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葉家大宅,物是人非焉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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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陳建新/文曹雪峰/攝

隨著城市的不斷發(fā)展以及城市中心的南移,曾經的嘉善市中心東門大街已不復以往的繁華。曾經人來人往的老街現(xiàn)在已經異常冷清,還住在這里的,多數(shù)都是老人或者新居民,年輕的本地人都已搬出去改善居住環(huán)境了。就是這樣一條已經被大多數(shù)人忘卻的老街里,卻藏著不少的“寶”。它們靜靜地屹立在那里,向每一個走過的人講述自己的故事。位于縣城中山東路482弄的葉家大宅就是這么一個“寶”。

老宅始主“賣油郎”

走進縣城中山東路482弄,前后共四進的房屋還保存著古樸的韻味:斑駁的石灰墻壁、精致的梁檁木雕、幽靜不見底的陪弄……這里正是浙江省第六批省級文物保護單位之一的魏塘葉家大宅。因為沿街口有連續(xù)九間的店面,葉家大宅也被嘉善人俗稱為“九間頭”。

葉家大宅占地1437平方米,坐北朝南,分店面、后宅兩部分,西側有陪弄,前后有四進,硬山頂。葉家大宅第一進為樓房,從西側的陪弄走進葉家大宅,驚覺另有天地。第一進后有一石庫門圍墻,把天井一分為二;第二進面闊五間,中間三間為大廳,東、西各有一間抱廳樓,二進后有圍墻將后面的住宅隔開。大宅內垂花柱、梁坊、軒廊、牛腿,工藝精美。雖歷經百年滄桑,葉家大宅至今總體格局完整,結構穩(wěn)定。整個建筑高大寬敞,用材粗大,做工考究,是我縣境內保存較完好、規(guī)模較大的前店后宅型民居建筑,是東門歷史街區(qū)中規(guī)模最大、保存最好的一組建筑。

市民查先生一家住在大宅里已經有30多年了。他們的家安在葉家大宅的第二進。他說,在這30多年間,這房子還是當初的模樣,他們一家也對這幢房子產生了深厚的感情。不止他們一家,住在這幢大宅的居民都知道,他們的住處是文物保護單位,每個人都有意識地愛護著自己的住宅。

除了爬在墻上的電線,和幾個空調以外,葉家大宅仿佛還是一百年前的樣子,還是原來的瓦,原來的木雕,墻上的窗戶也依稀是古樸的模樣,地面上的磚也還是原來的青磚。從陪弄慢慢走進葉家大宅,仿佛時間在一點點倒退。

葉家大宅的建造者為清末民初的商人葉文煥,是當時嘉善有名的“榨油”商人。據(jù)史載,清同治九年(1870),縣城東青龍莊孫家橋始建同興榨油作坊,為縣內首家私人油坊。宣統(tǒng)三年(1911),葉文煥投資8萬元(銀元)買下油坊,圈地1.2萬平方米,購牛100多頭,置木車60多部,雇工300多人,更名“震泰公油坊”,年加工菜籽700萬斤,大豆200萬斤左右,在江浙一帶頗有名氣。

富貴后的葉文煥開始考慮建造宅地,就這樣有了后來的葉家大宅。葉家大宅從哪一年開始建造,又在哪一年完工,已不可考,但是,屹立于此百余年的這幢大宅,給后人研究當時的建筑留下了寶貴的遺產。百多年的時光去過了,葉家的后人早已不在這里,只剩下這大宅還在幽幽訴說著當年的光景。

“葉家大宅是典型的清末建筑,老宅中的磚雕、木雕、儀門都保存得非常完好。像這樣的文保單位,就整個嘉善縣來說,也是為數(shù)不多的,它對于研究嘉善清末建筑具有很高的價值?!蔽牟└毖芯筐^員、縣博物館黨支部書記朱殷治說,葉家大宅具有較高的文化藝術價值。他說,葉家大宅屬于平民建筑,其主人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并非文人雅士或者官宦人家,此外,葉家大宅在總體保持中式風格的基礎上,吸收了部分西式建筑的特點。作為我縣現(xiàn)存體量最大的前店后宅的典型江南建筑,葉家大宅用料講究,木雕精美,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同時,第一進與第二進之間的石墻也充分體現(xiàn)了當時的主人對于經商行為的灑脫,將工作和生活分開得相當明顯,而這些都可以為今天的人所借鑒或者學習。

作為一幢百年老宅,葉家大宅至今還在發(fā)揮著住宅和經商的作用。葉家大宅的第一進沿街連續(xù)9間的店面,至今仍有三間是店鋪。其中開雜貨店老板娘何愛華說,他們在1984年開了這家店,屈指數(shù)數(shù)都有近30個年頭了。

老宅保護費思量

葉家大宅于2011年1月被批準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由于歷史原因,老宅內至今還有10多戶住戶?,F(xiàn)代的人過現(xiàn)代生活,因此住戶必然會對居住的古建筑“搞點小動作”。然而,這違反了文保單位“修舊如舊,原樣原修”的規(guī)定,這個矛盾該如何解決呢?

此前,老宅內私拉電線現(xiàn)象非常嚴重,后來,文化、供電、電信等6家單位召開了協(xié)調會,針對老宅內私拉電線的情況制訂整改方案,目前相關安全隱患已消除??h領導也多次視察并對葉家大宅的保護提出要求,同時,縣文物保護部門也經常上門宣傳,讓住戶了解文物保護的相關知識。但是,對于葉家大宅的保護,目前還面臨著許多困難,需要一點點克服,一步步加強保護?!拔覀儗ξ奈镞M行保護,最重要的就是修舊如舊,原樣原修,讓它們‘延年益壽’,保持風貌?!敝煲笾握f。

在我縣有關文保人士看來,對葉家大宅的保護可以與東門大街的保護相結合,可以說葉家大宅的保護工作從屬于整個東門歷史街區(qū)的保護,只有快速推進該街區(qū)的保護與開發(fā)工作,葉家大宅才能得到更好的保護,其價值也才能得到更好挖掘。

東門大街遠在宋代就已經繁華起來了,可以說東門大街遠早于嘉善建縣就已存在,其流傳下來的文物古跡對后人研究嘉善的歷史起到了重要的作用?,F(xiàn)存的600米東門歷史街區(qū)中尤葉家大宅以其體量大與保存之完好著稱于世。作為長期以來致力于文物保護的專家,朱殷治近年來也通過各種方式提出東門歷史街區(qū)及葉家大宅的保護問題?!白鳛槲幕ぷ髡?,我當然希望能把古建筑和民俗風貌保留下來,我也建議政府提供適當?shù)难a貼,幫助居民在改善居住環(huán)境的前提下保持建筑原有的風貌。同時,對于產權屬集體或者國有的,在財力允許的情況下,在解決東門大街居民住房問題的前提下進行資產轉換,將葉家大宅等幾處文保單位的住戶‘請’出去,對于葉家大宅這樣的重點保護單位予以重點保護,對其他的房屋在進行保養(yǎng)的前提下,引入周邊地區(qū)的藝術家,供其創(chuàng)作,以發(fā)展壯大我縣的文化產業(yè)。”朱殷治說,“葉家大宅可以考慮改造成為江南民俗博物館,江南地區(qū)民間手工藝是非常發(fā)達的,因此各種生產、生活用具做工都很精良,反映了特定時代的生產、生活場景,是非常值得留存的記憶?!?

隨著時代的變遷,一些在嘉善曾被廣泛使用的民俗物品已很少看到,它的用途和價值如果不去解讀,現(xiàn)在的人恐怕很難再了解清楚。為此,從2005年起,縣博物館就開始發(fā)動群眾和收藏協(xié)會會員捐贈。

“民俗陳列館可以分生活用品區(qū)、生產用具區(qū)等,一旦葉家大宅改造成功,就可以盡可能地保留這些建筑的歷史痕跡和原始風貌,為后世留下一些寶貴的歷史遺產?!敝煲笾握f,“無論是從保護歷史建筑的角度,還是從改善居住環(huán)境、解決居民居住的角度來看,東門歷史街區(qū)的保護、整治、開發(fā)工程都應及早啟動。越往后,工作量和開發(fā)難度就越大。”

文物保護,歷來是社會關注的熱點和焦點,這其中飽含著廣大人民群眾對歷史文化的重視。據(jù)了解,目前我縣共有101處文保單位、文保點,其中國家級文保單位1處,省級文保單位5處,縣級文保單位42處、文保點53處,并且以古建筑和近現(xiàn)代重要歷史遺跡及代表性建筑兩類文物居多。如何將類似于葉家大宅這樣的古建筑保護好、利用好,是當前值得探討和深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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