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源有個“深藏不露”的小山村,遍布高水準人文景觀!

讓設計國家大劇院的頂級藝術家來改造沂蒙山深處的小山村,還要把城市里司空見慣的博物館、藝術館、文學館搬到鄉(xiāng)親們的房前屋后田間地頭,這是不切實際的行為藝術還是文化振興的大膽探索,這究竟能不能實現?

近日,記者來到沂源縣實地蹲點采訪,傾聽鄉(xiāng)親們關于美麗宜居鄉(xiāng)村建設的故事。

▲ 俯瞰“桃花島”。(劉玉良 穆廣輝 攝)

玩藝術,村支書首先不同意

沂源山東平均海拔最高的縣,是沂河、汶河的發(fā)源地,這里風光秀麗,素有山東“屋脊”的稱呼。作為沂蒙山區(qū)有名的紅色革命老區(qū),民風淳樸,紅色基因深厚。

▲李心田文學館

7月1日,距離沂源縣城40公里遠、到了與濟南鋼城區(qū)接壤的的魯村鎮(zhèn)龍子峪村,第7個文化場館——以《閃閃的紅星》作者、著名軍旅兒童作家李心田名字命名的文學館落成開館。展館分為李心田文學館和閃閃的紅星展覽館兩個部分,山東省作協原副主席許晨希望后人“能從這些優(yōu)秀的紅色著作中吸收營養(yǎng)?!?/p>

▲劉玉堂文學館

而與這個極富沂蒙山區(qū)農村特色院落相比鄰的,是以著名鄉(xiāng)土文學作家、素有“當代趙樹理”之稱的劉玉堂名字命名的文學館。這座文學館建筑面積171平米,主要用以展示劉玉堂先生的文學道路、創(chuàng)作實績和鄉(xiāng)土情懷,是一個集講學、研討、交流、接待、展覽、檔案等多功能的頗具沂蒙鄉(xiāng)村氣息的民居建筑群。

劉玉堂就是沂源本地人,但在老鄉(xiāng)們眼里,他同樣是遙不可及。2018年,在外打拼多年、響應山東“魯商回歸工程”返回家鄉(xiāng)龍子峪村創(chuàng)業(yè)的山東省政協常委、企業(yè)家董方軍,敏銳地發(fā)現了這里不可多得的文化價值。兩年前,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內心萌生。

“沂蒙山區(qū)原始的鄉(xiāng)村文化是極富價值的,但過去疏于挖掘?!贝饲埃杰娫诖謇锝ㄔO的“桃花島”旅游項目,依托村莊自然風貌,取得了一點小經驗。

桃花島

董方軍告訴記者,按照他的理解,“必須把鄉(xiāng)土文化基因挖掘好、開發(fā)好,所以當年我把劉玉堂老先生請來,寫成了《在美麗的桃花島上》。還要讓最有名的設計師來設計這個六百多年歷史的小村落,用藝術活化鄉(xiāng)村,讓傳統(tǒng)的鄉(xiāng)村文化活起來。”

但“藝術活化鄉(xiāng)村”項目真想要落地搞開發(fā),村支部書記董方利這一關,他就過不去。他和村民講藝術,鄉(xiāng)親們看他是“大忽悠”。涉及到土地、房屋流轉和補償,大伙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山頂俯瞰龍子峪

站在村子對面的山頂上,可以俯瞰龍子峪全貌,這個依山傍水的小山村格外秀氣。

“大家伙肯定都有疑問啊,這些破房子這么孬,他要去那么多弄那么好,不成‘地主’了么?”盡管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兄們,但回憶起這些分歧,村支部書記董方利“一般不愿意說這些話”。

董方利再一次向記者強調,“我一開始真不理解,老百姓看的是眼前吃穿,外國經驗再好,得和中國經驗結合起來才行啊,歸根結底這些老百姓得能掙錢吃飯。”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認為這就是一種想象啊!和老百姓不好接軌,接不上!”

董方軍比他年輕不少,但真嚷嚷起來,嗓門一點不比這位65歲的村支部書記小,“這房子流轉了是我的么?咱們這種藝術活化鄉(xiāng)村有樣板、有對照物,咱們能辦不好這個事兒?這到底給誰辦的?不就是給父老鄉(xiāng)親辦的么!我想辦點事兒,怎么就這么難呢! ”

這天上午,山頂上風很大。兄弟兩個的爭吵聲很快就被山風吹散。董方利氣鼓鼓地開車下山,董方軍又嘀咕了一句,“一個支部書記思想不解放,群眾思想怎么解放?”

憋大招,兩年建成7座藝術場館

但認準了的事還是要干。為了爭取村民們的同意,董方軍是絞盡了腦汁。

畢竟都是同村,都是大半輩子的兄弟姊妹、叔伯姑姨,第一招,董方軍打出了“感情牌”,先召開部分村民座談會。而且會場的選址還頗費了些心思——沒有在村委會會議室,而是在兄弟倆吵架的山頂上,遠處的村莊當背景。他甚至提前準備了礦泉水和蛋黃派。

剛一想開口,村民桑文意就開門見山,“你把房屋土地流轉了,屋沒處住了,地我不種了沒糧食吃了,錢也來不了,那我是不行。生活得有點保障,還得有點小錢花著。”

村民們的要求其實很樸實,想開發(fā)可以,有事兒干、有飯吃、有錢花,有美好生活可以向往,否則免談。

要想富,先修路。董方軍的第二招,則實實在在給村里辦了件好事。他自掏腰包,為村里修了34.1千米的村道、環(huán)湖路、生產路,整個村容村貌、人居環(huán)境、旅游環(huán)境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緊接著他打出了第三招,請外援。他動用各種關系,終于把設計了國家大劇院法國著名設計師保羅?安德魯請來村里開起了工作室,而且一住就是兩年;日本“直島經驗”的總設計師福武總一郎親自帶著施工隊,在村民桑文意家隔壁,建起了村里第一個藝術館——時間之花藝術館。

再到組織都沒怎么出過沂源縣的鄉(xiāng)親們到日本實地考察,去美國比爾蓋茨宣講鄉(xiāng)村振興的沂蒙山故事,大家伙逐漸感受到,自己的生活發(fā)生了變化。

這三年,村里路修好了,硯文化博物館、徐耑藝術館等7座博物館藝術館文學館成了群落,景區(qū)建設越來越成規(guī)模,民宿接待的游客越來越多,不少村民不出村就有了新工作。依靠藝術活化的“桃花島”,成了遠近聞名的省級美麗鄉(xiāng)村。

當頭雁,帶周邊村莊齊脫貧

在積累了農村土地流轉模式、宅基地公司化運作、藝術與農業(yè)高度融合帶動相關產業(yè)發(fā)展等領域的探索經驗后,沂河源田園綜合體項目通過省級立項審批。董方軍又打起了小算盤,把目光投向了周邊幾個村。

距離龍子峪村最近的村莊有6個,分別是劉家莊、北徐家莊、西徐家莊、鹿角山、姬家峪、劉家坡。6個村子里,有5個是省級貧困村。

▲ 劉家坡村航拍

尤其是劉家坡村,在手機地圖上,標注的還是“光坡”。這個叫法生動形象但極其辛酸——遍地是石頭的村子,長不了好莊稼、留不住勞動力、娶不來新媳婦。

但是在董方軍和藝術家們看來,村里清一色的石頭房子、石板路、石碾子、石磨盤,甚至還有解放戰(zhàn)爭時期我軍指揮部舊址,只要稍加打磨,就是經典的藝術品。

2018年,同時來到這里的,還有省派沂源鄉(xiāng)村振興服務隊。經過調研把脈,結合沂河源田園綜合體項目規(guī)劃,服務隊幫村里確定了產業(yè)、文化發(fā)展思路。

省派沂源鄉(xiāng)村振興服務隊隊員,山東省財政廳辦公室一級調研員、處長劉玉棟告訴記者,在充分尊重群眾首創(chuàng)精神的基礎上,他們爭取企業(yè)資金2500萬元以上,建設了香菇種植基地和華盛果業(yè)示范園。讓產業(yè)和文化的結合更加緊密,研究設計了村文化廣場,群眾得到了實惠。

因為有了龍子峪村開發(fā)的成果,有了省派鄉(xiāng)村振興服務隊的支持,劉家坡村的工作,開展得非常順利。

劉家坡村支部書記劉愛菊是個做事果斷利落的女支書,她告訴記者,在其他村里不好流轉的閑置房屋,他們只用了7天時間,開了4個會,就簽完了31套房屋的流轉合同。

▲李懷杰藝術館

不到一年時間,這里也建起了李懷杰藝術館、三生書院,還建起了兩排高標準民宿。大家伙正準備大干一場,又遇到了新問題。

劉家坡村的地下全是石頭,極度缺水,民宿建成了、產業(yè)園建起來了,為水所困,半年多遲遲無法營業(yè)。

▲ 劉家坡村民宿

這也急壞了村支部書記劉愛菊,一個月的時間里,只要有打井隊的消息她就追問、有線索她就打聽,200米、300米、400米……村里先后找了泰安淄博、臨沂等地的五支打井隊伍,終于在出村界不到十米、鄰村姬家峪村的地界上打出了450米的深井。

從要我干,到我要干。現在,沂河源田園綜合體項目覆蓋的周邊鹿角山、姬家峪等七個村,鄉(xiāng)親們都行動了起來,整修道路、美化環(huán)境。甚至在曾極度缺水石頭村里,大家還自發(fā)建起了音樂噴泉。

作為“頭雁”的龍子峪村,村支書董方利又有了一個新工作,他帶領老鄉(xiāng)們種起了生態(tài)林。

站在村對面的山頂,20萬棵規(guī)模的生態(tài)林已經初見成果。董方利能夠描繪五年后的景象——“碧水藍天、山清水秀,沂河水源地也保住了,就非常漂亮了,就是我們的金山銀山?!?/p>

夜晚,龍子峪村周邊近萬盞景觀燈點亮了老區(qū)的夜空?!?a href='/lvshui/' target=_blank>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推動鄉(xiāng)村振興打造齊魯樣板”的發(fā)光大字光芒四射。

沂河源田園綜合體項目的故事,在沂源縣副縣長鄭峰看來,“建設美麗宜居鄉(xiāng)村,它不是一個模子套下來,要因地制宜、精準施策?!?/p>

“關鍵是科學把握鄉(xiāng)村的差異性、多樣性,把保持村莊特色作為靈魂體現到規(guī)劃編制中,充分發(fā)掘原有的鄉(xiāng)土風情和鄉(xiāng)村風貌,特別要保護好傳統(tǒng)村落,真正讓村莊‘望得見山,看得見水,記得住鄉(xiāng)愁?!编嵎逭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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