涼的沁水歷山間呢?

柳宗元是一代才子名吏。《山西通志?鄉(xiāng)賢錄》載:柳宗元,字子厚,河東(今永濟)人。少精敏絕倫,為文章奇?zhèn)ゾ?,一時輩行推仰。第進士,博學鴻詞科,授校書郎,調藍田尉。貞元十九年為監(jiān)察御史。王叔文、韋執(zhí)宜奇其才,及得政,引內禁近,興計事,擢禮部員外郎。俄貶之邵州刺史,又貶永州司馬。自放山澤間,嘆厄感郁,一寓諸文,仿離騷數十篇,讀者咸悲惻。元和十年,徙柳州刺史……十四年卒,年四十七。宗元少時,謂功業(yè)可就,既坐廢,不振,而文思日益深,如《封建論》、永柳山水記、雖《史記》無以過。故韓愈評其文“雄深雅健,似司馬子長,崔、蔡不足也!”

柳宗元后人如何?我們可以從韓愈寫的《柳子厚墓志銘》中找到:“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年四十七。以十五年七月十日歸葬萬年先人墓側。子厚有子男二人,長曰周六,始四歲,季曰周七,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幼。其得葬也,費皆出觀察使河東裴君行立……”

晚年的柳宗元,清貧為官,表面上寄情山水,實質上心存憂患。當年參與政治變革的“二王八司馬”中,王伾病死,王叔文全家被殺。身為改革派第三號人物的柳宗元,隨時面臨性命之憂,秘密傳訓家人:“皇恩食邑中條道中,五谷為生,耒讀為本,忠恕廉潔,憂國憂民,棄府始徙,盛名勿揚……成名勿宣門庭,得志勿忘饑民。”(見《河東柳氏族譜序》)不久,一代才子名吏柳宗元病死。其二女尚幼,長子僅4歲,次子尚未出生,家無蓄。幸虧同鄉(xiāng)好友裴行立慷慨解囊,其靈柩方被運回長安萬年,入土為安。

時政治恐怖猶在,柳氏家人無法在長安立足,只好變賣家產,渡過黃河,隱居到了離祖籍河東不遠的歷山深處。從此,顯赫一時的名門望族河東柳氏,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而沁水歷山間,多了一戶淡泊閑逸的隱者世家。

復興于明清

柳氏家族東遷以來,先是居住翼城縣南關,那里至今有柳家園,保存著“河東舊家”的門匾,后又定居在沁水縣西文興村?!拔魑呐d”意為:柳氏從西而來,子孫以文興業(yè)。

百世書香門第,千年興旺氏族。柳家沉寂了500多年之后,到了明代又重新復興起來,子孫通過“學而優(yōu)則仕”的途徑,重新步入官場,使人們對河東柳氏再次刮目相看。

柳氏子孫在外做官,自然會在家鄉(xiāng)廣置田產?!读现匦蘩^志堂碑記》中有:“明嘉靖年間,世祖柳逢春……資產充足,產業(yè)闊大,始親置南山東川山場莊田?!泵髂┑奈魑呐d村,可以看到莊嚴肅穆的牌坊街,規(guī)整豪闊的四合院,玲瓏剔透的繡樓,四季不敗的花園,風光無限的觀景臺,氣勢磅礴的觀河亭,香煙繚繞的關帝廟,儼然一座山中城堡 ,許多建筑至今保存完好。

明末清初,西文興村遭遇了一次兵禍,受到了一定的破壞。不過,到了乾隆年間,該村再次興旺起來,此間柳家出了位理財大師柳春芳和柳茂中,父子二人在經營鹽和典業(yè)中獲得了暴利,重修了祠堂、文昌閣、文廟、關帝廟,并在關帝廟的東西兩側新建了魁星閣和真武閣,建造了富麗堂皇的“中憲第”宅院。西文興村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興盛局面。

魁星閣

文昌閣

關帝廟

三晉文化的“活化石

民謠曰:富不過三代,清官不到頭。又過了150年,滄海桑田,柳宗元的后裔們淪為了山民。他們的思想、觀念、生存方式,與周圍山村里的百姓,已沒有多大的區(qū)別,詩書傳家的風氣一旦發(fā)生斷層,柳宗元這個人,只不過就是家譜圖錄上的那個老祖宗。他的吏治思想、文學成就、人格力量和人文精神就變成了虛無縹緲的東西,他的后人無法理解,也無法傳承。

我們一行數人來到西文興村, 那座氣勢不凡而又破敗不堪的關帝廟首先震撼了我們。繼而又在一座大雜院里,驚奇地發(fā)現(xiàn)了唐代名畫家吳道子的《圣賢十哲圖碑》、宋代理學朱熹、明代大儒王陽明、大畫家文徵明等碩儒名士的題刻,這些珍品都無序地堆放在院里,任憑日曬雨淋。同行的一位書法家心疼地說:這都是國家級文物。即使放到故宮里,都是上等的藏品,為什么不采取一些保護措施呢?

今天,

柳氏民居已經得到保護,

并成為晉東南一大著名景點。

隱逸山水之間者,

終以隱逸而知名,

出門松云成畫,入則煙雨雕樓,

看山中江南,

何其幸乎!

不亦樂乎!

責編:宇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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