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程哲|穿越“天涯”石刻者崖州知州背后的人文背影

導讀:“天涯石”是中國最著名的人文景點,位于三亞天涯海角景區(qū)內(nèi),題字者是清雍正年間的崖州知府程哲。程哲是誰,他為何要在海邊巨石上題詞刻字?《崖州志》只簡約介紹了他是江南歙縣人與幾點政績,而有關他的生卒年月與背景卻沒記載很清晰。

三百年了,程哲早已作古,淹沒在南中國海岸邊的人文軼事,就這樣,也已一恍而去。但以程哲題刻在“天涯石”為中心的“天涯文化”,卻猶如與海天一色湛藍如洗的風景,光輝燦爛并一直恩澤著三亞一帶的黎民百姓,并輻射著天南地北游人。尋找程哲,并解開隱匿在其人其事背后的人文歷史背影,于是,便成為這些年來,我揮之不去的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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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剛峰

一,“天涯”石刻,滲透進文人精髓的哲學豐碑

其實,我與“天涯石”的緣分,最早,起于上個世紀1995年一個炎陽高照的夏季。那時的我,正揣著人生最失意的憂郁,從山青水秀的江南丘陵,一路踉踉蹌蹌、疲憊不堪漂泊到海南島最南端的三亞客居。

一不小心,便與天涯石驟然相遇!相遇在天涯海角景區(qū)內(nèi),那一派湛藍如洗海天一色、遼遠純凈的海域中;相遇在人生背井離鄉(xiāng)、憐憫悲凄的歲月里,我疲憊的心田里,忽然涌起了一份溫馨。

遠遠望去,那塊枯碣色的磊石上頭,“天涯”兩個紅彤彤如血色一樣的大字,就這樣,忽然撞入了我的眼簾,滲透進了我的心底,讓我失意的心緒,猶如有了一股甘露澆灌,頓時,有了暖意。

原來,這就是天涯!

那時的我,對“天涯”兩字的理解尚未有現(xiàn)在年過半百這么深沉。尚只知,唐朝宰相張九齡“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與王勃“海內(nèi)存知已,天涯若比鄰”的詞意詩句;更遠沒有如今重讀白居易老先生,流落在潯陽街頭巧遇琵琶女寫下《琵琶行》中“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須曾相識”這個著名詩句,而老淚盈盈的深邃之意境。

但是,那時的我,驀然與“天涯”石相遇,那塊立于白色沙灘上的黧墨巨石,經(jīng)歲月長期積淀所產(chǎn)生的一種經(jīng)久不衰的震撼力,卻讓我在纏綿的往事回憶中,不由,觸景生情。

前瞻:陸地已到盡頭,城市村莊田野炊煙家園等賴以生存和熟悉的生活與往事皆已消逝、浩淼無際的海天一色相連洪波涌起對前程的祈望;后顧:仍然是稠密與喧囂的人間、依然是時時讓我流下熱愛與感恩淚水的天地。

既然,我已漂泊至人生的盡頭,還有什么往昔,讓我繚繞不清,寡言少語而猶豫!

于是,我重新拿起筆,在塊被稱之天涯海角的城市,開始了人生的又一起奮起,直至今日?!疤煅摹笔?,對我這種客居在海島近三十年的江西游子來說,已成為一種無形鞭策的人生動力。

肯定還有許多人如我一樣,在人生最迥異的時刻,受“天涯”石的啟迪,而從此改變命運。在我客居三亞二年的時光里,我曾多次來到天涯海角,與“天涯”石相遇。似乎,每一次的凝視總會有一番新的思緒。特別是閱讀了歷史上許多貶官謫臣在天涯海角放逐的人生軼事,心中那一域思緒,更猶如海一樣遼闊而湛藍如洗。

每一次站在“天涯石”邊,我仿佛都會看到,古代這塊遠離中原,瘴癘橫行、交通閉塞的蠻荒之地上,韋執(zhí)誼、李德裕、蘇東坡、李綱、趙鼎、李光、胡銓等唐宋時期的宰相與謫臣們,戴著方巾,撐起心靈不屈的文人稟性,雖篳路襤褸被放逐到這里;然,他們觀海角似盡頭、望天涯關山隘,將心中悲憫與喟嘆化作人生崛起的又一次動力。他們寵辱不驚、舉重若輕、履險如夷、以帶罪之身傾盡所力為當?shù)匕傩兆龊檬??;蚣軜蜾伮?、或捐資賑災;或行醫(yī)濟世、或辦學育人。在他們貶逐生命艱難的歲月里,以智慧與才情,興教化、傳薪火,恩澤了這一域黎民。

這些歷史上有緣這個于萬頃碧波中弧懸于海外,中國地理中最南岸獨特地理位置上的文人墨客們,吟詩作賦。他們留下的詩文詞句與人生故事,從此,將這塊被稱為“天涯”的地方,渲染成蘊意深遠中國文化與哲學中的一塊豐碑!

而揭開這些貶官謫臣們的人生軼事,解讀因天涯石而積蓄起來的天涯文化,也從此,成為我與天涯海角的一種緣分與后半生的一份責任。

別離三亞客居???/a>已二十余年,雖遠離了那塊黎黑的“天涯”石,但,這漫長的歲月長河里,我的思緒總揮之不去的是那一份緣分。

這二十多年來,我為天涯,我為海角,為這塊曾經(jīng)中國歷史沿革最偏的崖州,在全國各種網(wǎng)站上,開設#天涯文化講壇#寫下并刊發(fā)了上百萬的字文章與帖子,并發(fā)了上萬條圖文并茂的微博、微信與小視頻。從億萬年落筆洞的原始人類說起,到西漢的“朱廬執(zhí)刲銀印”、唐朝宰相貶謫三亞當年的振州刺史韓瑗、崔元琮與大和尚“鑒真上岸”,再到宋元明清時期的宰相盧多遜、丁謂、趙鼎、名臣胡銓、王仕熙,天涯海角景區(qū)內(nèi)“海判南天”雕刻者“京差苗曹湯”等,直到“南天一柱”題字者清朝光緒年間最后一任崖州知州范云梯。縱向二千年,橫掃一萬里,將遺留在天涯海角的名人軼事趣聞等解讀。而唯一,對題刻“天涯”石的清朝崖州知府程哲,卻不敢動筆。

不只是歷史對程哲的生卒記載不清,更主要是,因為沒有去過他的家鄉(xiāng)安徽歙縣,也沒有細覽他的時代背景,而無法把握或解讀,一個徽商家境的儒士,為何會在中年出仕,在崖州任職時題刻“天涯”兩字的人生含義。

直到前不久,得知州級賽事“亞沙會”開幕式將要在天涯海角景區(qū)舉行,且與景區(qū)領導聊天中,得到鼓勵,希望我能來解開“天涯”石題字人程哲的人生故事,而讓有緣于“亞沙會”的各國運動員及記者們,更好地理解開幕式放在天涯海角舉辦的意義。

于是,我便開始萌生了尋找程哲的動力。

程哲是誰?不要走開下期精彩內(nèi)容再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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