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蕊萍│初見天峻山

說起來慚愧,身為介休人,竟未造訪過介休人自己的「南山圪嘴則」——天駿山。正如清人張潮所述「游玩山水亦復(fù)有緣,茍機緣未到,則雖在數(shù)十里之內(nèi),亦無暇到也」。重陽節(jié)至,欲陪父親到天駿山登高望遠,因天氣原因,推至次日,由三位父輩老者、一位友人及我組成的隊伍終于成行。

初入天駿山,覺得它是一座極普通極平常的山,普通得沒有特點,平常得沒有個性,但是漸漸地,我還是被它吸引了。

天特別藍,藍的近乎透明,藍的令人心醉。接近山腹地,便看到色彩繽紛的秋天,聞到清新自然的芬芳,聽到天籟不息的鳥鳴。

入眼的是各品種大樹枝葉直指蒼穹,恣肆地伸展自己偉岸的身軀,漫山遍野地生長。深山霜重,在四面以白樺樹、落葉松、油松、楓樹及許多不知名的樹所構(gòu)成的混合林覆蓋的山巒上,閃耀銀光的樺樹、一樹金黃的落葉松、鮮紅如火把的楓樹,錦似地隨意點綴于大片的常綠油松之間。山風(fēng)徐來,片片紅葉墜落,腳尖放輕,不忍踏上那些或深紅或淺紫或碩大或小巧的紅葉。

最令人叫絕的是一棵老松樹,半樹枝頭生簇簇碎葉,凝片片秋色,另一半則光光的,成了干枝,綠葉與干枝相互輝映,相映相附,恰好既顯示出盎然生機,又顯示出龍鐘老態(tài)。一抬頭,看見了藍天襯托下的樹梢,忽然一只昏鴉渾渾噩噩地飛離棲息的老樹。

山畔的草長得很豐富,有葉長如劍的,有葉圓如掌的,有乍看是花細看還是葉的。大部分野花已蔫萎,只有一種紫色的小花開得野氣、喜氣、無拘無束,一時間,花草的駁雜和斑斕統(tǒng)一在冷中透暖的色彩中,凝固在清幽的情調(diào)里。

漫步林間,深深地呼吸著松脂的濃馥,柏葉的清香,傾聽著鳥兒的呢喃對語,聽,老鴰在叫,似喜似悲、似說似唱,猜不透它們的心思。深秋的山風(fēng)雖然有些收縮的冷了,但極清新,不帶一點塵埃,極悅耳,不帶一點嘈雜,初時習(xí)習(xí),繼而簌簌,再而婆娑。

沿著鋪滿厚厚落葉的香徑攀登,迂回曲折,氣喘吁吁的我大老遠就伸長脖子巴望想象中的寶葫蘆塔尖的文峰塔從云影天光中顯露,終于近了,第一眼望去竟然象小鬼子的炮樓!這就是傳說中的文峰塔?再走近,就能發(fā)現(xiàn)塔是近年青石修葺的,塔身高23.5米,據(jù)說是明萬歷年間介休知縣為了介休能夠大興文風(fēng),多出人才而修建的風(fēng)水塔,后幾經(jīng)毀壞,又幾經(jīng)修復(fù)。

正是正午,太陽和塔尖相對,陽光毫無遮攔地從塔尖四射,塔的邊緣就生動起來,天空的臉藍藍地朝我們俯下來,陽光就變成了一種極其溫柔的藍色訊息,那是一種細致?lián)崦母杏X,是一種生命的語言,一種文化蘇醒的語言。站在文峰塔平臺眺望,可觀重巒在云蒸霞蔚中的恬靜,可看色彩斑斕的樹葉在群山簇擁中的艷麗,當(dāng)我越過「眾山小」的諸峰,極目遠眺山下伸展到天際的田疇、暖暖的炊煙、遠樹和人家,有著遺世獨立的感覺。再遠的煙霞迷濛處,依稀可見我介休城的倩影。同行的介休著名攝影家任海元叔叔持長短鏡頭對焦,他說擇日欲在燈火闌珊時分站在天駿山頂拍攝大美介休的夜景,祝愿任叔早日美夢成真!

美是屬于自然的,正如眼前的景象,純凈、簡單、和諧,至少還保留著原始的樸素與野性。

不覺中,夕陽渾圓剔透,被峰尖輕輕相托,山影靜謐,讓人不忍打擾。我?guī)еⅤ傅淖硪饣胤?。美中不足的是父親和喬叔采摘醋栗的心愿未逞,就留一點遺憾來年實現(xiàn)吧!

明年,我還愿在深秋時節(jié)再訪天駿山。

作者簡介

孫蕊萍,女,1974年2月生,大學(xué)學(xué)歷,畢業(yè)于山西省太谷師范學(xué)校,現(xiàn)任介休市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四級高級檢察官。曾被評為第四屆「山西省十大杰出檢察官」,業(yè)余時間從事文學(xué)創(chuàng)作。

注:

2.原創(chuàng)首發(fā),文責(zé)自負。

總 編:霍秀琴 (兼現(xiàn)代詩責(zé)編)

責(zé)任編輯:

收稿編輯:韓家俊

編 審: 李榮華

制作編輯: 戴世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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