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陽永湖有座被人遺忘的清代石橋,曾見證東江抗戰(zhàn)史

惠陽區(qū)永湖鎮(zhèn)虎爪村麻溪河上有座名叫永福橋的老石橋,一橋連接虎爪與麻溪兩個行政村。從橋頭石碑及村中老人口述可以證實,該橋修建于清道光二十七年(公元1847),距今已有171年。

老石橋的橋面由整條整條的麻石鋪就。

老石橋在上世紀90年代初逐漸被荒廢,已不承擔主要通行功能。8月23日,東時記者探訪永福橋時還發(fā)現(xiàn)一個有意思的現(xiàn)象:永福橋算村里第一代橋,改革開放后村里又陸續(xù)在其相鄰位置修建了第二代河壩、第三代大橋。橋路一代代更新,也見證著村莊的更迭發(fā)展。

老石橋橋面由成條麻石鋪就

從S357線拐入虎爪村,在村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葉偉光指引下,我們沿著水泥村道經(jīng)過百年老校燕貽學校,拐入麻溪河邊的泥道。說是泥道,其實已看不出路的樣子,但葉偉光說這就是原本與永福橋相連的道路,這條道以前也是用麻石鋪就的,只是后來隨著老橋荒廢,這條石道上的麻石也被挖掉了。

不多時,就聽到了從麻溪河傳來的潺潺水聲。麻溪河是淡水河的一條支流,起始于徑子頭水庫,終于永湖鎮(zhèn)元嶺村匯入元嶺淡水河。

很快,我們看到了樹木與雜草掩映下的老石橋。石橋橋頭處還有一小段石板路,葉偉光說,這就是石道僅存的一段。

果真,石板路與石橋橋面相連。撥開橋頭的竹枝和雜草,一座清新古樸的石橋就出現(xiàn)在眼前和腳下。該橋橋面共有3節(jié),兩個橋墩,形成一座三眼橋。橋面每一節(jié)都是由三條石板并列組成,一條石板約4米長,三節(jié)通過兩個橋墩相連;橋墩處的橋面則是3條較短的石板并列組成,整條石橋長約20米。

老石橋完好無損,行人通行還很穩(wěn)當。

葉偉光說,橋面的每一條麻石都是整條的,相當堅固。至于造橋的麻石從何而來,現(xiàn)在也無人得知,不過可以猜想的是,當年的村民應(yīng)當是利用了麻溪河水的水運運輸而來。

老石橋有意思的地方除了橋面的麻石,還有其兩個橋墩。記者看到,橋墩也是用石頭壘成,朝著上游的一頭呈三角形,另一頭則是圓形。葉偉光說,橋墩的形狀像條小船,朝著上游的一頭是尖的可以減少水流沖擊力。

記者在此橋上來回走動,橋下是潺潺流水,橋頭樹木雜草叢生,頭頂是郁郁蔥蔥的水榕樹枝葉,一點都感覺不到炎熱。雖然石橋已老,也早已荒廢無人通行,但橋面的石板紋絲不動,來回走動仍很安穩(wěn)。

永福橋歷經(jīng)171年至今存在

這座老石橋到底修建于何時?它的名字又從何而來?葉偉光說,老石橋橋頭原本有一塊石碑,石碑上寫有此橋名字為“永福橋”。只是可惜,為防堵麻溪河漲水,去年村里對河邊堤圍進行加高加固,堆填了兩米高的泥土,當時施工隊不清楚橋頭有這塊石碑,傾倒泥土時就將其掩埋了。因此,記者在現(xiàn)場并未看到橋頭的石碑。

村里70歲的老人黃送華聽聞記者打聽這座老石橋來歷,他很確切地告訴記者,老石橋名字就叫永福橋,而且他也清楚記得橋頭確實立有一塊四方形狀石碑,石碑上不僅寫有橋名,還有其他文字。

雖然暫時沒有看到橋頭的石碑,但本地網(wǎng)友“東江散步”曾于2016年探訪過此橋,并拍下了橋頭石碑。從碑文記錄來看,知道這條橋叫做“永福橋”,清道光二十七年(公元1847)修建,距今已有171年。

永福橋安靜地在歲月的長河上佇立了171年。

如今記者從其所拍照片可以看到,石碑上清晰可見“永福橋”三個字(橋字為繁體字),且石碑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上У氖?,石碑上的文字清淺,照片拍攝看起來模糊,無法辨認這些文字。不過,按照橋梁碑文的慣常寫法,其內(nèi)容一般是介紹橋名及修橋原因、愿望、捐資筑橋芳名及功德等,記者以為,永福橋石碑上看不清的碑文或許也包括這些內(nèi)容吧。

永福橋石碑照片上可以看到永福橋三字。 圖片由網(wǎng)友“東江散步”提供

老石橋有著紅色革命基因

在老人們的記憶里,永福橋是一座真正的“永久有福氣”的橋,因為該橋不僅至今沒有損毀、重修重建,且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災(zāi)難之事,甚至河水漲水也從未漫過橋面。最大的災(zāi)難可能是1966年的大干旱,麻溪河水歷史上唯一一次斷流。

在老人們的情懷里,永福橋還是一座有著紅色基因的“革命橋”。據(jù)惠陽區(qū)黨史辦史料記載,虎爪村是一個有著悠久的革命傳統(tǒng)的村子。早在第一次國內(nèi)革命戰(zhàn)爭時期,當?shù)卮迕窈?、陳卓英就參加?a href='/zhongguo/' target=_blank>中國共產(chǎn)黨。1925年麻溪、虎爪一帶的鄉(xiāng)村就組織了“農(nóng)軍”和“農(nóng)會”。抗日戰(zhàn)爭初期,葉挺曾多次邀請陳敬如的堂弟陳卓立到新四軍任職,陳卓立沒去,而介紹虎爪村黃秉堯(參隊后改名黃若萍)和圓嶺村張作文去。黃、張兩人于1937參加新四軍。1939年春,“東江華僑回鄉(xiāng)服務(wù)團”駐扎麻溪村活動,公開宣傳抗日,組織了“同志會”“婦女會”“打獵隊”等組織,并發(fā)展黨員。同年7月成立黨支部。1943年,曾生、尹林平部隊駐麻溪村,在杉山窩潭公廟成立軍械修造廠。此后,東江縱隊在麻溪村周邊活動的部隊越來越多。

在戰(zhàn)火紛飛的1945年,一場史無前例的縣級會議——— “首屆參議會會議”在虎爪村的燕貽學校召開。這次會議作出了路東參議會宣言,鼓舞了當時東江地區(qū)軍民抗日的斗爭意志和奪取勝利信心。1982年,地方政府、村民為紀念在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中犧牲的烈士英魂,紀念麻溪人民的革命歷史,在虎爪村養(yǎng)公塘村民小組段的山坡上建立了麻溪革命烈士紀念碑。

老人們認為,抗日革命期間,革命武裝力量在虎爪、麻溪一帶活動時,免不了要通行永福橋。因此,永福橋見證著那段激情燃燒的革命歲月,自己也在那段歷史中發(fā)揮著不可磨滅的作用。

如今,燕貽學校、麻溪革命烈士紀念碑等村里的紅色遺址都成了寶貴的革命教育陣地。老人們認為,永福橋不僅是一座百年老石橋,也是一座有著紅色基因的橋,卻一直默默無聞甚至被人遺忘,他們擔心老石橋如不及時保護,隨著時間流逝和社會發(fā)展會遭損毀乃至遺棄。“這座橋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歷經(jīng)百年仍完好無損,我們理應(yīng)記住它,保護它?!崩先藗冋f,希望這座橋有朝一日能進入文物保護名錄,讓村民們更好地認識它、保護它。

記者查閱惠陽區(qū)相關(guān)文物保護資料發(fā)現(xiàn),有著171年修建歷史的永福橋并未記載在檔。

惠陽區(qū)文廣局相關(guān)科室工作人員在查看記者提供的資料后表示,根據(jù)初步判斷,該石橋具備申報不可移動文物保護單位的條件。但具體申報,需進一步補充相關(guān)的歷史文化資料與開展詳細的現(xiàn)場勘察,并報有關(guān)專家進行考究認定。

老橋新橋更迭代代相傳

記者探訪永福橋時,還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一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在永福橋上游約200米處有一個水泥河壩,河壩上方是一座高大的、白色的頗有氣勢的新大橋。新大橋、水泥河壩與下游隱約可見的永福橋依次排列,都橫跨麻溪河水。

如若說永福橋是虎爪村用來過河的最老的橋,那么水泥河壩則是第二代過河通道,新大橋則是第三代過河通道,三代橋梁、河壩如今比鄰而居,見證著村莊變化,也讓人聯(lián)想到一個家庭的幾代人,一個村莊的代代發(fā)展變化……

說起上游的河壩與新大橋,葉偉光很激動,因為這些與他和村民的努力和付出分不開。葉偉光說,水泥河壩旁原本確實有個陂頭,上世紀80年代被水沖毀后,村里便將陂頭上移至現(xiàn)河壩位置建了個壩頭。壩頭的主要功能仍是攔截水流和供人通行,有了更近、更寬的壩頭后,下游的永福橋便漸漸少有人走了;但每當下大雨后,壩頭就會被上漲的河水淹沒,這時村民仍要繞道下游走永福橋。到了上世紀90年代初,永福橋及橋頭路逐漸荒廢。

直到2002年,隨著村里摩托車和農(nóng)用車輛開始興起,村里將這個壩頭拓寬至4米。2006年,為了解決水淹壩頭,村里燕貽學校學生上下學過河不便,村里又將壩頭稍加改造,增加了幾個涵洞,也就是現(xiàn)在的模樣。

記者來到壩頭看到,壩頭路面寬敞,完全可供一輛小車通行;壩下有3個涵洞,河水從涵洞湍流而下。站在壩頭上,可見不遠處被樹木掩映的永福橋。

而距離壩頭幾米外的上游,則是高大的新大橋——— 虎爪大橋。這座新式水泥大橋筆直、寬敞,且有欄桿。葉偉光說,上世紀90年代,村門口的S357線修建通車,但隨著村里經(jīng)濟發(fā)展,村與村之間進出的車輛增多,村民呼吁修建一座寬敞的大橋。2014年,虎爪大橋是2014年開始立項,虎爪村毅然拿出地塊來修橋。歷經(jīng)兩年的準備,2017年,這座寬5.5米的大橋終于修建通車。

新大橋往下是河壩和永福橋。

與虎爪村隔河而居的是麻溪村。虎爪大橋的修建,最直接的是給兩村村民互通帶來了極大便利。站在大橋上,不時看到挑著擔、騎著摩托車、開著農(nóng)用車的村民以及從外面進村的小車從橋上通行。行走的村民從大橋走過時,總會習慣性地向下游看一眼,下游有壩頭、永福橋。

文圖(除署名外)《東江時報》記者匡湘鄂

編輯: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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