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鄔建安:他把“神秘苗寨”帶到北京 引發(fā)大都市人狂熱追逐
文化遺產(chǎn)應該更多與現(xiàn)代人的日常生活發(fā)生聯(lián)系,
才能真正“活”起來。
公益是一種生活方式,
文化是一種心智資源,
兩者可以也應該打通,
建立更好的橋接。
我們過去十年的持續(xù)投入,
包括今天的展覽,
更寄望于通過融合創(chuàng)新實現(xiàn)傳統(tǒng)文化的活化。
——陳一丹
9月8日下午,一條充滿苗文化藝術神秘色彩的視頻沖擊了所有現(xiàn)場來賓、觀眾與30多家知名媒體的眼球。站在騰訊文創(chuàng)旁邊做直播的記者,其手機直播屏左上角的觀看人數(shù)在這段視頻播出的短短1分多鐘時段內(nèi),蹭蹭蹭迅猛增長了上萬人。
這就是在今日美術館舉辦的《事苗:苗文化的多維觀想》藝術文化展覽,展廳人滿為患,人們非常友善熱情的和現(xiàn)場許多苗族媽媽、姑娘們交談與合影,作為項目特邀合作伙伴的騰訊文創(chuàng)在線上招募用戶看展也引發(fā)了大都市人的狂熱追逐。
這場展覽的主要參展藝術家就是這位來自北京的80后,中央美術學院實驗藝術學院副教授鄔建安。
圖片來源:鄔建安
特別是那些貴州苗寨當?shù)氐?a href='/techan/35044' target=_blank>竹子被用于扎染的藍靛染料浸染后錯落有致的與苗族服飾、刺繡布料設置在一起,讓人們仿佛身臨苗寨藝術的竹林中,每一株竹子生長出富有絢麗苗族色彩與紋樣的藝術品,也就是那些苗族女性生活中穿在身上的服飾與布料。
小小的金屬雕刻作品,在燈光和電子轉盤的組合下,通過光影與光線的原理,讓苗文化元素映射在墻壁上旋轉,讓人置身動感的苗文化世界中,盡情的思考冥想。
此動圖由騰訊文創(chuàng)設置
可在這之前,誰能想到,當鄔建安初到貴州苗寨時,他的所見所感完全顛覆了自己以往與傳統(tǒng)文化接觸的認知,更是覺得有些蒙圈。
“最開始的預想跟現(xiàn)在簡直是天翻地覆,一開始真的挺痛苦的,因為陳一丹基金會對我們提出的是手工藝怎么樣當代化,做一些跟傳統(tǒng)藝術當代轉換成果出來,然后拿著成果做一個展覽。我原本想的挺簡單,畢竟以前和蘇繡大師合作過項目,自己對這類傳統(tǒng)工藝的處理轉變有駕輕就熟習慣的方式,想去套‘苗’的新鮮內(nèi)容?,F(xiàn)在回過頭想,那些都是相當不成熟的的想法?!?/p>
苗家人的熱情十分打動鄔建安,他們在苗疆看到的原生態(tài)文化藝術品與自然有機的結合,這些深深地打動了鄔建安的心??蓜?chuàng)作的時候,產(chǎn)出的作品又很長時間打動不了他自己,那時候鄔建安內(nèi)心是非常難受的。
鄔建安與苗寨老人探討“苗族古歌”
直到后來,在數(shù)次考察中鄔建安逐漸形成了創(chuàng)作和展覽的思路,他說這種思路建立在一種觀念顛覆的基礎上:“接觸‘苗民’之前,在我想象中,他們似乎是一群偶爾身著華麗民族服飾,為傳統(tǒng)手藝的未來憂心忡忡的山居勞動者,他們期盼都市的呼喚,翹首以待那些懂行的人帶他們的手藝走出大山,在精英薈萃的都市文化平臺上大放異彩。后來被證明,這種想象根本是幻覺,是我自己覺得他們應該需要我們,不經(jīng)意間我把自己的世界觀強行投射在了他們的身上,建立起了一種‘我們’與’他們’之間緊密且必須緊密聯(lián)系的假設……我感到惶惑,人不該自私地創(chuàng)作,藝術創(chuàng)作必須有某種超越個體夢想與需要的價值存在。”
他用一個巨大的文化“容器”
正如他所言,所謂“都市與鄉(xiāng)野”、“傳統(tǒng)與當代”、“制作與創(chuàng)作”,不應該被看作兩極對立的概念,對于這些概念的解讀,也從來不存在唯一正解。因此,鄔建安為此次展覽創(chuàng)作了《大身體》,通過這件開放的、包容的巨大文化“容器”,來討論如何將手工藝保護與傳承這一傳統(tǒng)命題帶來的壓力,轉換為交融、共創(chuàng)的鮮活生命力。
圖片來源:《北京青年周刊》 攝影師 王坤
鄔建安為此次展覽創(chuàng)作的《大身體》,用了近千米手織土布以及著蠟絲綢、蜂巢以及染藍的竹竿,縱貫展場兩層的空間。
鄔建安說:“這些抽象的造型好似抽象的雕塑,雖然其體量不大,但當一塊很大的布扎完以后有一坨坨的千變造型與花紋語言是非常有趣的。作為軟性材料,由它做出來抽象造型的時候自由度很大,所以我們就用它來做出各種不同形象的作品?!?/p>
《大身體》的頭部就是這樣誕生的。
也許這正是藝術家之間無形且奇妙的相通之處,鄔建安在有一點上和達芬奇有相同的興趣領域,他也非常喜歡解剖學和解剖圖像,在塑造造型的過程中,有太多讓他感覺呈現(xiàn)在腦海中的是一個解剖圖像,我們覺得好看的形式感和線條大部分跟人的身體有關。
由于每個藝術家的思維路徑不一樣,所以當布塊被線扎起來沒有被浸染的時候,它留給人的想象空間更大,創(chuàng)作者可以把它變成時裝,也可以把它變成雕塑,也可以把它變成別的東西,也可以用金屬材料以同樣是思維方式去呈現(xiàn),以半打開的狀態(tài),或者變成又能撐開又能合上的結構······
展覽主辦方贈送的可撐開和折疊的苗文化圖騰賀卡
“我們生活里有太多東西都能夠像扎染這樣被重新思考和利用,只是我們常常太聚焦于最終功能性的成果,一定要扎好、染好,再晾干、打開,呈的花布才有意義,它第一步走完意義已經(jīng)十分充分了,我們太多事情都是這樣,所以我們往往走過了意義,沒有走到特別好玩的地步去。畢竟扎染完的畫面是帶了邊框 ,而一旦當你沒有了邊框的束縛,你的創(chuàng)作靈感就會不停地蔓延,從而有了各種可能性。”
《左余光寫生苗繡》的馮志佳用余光寫生繪制的創(chuàng)作,所形成的影像錯位感給觀者帶來新的感受。
“苗族沒有文字,他把他的故事都刺繡在布上,所以他的圖案也就是他們的史詩?!闭褂[策展人藝婷告訴我們,她和鄔老師的團隊從貴陽走到織金、雷山、臺江、丹寨、凱里等七八個地方。他們趕上了,一些當?shù)氐墓?jié)慶日,苗族的人們穿著銀飾華服展開盛大的游行。
當他們發(fā)現(xiàn)在貴州每走過的地方都有一個代表性的手工藝并給他們帶來創(chuàng)作靈感時,鄔建安他們的到來也給當?shù)氐娜藗兣c藝術家?guī)砹松羁痰挠绊憽K麄冄埉數(shù)厣瞄L刺繡的藝術家阿花一起住到鄔老師的工作室交流創(chuàng)作和生活。
在考察中鄔建安和學生們遇到的很多苗族的青年,之前在深山里的他們沒能有機會接觸到像鄔建安這樣的老師,這次也非常自信和驕傲的在他們苗族文化圈里來傳播《事苗》這個展覽。在他們看來,能夠得到鄔老師的認同,能夠在首都北京的今日美術館和文化部恭王府博物館這樣的平臺呈現(xiàn)出來,是一種榮耀和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我們在當?shù)乜疾斓臅r候,整個團隊的老師學生沒少買當?shù)氐臇|西,那些少數(shù)民族的傳統(tǒng)藝術品對我們來說都是寶貝。特別是學生們面對這些花起錢來更沒有克制,這也無形中給當?shù)氐拿缱迦藥砹艘欢ǖ氖杖?。我們也希望通過舉辦這些展覽或者以后其它的方式,能讓更多人知道可以通過我們來購買當?shù)氐拿缋C和藝術品,真正實現(xiàn)增加當?shù)刎毨д叩氖杖搿辈哒谷怂囨酶嬖V騰訊文創(chuàng)。
鄔建安通過舉辦這樣的展覽,所追求的并不寄希望于讓所有公眾能完全看懂他們的作品,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對作品的理解,這也就是為什么展覽的名字中叫“苗文化的多維觀想”。但是他希望展覽上呈現(xiàn)的內(nèi)容對公眾來說能帶給自身很大的意義,讓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原本認識中想象的“苗”變了,不再只停留在“春晚穿著盛裝唱民歌”的印象。而變成了讓他們陌生且充滿力量,或許有些困惑又非常有魅力的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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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騰訊文創(chuàng) 張璐實地采訪
《事苗》展覽由陳一丹基金會主辦,造仕Zephyr Art承辦,聯(lián)合今日美術館和文化部恭王府博物館共同舉辦,由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學博士藝婷擔任策展人。展覽展出當代藝術家鄔建安、中央美術學院青年學生和貴州本地藝術家的最新創(chuàng)作,以及貴州傳統(tǒng)手工藝等共26組112件作品,從多個維度展開有關苗族藝術的觀想與討論。
展覽的不同版塊將在于2018年9月8日—10月9日在今日美術館舉辦,2018年9月23—10月22日于文化部恭王府博物館分別展出。
策展人藝婷表示,今日美術館作為北京最早當代藝術的核心,現(xiàn)在的恭王府承擔很多非遺研究和展覽傳播的責任,它們彼此又隔著一條長安街,這樣的布局好似呈現(xiàn)一種“傳統(tǒng)”和“當代”的關系,即傳統(tǒng)是那個時候的當代,當代也是未來的傳統(tǒng)。所以我們會順著今日美術館的“巨人”的脈絡,讓“巨人”回溯到恭王府。在恭王府,我們選擇的作品或者我們制造的氣氛更加原始一點,讓人在那里會更接觸當代之前歷史的文化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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