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艷 ：北魏大同迎賓大道M70墓主族屬淺析

歷史考古青年論集（第二輯）專輯

《芳林新葉——歷史考古青年論集（第二輯）》（陳曉露主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出版）為2017年11月于中國人民大學(xué)召開的“歷史時期考古青年論壇（第二屆）”的成果之一，共收錄了21篇歷史時期考古領(lǐng)域青年學(xué)者的研究論文，具有一定學(xué)術(shù)價值和意義。本公眾號特用專輯的形式將其中的文章逐一推送，以饗學(xué)界。如需近一步了解，請核對原書。

北魏大同迎賓大道M70墓主族屬淺析*

馬艷

內(nèi)蒙古大學(xué)歷史與旅游文化學(xué)院

一、大同迎賓大道M70及北魏方室土洞墓

迎賓大道北魏墓群位于山西大同市，如渾水東岸，發(fā)掘于2002年，附近有大同南郊北魏墓群、司馬金龍墓、元淑墓、宋紹祖墓等北魏墓葬。該墓群清理北魏時期墓葬75座，包括土坑豎穴墓、土洞墓、磚室墓三種形制，其中，12座為長斜坡墓道方室土洞墓。

大同迎賓大道M170為長斜坡墓道方室土洞墓，南北向，墓室近正方形。墓頂前高后低，近北壁處有一具東西向木棺，墓主頭西，仰身直肢。出土盤口罐、陶壺等器物，墓室洞口處有兩塊銘文磚（圖一，1）。墓志磚M70：4（圖一，2），素面，呈灰色，長寬厚27.2×14.2×（4.5-4.7）厘米，陰刻3行35字“天安元年歲在丙午十一月甲申朔廿六日己酉長安人京兆郡長安縣民叱干渴侯冢銘”。墓志磚M70：5（圖一，3），裝飾繩紋，長寬厚29.5×15×5厘米，陰刻“長安人□一□”[1]。殷憲先生釋兩塊墓志磚銘文為：“天安元年，歲在丙午十一月，甲申朔廿六日己酉。萇安人京兆郡萇安懸民叱干渴侯塚銘”和“萇安人謁侯”[2]。

圖一 大同迎賓大道M70平面圖及墓志磚

1.大同迎賓大道M70 2-3. 大同迎賓大道M70:4、M70:5

方室土洞墓是北魏墓葬主要形制之一，設(shè)長斜坡墓道，部分設(shè)階梯，少數(shù)有甬道、天井，墓室近方形，洞口多置石塊、磚、土壞、土塊、木板等封門，多單人仰身葬，有木棺、木槨、石棺床等葬具（圖二）。該類墓葬多屬平城時期，目前發(fā)表材料10余處，集中分布于山西大同附近。如大同七里村北魏墓群[3]，發(fā)現(xiàn)12座方室土洞墓，占該墓地墓葬總量的33%；大同迎賓大道北魏墓群[4]，發(fā)現(xiàn)該類墓葬12座，占該墓地墓葬總量的16%；大同沙嶺北魏墓群中[5]，42%為此類墓葬；大同縣國營糧食原種場[6]清理6座墓葬中，1座為此類墓葬；大同南郊北魏墓群發(fā)掘167座墓葬中，6座為此類墓葬等。

圖二 長斜坡墓道方室土洞墓

1.大同南郊M42 2.大同七里村M25 3.大同南郊M112 4.大同縣國營糧食原種場M1 5.大同迎賓大道M54

二、北魏與歐亞草原西部族群方室土洞墓關(guān)聯(lián)

新疆、關(guān)中十六國時期墓葬及內(nèi)蒙古中南部漢墓已出現(xiàn)方室土洞墓，常見墓道設(shè)生土二層臺及多室土洞墓。這類土洞墓有明顯區(qū)域特征，也有明顯的漢文化因素，但材料較零散。相較，歐亞草原西部方室土洞墓自斯基泰時期延續(xù)至阿蘭時期，長達(dá)1個千紀(jì)，主要見于斯基泰時期黑海北岸希臘殖民地遺存、晚期斯基泰遺存、薩爾馬特遺存、早期阿蘭遺存。至3-5世紀(jì)，南哈薩克斯坦塔什干綠洲附近阿雷西文化（Арысская Культура）方室土洞墓與北魏平城時期方室土洞墓尤其相似。

斯基泰遺存方室土洞墓多分布于黑海北岸希臘殖民地及烏克蘭草原第聶伯河下游、德涅斯特河流域。典型如奧里維亞（Ольвия）10號墓，位于黑海西北岸，設(shè)長斜坡階梯墓道，時代為公元前4-前3世紀(jì)，古典希臘時期（圖三，1）[7]。諾薩基1號封堆1號墓（уроч. Носаки）位于第聶伯河左岸烏克蘭扎波羅熱州（Запорожская область），設(shè)豎穴墓道及甬道，時代為公元前4世紀(jì)后半[8]（圖三，2）。庫別伊1號封堆13號墓（Кубей）位于德涅斯特河流域，設(shè)較寬的矩形豎穴墓道，時代為公元前4-前3世紀(jì)后半[9]（圖三，3）。

圖三 歐亞草原西部方室土洞墓

1.奧里維亞10號墓 2.諾薩基1號封堆1號墓 3.庫別伊1號封堆13號墓 4.那不勒斯 5.烏斯季-阿利馬520號 6.阿爾馬雷克—杰列2號墓 7.金巴爾卡94號封堆 8.波羅吉1號封堆1號墓 9. 因克爾曼25號墓 10.韋肖雷羅夏II號墓地8號封堆1號墓 11. 維諾格拉德諾耶1號墓 12.馬加斯1號墓 13. 庫利托別24號墓 14. 阿爾滕托別8號墓

晚期斯基泰及匈人遺存方室土洞墓集中于克里米亞半島，設(shè)豎穴墓道或長斜坡階梯墓道，墓道中多添石，洞口多封石板或石塊，以晚期斯基泰遺存為主，部分與薩爾馬特及阿蘭人相關(guān)，如那不勒斯斯基泰墓地（Неаполь Скифский）、比塔克（Битак）墓地[10]及烏斯季—阿利馬墓地（Усть-Альма）[11]等。那不勒斯封堆（Неаполь）設(shè)長斜坡填石階梯墓道，時代為1-2世紀(jì)，屬晚期斯基泰遺存[12]（圖三，4）；烏斯季-阿利馬墓地方室土洞墓出現(xiàn)于1世紀(jì)中期，流行于2世紀(jì)初至3世紀(jì)前半，墓道較短，多呈豎穴階梯狀，屬晚期斯基泰遺存[13]（圖三，5）；阿爾馬雷克—杰列2號墓（Алмалык-Дере），位于克里米亞半島西南山區(qū)，設(shè)長斜坡階梯墓道，洞口封石板，時代為4世紀(jì)-5世紀(jì)初，可能屬大遷徙時期匈人遺存（圖三，6）[14]。

薩爾馬特遺存方室土洞墓見于烏克蘭草原、頓河、伏爾加河流域及北高加索地區(qū)。如金巴爾卡94號墓（Золотая Балка），位于第聶伯河右岸，烏克蘭赫爾松州（Херсонська область）。洞口有大石板封門，石板上有細(xì)小石塊，時代為1世紀(jì)[15]（圖三，7）；波羅吉1號封堆1號墓（Пороги），位于德聶斯特河左岸，烏克蘭文尼察州（Винницкая область），設(shè)斜坡底豎穴墓道，洞口設(shè)石塊封門，時代約為1世紀(jì)[16]（圖三，8）；因克爾曼25號墓（Инкерман），位于克里米亞半島，設(shè)長斜坡階梯墓道，洞口封石板，時代為3-4世紀(jì)，屬薩爾馬特-阿蘭人遺存[17]（圖三，9）。

早期阿蘭遺存，如韋肖雷羅夏II號墓地8號封堆1號墓（Веселая Роща），位于北高加索斯塔夫羅波爾邊疆區(qū)（Ставропольскни край），設(shè)豎穴墓道，墓底有白堊撒料，時代為3~4世紀(jì) （圖三，10）。維諾格拉德諾耶1號墓(Виноградная)位于北奧塞梯，設(shè)窄長平底墓道，墓道壁設(shè)階梯，時代為4世紀(jì)[18]（圖三，11）。馬加斯1號墓（Магас）位于北高加索，洞口封石板，時代為5世紀(jì)[19]（圖三，12）。

阿雷西文化分布于錫爾河中游、阿雷西河流域，大致位于康居境內(nèi)，屬薩爾馬特、匈奴及土著康居人群遺存[20]。該文化方室土洞墓多有長斜坡階梯墓道，洞口多置石封門。如庫利托別24號墓（Культобе），地表有封堆，墓葬呈南北向，室內(nèi)置6具人骨，時代為公元前1-公元2世紀(jì)[21]（圖三，13）。阿爾滕托別8號墓（Алтынтобе）設(shè)長斜坡墓道[22]（圖三，14）。

三、鮮卑至北魏時期中國北方與歐亞草原西部人群的交流

鮮卑至北魏時期，歐亞草原人群發(fā)生大規(guī)模遷徙，對我國北方而言，有自東向西移動的鮮卑、烏桓等人群；有自北向南移動的高車、柔然等人群；有自西向東移動的羯胡等人群。據(jù)中文史料記載，一般認(rèn)為自西向東來到中國北方的人群與康居、安國、史國等中亞國家有關(guān)。

方室土洞墓是北魏北族遷都洛陽之前的重要墓葬形制，有其未全面漢化之前保留的本族傳統(tǒng)文化線索。這類方室土洞墓未見于4世紀(jì)之前的早期鮮卑遺存。綜合前述對歐亞草原西部方室土洞墓的疏理，可見方室土洞墓與斯基泰、薩爾馬特、阿蘭、匈人、康居等人群關(guān)系密切。因此，方室土洞墓出現(xiàn)于代北地區(qū)，可能與代至北魏立國過程中融入的人群有關(guān)，而這些人群除部分中亞人群外，甚至可能追溯至更西的黑海北岸、烏克蘭草原、克里米亞半島等地。

除墓葬形制外，鮮卑至北魏時期葬俗及出土器物也展現(xiàn)了某些與歐亞草原西部人群的關(guān)聯(lián)。如斯基泰、薩爾馬特、阿蘭遺存騎馬步、進(jìn)攻步、足交叉等葬式也散見于新疆早期鐵器時代遺存及鮮卑至北魏時期遺存中[23]。體質(zhì)人類學(xué)方面，薩爾馬特、阿蘭遺存中廣泛存在人工顱骨變形習(xí)俗，這種現(xiàn)象也見于新疆同時代遺存[24]。

器皿方面，典型如鮮卑大聯(lián)盟時期遺存發(fā)現(xiàn)的雞冠形附耳陶器（圖四：1-2），類似器物見于同時期烏克蘭草原烏斯季—卡緬卡31號封堆（Усть-Каменка）（圖四，16）[25]、摩爾多瓦波多伊馬3號封堆5號墓（Подойма）（圖四，17）[26]等薩爾馬特遺存。單耳、雙耳陶器是北魏平城時代典型陶器（圖四，3-4），其類似制品也見于頓河下游及博斯普魯斯王國（Боспор）等遺跡（圖四，18-19）。博斯普魯斯王國于公元4世紀(jì)末亡于匈人。大同南郊北魏墓群出土磨花玻璃碗可能源于黑海北岸，類似磨花技術(shù)制品廣泛見于薩爾馬特及切爾尼亞霍夫文化（Черняховская Культура）遺存（圖四，5、20），其可能受羅馬文化影響[27]。

中國北方

歐亞草原西部

圖四 匈奴-鮮卑至北魏時期中國北方與歐亞草原西部出土器物比較

1. 右玉M17:1 2.山西北賈鋪M14:2 3.七里村M6:5 4.大同南郊M140:1 5.大同南郊M107:17 6.右玉善家堡M18:17 7.西岔溝 8.東大井SDM12:1 9.大同迎賓大道M19:1 10.迎賓大道M56:4 11.伊和淖爾 12.瓦爾吐溝 13.矩骨東大井SDM3:10 14.銅鐲東大井SDM1:1 15.金花飾東大井SDM1:9 16.烏斯季-卡緬卡31號封堆 17. 波多伊馬3號封堆5號墓 18-19.伊魯拉特22號墓（Илурат） 20.加夫里洛夫卡82號墓（Гавриловка） 21.別洛澤爾斯基4號封堆5號墓 22. 阿特卡爾斯克（Аткарск） 23.維諾格拉德諾耶 24.塔奈斯（Танаис） 25.科比亞科沃10號封堆（Кобяково） 26.拜塔爾—恰普坎24號墓（Байтал-чапкан） 27.卡津斯基寶藏（Казинский） 28.法納戈利亞（Фанагория） 29.別利別克IV號墓地158號墓（Бельбек） 30.奧特米奇城（Отмичи）

工具及武器方面，如右玉善家堡出土骨制同心圓刀形器（圖四，6），屬鮮卑大聯(lián)盟時期遺存。類似制品常見于歐亞草原西部，如別洛澤爾斯基4號封堆5號墓（Белозерский）出土骨柄鐵刀，屬斯基泰遺存[28]（圖四，21），同心圓主題還見于馬具、帶扣、梳子等。遼寧西岔溝墓地出土觸角型銅柄鐵劍與斯基泰、薩爾馬特該類制品類似（圖四，7、22）[29]。

裝飾品等如漢鏡，常見于兩漢中亞地區(qū)及薩爾馬特遺存中（圖四，8、23）。北魏遺存典型耳環(huán)、豆燈、圓形牌飾等，及匈奴—鮮卑時期遺存出土項飾、羊矩骨、手鐲、渦紋飾件等，在伏爾加河以西的薩爾馬特相關(guān)遺存皆有類似制品（圖四，9-15、24-30）。

四、代（魏）叱干氏族屬討論

大同迎賓大道M70墓主復(fù)姓叱干名渴（謁）侯。天安為獻(xiàn)文帝拓跋弘年號，天安元年即466年。據(jù)殷憲先生考證，《魏書·地形志》“雍州”條下有京兆郡統(tǒng)長安縣，延自東漢，“萇”即“長”，“懸民”即“縣民”，長安為墓主叱干渴侯郡望[30]。叱干氏相關(guān)材料一方面見于《魏書》、《十六國春秋》、《資治通鑒》、《北齊書》等史料，有叱干他斗伏、叱干阿利、叱干騏麟等，改薛姓后，有薛辯、薛強(qiáng)等；另一方面見于墓志，如《魏前將軍廷尉卿元公妻薛夫人墓志銘》[31]、《魏故使持節(jié)儀同三司車騎大將軍雍秦二州刺史都昌侯元公夫人薛氏墓志銘》[32]等。

殷憲先生認(rèn)為叱干氏是西部鮮卑的一支或為久居代北的雜胡，抑或西部高車姓氏。渴侯是常見的人名、地名及部族姓[33]。殷先生的觀點可與出土材料一定程度相互印證。

目前，關(guān)于高車遺存線索較少。據(jù)中文史料戰(zhàn)國秦漢丁零、高車分布范圍及其與匈奴的關(guān)系，俄羅斯學(xué)者認(rèn)為塔什特克文化（Таштыкская культула）即丁零、高車遺存。該文化主要分布于米努辛斯克盆地附近，代替塔加爾文化，時代大致為前2或前1世紀(jì)至5世紀(jì)。塔什特克文化人群包括土著塔加爾文化歐羅巴人種及新徙入的中亞突厥—蒙古人種組群，他們于大遷移時期，滲透至于米努辛斯克盆地[34]。中國境內(nèi)，鮮卑至北魏時期，未發(fā)現(xiàn)塔什特克文化特征考古遺跡。而塔什特克文化近7個世紀(jì)的發(fā)展中，其文化內(nèi)涵也發(fā)生巨大變化。目前，追溯北魏高車與米努辛斯克盆地人群的關(guān)聯(lián)，探討北魏高車考古學(xué)文化特征仍需要證據(jù)。

鮮卑時期中國北方及蒙古高原出土器物存在某些共通特征，如鹿紋牌飾、子母馬牌飾等，鮮卑聯(lián)盟地理范圍可大致確定。但“西部鮮卑”、“代北雜胡”遺存特征及人群構(gòu)成較模糊。

前述對大同迎賓大道M70類方室土洞墓的比較可見，方室土洞墓在歐亞草原西部自斯基泰時期至早期阿蘭時期有連續(xù)傳統(tǒng)。其中，克里米亞半島及北高加索晚期斯基泰遺存、早期阿蘭遺存、大遷徙時期匈人遺存、塔什干綠洲附近阿雷西文化遺存方室土洞墓與北魏北類墓葬形制尤其相似，且時代相近。康居在薩爾馬特聯(lián)盟中地位顯赫，多為軍功精英，阿雷西文化統(tǒng)治階層可能與薩爾馬特人相關(guān)[35]。加之鮮卑至北魏時期出土器與歐亞草原西部的關(guān)系密切，由此，鮮卑時期代北及內(nèi)蒙古中南部，以商都東大井[36]、山西原平北賈鋪墓地[37]等為代表的遺存，以及北魏平城時代遺存，可能與薩爾馬特等歐亞草原西部人群有一定聯(lián)系。

自1世紀(jì)，一方面阿蘭人自中亞北部向西移動；另一方面哥特人由北向南移動，二者對薩爾馬特和晚斯基泰人群造成巨大壓力。4世紀(jì)末匈人西進(jìn)，消滅博斯普魯斯王國，迫使北高加索阿蘭人、頓河以西的薩爾馬特人、克里米亞半島及黑海北岸的晚期斯基泰人加入新一輪民族大遷徙。雖然歐洲文獻(xiàn)多記載其向西的遷徙活動，但無疑其對歐亞草原東部也有一定影響。

大同迎賓大道M70即為平城時期形成的方室土洞墓，其墓主復(fù)姓叱干。《魏書·薛辯傳》載：“薛辯……su祖陶，與薛祖、薛落分領(lǐng)部眾，故世號三薛?！蔽簳x南北朝至隋唐時期的河?xùn)|薛氏有不同祖源，有“北祖”、“南祖”、“西祖”一說[38]，西胡族群有攀附建構(gòu)漢姓世系的現(xiàn)象，史料中薛氏族源許多不可信，其中“西祖”薛氏可能與叱干氏相關(guān)。叱干氏與鐵弗匈奴、高車關(guān)系密切，歷十六國時期多國，是北魏在關(guān)中軍事行動中的重要力量。文獻(xiàn)關(guān)于叱干氏的相關(guān)記載與考古材料展現(xiàn)的歐亞草原西部人群與鮮卑至北魏時期人群關(guān)聯(lián)，以及北魏平城時代墓葬形制變革——如鮮卑時期墓葬幾乎皆為豎穴墓，至北魏平城時期發(fā)展為以洞室墓為主的形式等情況相吻合。

“西部鮮卑”、“代北雜胡”，甚至“匈奴入塞十九種”和北魏高車人群，其族群關(guān)聯(lián)可能不僅限于中亞、北亞，更可能與歐亞草原西部的晚期斯基泰、薩爾馬特、早期阿蘭人相關(guān)。1-4世紀(jì)，他們可能經(jīng)過北哈薩克斯坦—阿爾泰地區(qū)，或南哈薩克斯坦—新疆進(jìn)入中國北方。

注釋

[1] 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同迎賓大道北魏墓群》，《文物》2006年第10期，第50-71頁。

[2] 殷憲：《<叱干渴侯墓磚>考略》，《山西省考古學(xué)會論文集（第4輯）》，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04-206頁。

[3] 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同七里村北魏墓群發(fā)掘簡報》，《文物》2006年第10期，第25-49頁。

[4] 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同迎賓大道北魏墓群》，《文物》2006年第10期，第50-71頁。

[5] 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同沙嶺北魏壁畫墓發(fā)掘簡報》，《文物》2006年第10期，第 4-24頁。

[6]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大同縣國營糧食原種場北魏墓》，《三晉考古（第3輯）》，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336-345頁。

[7] Баран В. Д., Анохи В. А. и др. Археология Украинской ССР. Том 2. Скифо-сарматская и античная археология, Киев: Наукова думка, 1986, с. 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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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Зайцев Ю. П. Неаполь Скифский (II в. до н.э. - III в. н.э.), Симферополь: ?Универсум?, 2003.

[11] Пуздровский А. Е., Крымская Скифия II в. до н.э.-III в. н.э., Симферополь: "Бизнес-Информ", 2007.

[12] Айбабин А. И. Этническая история ранневизантийского Крыма, Дар, 1999, с. 18-20.

[13] Пуздровский А. Е., Крымская Скифия II в. до н.э.-III в. н.э., Симферополь: "Бизнес-Информ", 2007, с.110.

[14] Айбабин А.И., и. др. Крымские готы страны Дори (середина III – VII в.), Симферополь: Антиква, 2017, с. 103-148.

[15] Вязьмитина М. И. Золотобалковский могильник, Киев: Наукова думка, 1972: 95.

[16] Симоненко А. В., Лобай Б. И. Сарматы Северо-Западного Причерноморья в I в.н.э., Киев: Наукова думка, 1991, с.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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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Подушкин А. Н. Сарматы в Южном Казахстане. // Древние культуры Евразии.Материалы международной научной конференции, посвящённой 100-летию со дня рождения А. Н. Бернштама, СПб: ?Инфо-ол?, 2010, с. 207-217.

[21] Подушкин А. Н. Катакомбы арысской культуры Южного Казахстана: коллективные погребения могильников Культобе и Кылышжар (II в. до н. э.–III в. н. э.). // Культуры степной Евразии и их взаимодействие с древними цивилизациями. Книга 2. Санкт-Петербург: ИИМК РАН, ?Периферия?, 2012, с. 489.

[22] Подушкин А. Н. Арысская культура южного Казахстана (IV в. до н. э. – VI в. н. э.), Туркестан: Изд-во МКТУ имени Х.А. Ясави, 2000, с. 60.

[23] 馬艷、鄭君雷：《內(nèi)蒙古中南部拓跋集團(tuán)的幾種特殊葬式》，載北京大學(xué)中國考古學(xué)研究中心編《中古時期喪葬的觀念風(fēng)俗與禮儀制度學(xué)術(shù)研討會》，北京：科學(xué)出版社，2016年，第473-481頁。

[24] 呂恩國：《論顱骨穿孔和變形》，《新疆文物》1993年第1期，第107-120頁；王博、傅明方：《庫車縣蘇巴什古墓改形女顱的研究》，《龜茲學(xué)研究（第三輯）》，烏魯木齊：新疆大學(xué)出版社，2008年，第237-247頁。

[25] Костенко В. И. Сарматы в Нижнем Поднепровье: по материалам Усть-Каменского могильника, Монография: Выдавныцтво ДДУ, 1993, c. 26.

[26] Бубулич В. Г. Хахеу В. П. Исследование курганов в Каменском районе на левобережье Среднего Днестра. // Яровой Е. В. (сост.) Северное Причерноморье: от энеолита к античности. Тирасполь: НИЛ "Археология" ПГУ им. Т.Г. Шевченко, 2002, с. 121-127, 146.

[27] 馬艷：《大同出土北魏磨花玻璃碗源流》，《中原文物》2014年第1期，第96-100頁；Сымонович Э. А. Стеклянная посуда середины I тысячелетия нашеи? эры с нижнего Днепра, Краткие сообщения Института археологии, вып. 69, 1957, с. 22-30.

[28] Плешивенко А. Г. Скифский курган у Белозерского лимана. // Болтрик Ю.В., Бунятян Е.П. (ред.) Курганы степной Скифии, Киев: Наукова думка, 1991: 53-72.

[29] Максимов Е. К. Меч и копье из коллекции Саратовского музея, Советская археология, 1959, №1, с. 261-263.

[30] 殷憲：《 <叱干渴侯墓磚>考略》，《山西省考古學(xué)會論文集（第4輯）》，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04-206頁。

[31] 朱亮、何留根：《洛陽出土北魏墓志選編》，北京：科學(xué)出版社，2001年，第91頁。

[32] 朱亮、何留根：《洛陽出土北魏墓志選編》，北京：科學(xué)出版社，2001年，第118頁。

[33] 殷憲：《 <叱干渴侯墓磚>考略》，《山西省考古學(xué)會論文集 （第4輯）》，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04-206頁。

[34]Янин В. Л.( ред.) Археология: Учебник, Москва: Издательство Москвского университета, 2013, с. 351.

[35] Подушкин А. Н. Сарматские знаки-тамги на керамике Южного Казахстана. // Материалы Шестой международной Кубанской археологической конференции, Краснодар: Экоинвест, 2013, с. 342.

[36] 魏堅：《商都縣東大井墓地》，載魏堅主編《內(nèi)蒙古地區(qū)鮮卑墓葬的發(fā)現(xiàn)與研究》，北京：科學(xué)出版社，2004年，第55-102頁。

[37]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忻州市文物管理處、原平市博物館：《原平北賈鋪東漢墓葬發(fā)掘簡報》，《三晉考古》（第3輯），山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62-285頁。

[38] [北宋]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宰相世紀(jì)表（卷七十三下）》，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299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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