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名將——岳鐘琪

提到清初名將,岳鐘琪絕對是一個繞不開的將軍。他不止軍功卓著,而且還是岳飛將軍的后代。絕對的武將世家。為康雍乾三朝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

康熙三十五年( 1696年),岳升龍跟隨康熙帝征伐噶爾丹,立了大功,被提拔為四川提督。岳鐘琪便隨父來到四川。

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岳鐘琪捐官做了候補知府。

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岳升龍因為母親年過九旬,向康熙帝提出入籍四川。獲準后,岳升龍四處派人尋找環(huán)境最佳的地方,其中當然不乏風(fēng)水先生。幾經(jīng)周折,最后他們選定了金堂縣棲賢鄉(xiāng)的松秀山(今岳公山)。岳鐘琪也隨之入了川籍,來到松秀山下,于是金堂留下了他生活的足跡。

康熙五十年(1711年),由于邊地戰(zhàn)事頻仍,準噶爾汗國屢屢騷擾邊民,為了平息叛亂,加之自己自幼喜愛軍事。岳鐘琪毅然請求由文職改作武職,作了四川松潘鎮(zhèn)中軍游擊,從此踏上戎馬生涯的征程。

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準噶爾汗國大汗策妄阿拉布坦與沙俄勾結(jié),欲吞并青藏。遣其侄子大策凌敦多布率兵六千侵入西藏。進占了拉薩,圍攻布達拉宮,殺害了拉藏汗及兩個兒子,達賴、班禪等被拘禁,西藏遂為準噶爾汗國占領(lǐng)。時隔不久,靠近西南內(nèi)地的里塘(今四川理塘)、巴塘(今屬四川)、乍丫(今西藏察雅)、察木多(今西藏昌都)、察哇(今西藏察隅)等地的藏族首領(lǐng)達哇藍占巴、達瓦喇札木巴、塞卜騰阿住第巴及一些喇嘛也乘機反清,稱霸一方。西藏情況危急。

康熙帝急忙派愛子十四阿哥胤禵為撫遠大將軍,趕赴青海視師督戰(zhàn)。32歲的岳鐘琪被提拔為四川永寧(今四川敘永)協(xié)副將。身為副將的岳鐘琪駐打箭爐(今四川康定)。在都統(tǒng)法喇的指揮下,率六百精兵作為先遣部隊向里塘、巴塘進發(fā)。抵達里塘后,在招撫遭到拒絕的情況下,用計擒殺叛軍首領(lǐng)達瓦喇札木巴、塞卜騰阿住第巴、達哇藍占巴等,擊潰叛軍三千。巴塘叛軍頭目喀木布第巴聞官兵勢如破竹,遂降服獻戶。接著,乍丫、察木多,嚓哇等地的堪布(寺廟主持)、喋巴(營官)、土司(頭人)紛紛順命歸降。

撫定里塘、巴塘后,岳鐘琪率六千清兵抵達察木多,活捉了在逃的蒙古喇藏汗等幾名叛軍首領(lǐng)。得知策零敦多卜使當?shù)?a href='/wuzhuang/' target=_blank>武裝控制了寨桑饒巴(今西藏洛隆縣)三巴橋(今嘉玉橋)。岳鐘琪孤軍深入,無法與大軍取得聯(lián)系。在這軍情緊急,一刻也不能耽誤的情況下,岳鐘琪果斷決定突襲寨桑饒巴,奪取三巴橋。他挑選軍中會講藏語的三十人,著藏服,騎快馬,星夜飛馳洛籠宗,先與當?shù)夭刈逋了救龍D鼎密秘取得聯(lián)系,以迅雷之勢活捉準噶爾使者金巴等五人,誅殺隨從六人。再風(fēng)馳電摯奔襲饒巴,一舉擊潰守橋藏軍,占領(lǐng)了三巴橋。沿途隨叛各藏部落首領(lǐng)驚聞官兵似神兵天降,六個部落數(shù)萬戶盡皆降順。

突襲饒巴成功,岳鐘琪再設(shè)巧計捉拿了被稱著“萬人敵”的叛軍猛將黑喇嘛,攻下拉薩門戶喇哩,在這里安營扎寨,等候大軍主力。正是乘勝進攻的大好時機的關(guān)鍵時刻,卻接到了胤禵從青海傳來的勿要輕舉妄動的命令。岳鐘琪甚為焦急,積極向噶爾弼進言,希望速戰(zhàn)速決。岳鐘琪獻計招降藏軍將領(lǐng)公布。岳鐘琪見此計已成,又向噶爾弼獻計發(fā)兵拉薩。并提出晝夜兼程,十日之內(nèi)可以到達拉薩的建議。噶爾弼認為戰(zhàn)機來到,便下令三軍火速進兵拉薩,仍命岳鐘琪為先鋒。岳鐘琪率部馬不停蹄,日夜兼程,于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八月十九日抵達噶爾濯木魯。強渡過河,攻下敵堡,殲滅準噶爾軍,直逼拉薩山城。藏王達克咱聞清軍來救,喜不自勝,親自率地方政教官員出布達拉宮,在拉薩郊外迎接清軍入城。在拉薩兵民的援引下,岳鐘琪再派兵扼守拉薩各要沖,并在城內(nèi)展開搜捕,活捉了策零敦多卜在拉薩的內(nèi)應(yīng)喇嘛四百余名,降服協(xié)助準噶爾軍的藏兵七千余眾。至此,拉薩叛亂平定,準噶爾策妄阿喇布坦的陰謀破產(chǎn)。

在平定準噶爾策妄阿喇布坦的的叛亂中,岳鐘琪出奇兵,獻計策,剿撫并用,以番攻番,嶄露出了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軍事才能,深得噶爾弼的贊賞??滴趿辏?721年)春,征藏大軍凱旋,岳鐘琪以無可爭議的功績晉遷左都督;五月,升任四川提督;得賞孔雀花翎。

康熙六十年(1721年)十月,靠近四川、甘肅的青海轄境索羅木發(fā)生郭羅克(今果洛藏族自治州)上中下三部落反清叛亂,岳鐘琪奉旨率師征討,督瓦斯、雜谷等地土司所轄土兵,從松藩發(fā)兵征討。由于郭羅克一帶多山地深澗,不便馬乘奔馳, 岳鐘琪命改馬騎為步行,先攻打下郭羅克諸寨。下郭羅克以數(shù)千之敵據(jù)險抵擋清兵,被清兵擊敗,攻取下郭羅克所屬吉宜卡等石碉二十一寨。岳鐘琪命部隊乘勝出擊,再攻中郭羅克,經(jīng)過一天激戰(zhàn),連取中郭羅克所屬納務(wù)等大小寨堡十九座,殲敵三百余,抓獲叛軍首領(lǐng)酸他爾奔等。

清軍士氣越旺,揮師再圍上郭羅克六寨,叛頭目坦增臨陣歸降,擒獲假磕等二十二名叛軍首領(lǐng)。于是,郭羅克上中下三部落盡皆平定。這次戰(zhàn)役岳鐘琪采用以番攻番、以步代騎、速戰(zhàn)速決的戰(zhàn)術(shù),連戰(zhàn)連克,僅用了七十多天大獲全勝。捷報到京城,康熙帝高興之極,授岳鐘琪騎都尉世職。

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岳鐘琪討平羊峒番,于其地設(shè)南坪營(今四川九寨溝縣)。

雍正元年(1723年),青海蒙古族和碩特部臺吉羅卜藏丹津糾集吹克諾木齊、阿爾布坦溫布、藏巴扎布等大小臺吉,聚兵十余萬人,屢犯西北邊陲重鎮(zhèn)西寧,劫持了親王察爾罕丹津,并且扣留并殺害朝廷派去調(diào)和的欽差大臣。清廷聞報震怒,雍正帝下旨,授川陜總督年羹堯為撫遠大將軍,四川提督岳鐘琪為征西副將軍、參贊大臣,揮師西征。岳鐘琪于雍正元年(1723年)十一月三日親率六千精銳部隊從松藩出發(fā),取道甘南直撲青海。沿途之上凡遇順從者招撫,抵抗者剿滅。十二月初十,駐扎歸德堡,撫定上寺東策卜、下寺東策卜諸番部。岳鐘琪命令部隊連夜出城,直撲敦策卜。不到半天時間,攻破堡寨二十七處,殲敵數(shù)千人。呈庫、果密、和爾嘉、沙密等部落(今青海共和、興海一帶)在恐慌中糾集流散武裝,占據(jù)大石山堅守。岳鐘琪率部趕往大石山隘,叛軍見清軍到來,便群聲吶喊,阻擋清軍。岳鐘琪佯裝撤退,待到夜幕降臨,岳家軍悄悄拔營出發(fā),分左中右三路殺回大石山。左右兩翼攻取山頭寨堡,中路斷其退路。

雍正二年(1724年),岳鐘琪授奮威將軍。年羹堯部初到西寧,立足未穩(wěn),西寧城便被羅卜藏丹津的主力圍了個水泄不通,反復(fù)猛攻。敵眾我寡,形勢危急。二月二十六日,岳鐘琪六千鐵騎趕到西寧城外,見羅卜藏丹津正在攻城,便指揮大軍沖向敵陣,直殺得羅卜藏丹津兵馬暈頭轉(zhuǎn)向,丟盔卸甲。年羹堯在城樓上見岳鐘琪率部殺到,便急命城中清軍傾數(shù)殺出,將羅卜藏丹津人馬團團圍住,又是一陣兇猛沖殺。不到兩個時辰,清軍大勝,藏軍萬余人馬全軍戰(zhàn)死或投降。羅卜藏丹津僅率百十騎敗逃。

盡管西征以來取得了不曉得戰(zhàn)績,但是羅卜藏丹津及其主力還駐守額穆納布隆吉爾,另有阿爾布坦溫布、吹拉木克諾木齊等大首領(lǐng)屯守在通往額穆納布隆吉爾的各關(guān)隘要寨,總兵力不下十萬。年羹堯命令岳鐘琪統(tǒng)步騎一萬七千人,操練備戰(zhàn),明年四月青草發(fā)芽時出征,與羅卜藏丹津主力決一勝負。岳鐘琪認為,待來年開春進兵很為不妥,應(yīng)當抓住戰(zhàn)機,乘勝進兵。年羹堯?qū)⑦@一計策上疏朝廷。雍正帝非常欣賞岳鐘琪的作戰(zhàn)方案,便下旨年羹堯按岳鐘琪的計策行事,并授封岳鐘琪“奮威將軍”。

雍正二年(1724年)二月初八,岳鐘琪率精兵五千,良馬一萬,分三路悄然離開西寧城,向羅卜藏丹津駐地額穆納布隆吉爾進發(fā)。清軍拍馬沖向氈包,砍毀營帳,驅(qū)散馬匹,圍殲藏兵,不多一會便大獲全勝,僥幸活下來的藏軍四散逃命。岳鐘琪命令部隊人不下鞍,馬不停蹄,晝夜兼行,趕往伊克喀爾吉。岳鐘琪勒兵前進,迅速包圍了伊克喀爾吉寨堡,搶占了周圍的山頭,鼓號振響,催馬沖向敵營。經(jīng)過一番激戰(zhàn),攻破敵寨,捕獲阿爾布坦溫布和他的妻子長馬兒、青黃臺吉兄弟兩人,吉吉扎布臺吉等。岳鐘琪指揮清兵乘勝出擊,又接連攻下噶斯、次布爾哈兩處敵營。

岳家軍趕到哈達河畔,清軍飛馬突襲,殲滅了南岸藏軍。岳鐘琪見河水并不太深,便命人馬囚渡哈達河,經(jīng)過半日激戰(zhàn),殲敵千余,拿下北岸。吹喇克諾木齊攜其妻奔吉卜、其弟端多木札什、臺吉札布什端多布等五十多名大小頭領(lǐng)及余敵向西倉皇逃竄。羅卜藏丹津率額爾德尼、藏巴札布、格爾格竹囊、額爾克代慶、庫勒等五位大臺吉,攜眾數(shù)萬人逃往烏蘭木呼兒,距此地一百五六十里。岳鐘琪命令部隊待夜幕降臨,直撲烏蘭木呼兒。次日黎明,岳家軍抵烏蘭木呼兒,圍殲擊潰叛軍主力,活捉了羅卜藏丹津之母阿爾太哈屯、妹妹阿寶等叛軍酋領(lǐng)眷屬和其它臺吉。羅卜藏丹津改妝逃走。

岳鐘琪成功收復(fù)被叛軍占領(lǐng)的青海地區(qū)六十萬平方華里的領(lǐng)土,雍正帝大喜,封岳鐘琪太子太保,三等威信公,授兼甘肅提督。雍正還覺未盡興意,御筆題寫五言律詩二首,又拿過金扇一柄,再題七言律詩一首,并黃帶一副,賜給此戰(zhàn)的頭號功臣岳鐘琪。

雍正二年(1724年)四月,岳鐘琪率部剿滅羅卜藏丹津之后,留守西寧,處理軍務(wù)。不久,逃竄至甘肅莊浪衛(wèi)(今甘肅蘭州永登一帶)大山中的叛軍余黨又重振旗鼓,企圖東山再起,與清廷繼續(xù)周旋。朝廷命岳鐘琪統(tǒng)兵三萬,兵分十路,出青海,翻祁連,向甘肅莊浪進發(fā)。

岳鐘琪留五千兵力據(jù)東山要沖,自己親率五千兵士馳回石堡城,合原一萬主力突然包圍了謝爾蘇噶住的老巢。岳鐘琪挑軍中善攀能跑者二十名,乘夜色悄悄登上山頂,再腰系牛皮繩索順山墮下,懸落于石堡城內(nèi)。叛軍以為石堡城據(jù)險可守,官軍一時三刻不易攻破,何況有消息證明清兵在黃羊川一帶。所以,城內(nèi)毫無應(yīng)戰(zhàn)準備。當哨兵發(fā)現(xiàn)清兵從天而降,倉慌間不知所措,抱頭鼠竄,拼命呼喊。官兵則里應(yīng)外合,沖進石堡城,奮力拼殺,不肖兩個時辰,殲敵三千余,拿下石堡城。但“莊浪王”謝爾蘇噶住在逃。岳鐘琪給被俘的阿屋側(cè)零等叛軍頭領(lǐng)供以酒飯,好言撫慰,勸其為官兵做向?qū)?,分頭引領(lǐng)官兵繼續(xù)搜剿,結(jié)果又捕獲三千余人。所剩黨余見清兵大軍壓境,勢如破竹,謝爾蘇噶住不知去向,群龍無首,大勢已去,只好向清軍乞降。

岳鐘琪答應(yīng)了叛軍的乞降,收繳了全部軍火兵器,把那些繳獲的牛羊駝馬、糧草種子全部發(fā)給牧民,勸導(dǎo)他們專心耕牧,不要再聚眾滋事。對抓獲的絡(luò)力旦達兒等十六位小部落的上層人士,責(zé)成莊浪衛(wèi)同知王廷松妥為安置。一切處理停當,岳鐘琪這才凱奏朝廷,并建議改莊浪衛(wèi)為平番縣。雍正帝下旨,再授岳鐘琪兼甘肅巡撫,督辦甘肅、青海兩地軍務(wù)政要。

川烏蒙(今云南永善縣)土司祿萬鐘在云南東川叛亂,鎮(zhèn)雄(今屬云南)土司隴慶侯及建昌(今四川西昌)屬冕山、涼山諸苗相助為亂。岳鐘琪與云貴總督鄂爾泰會師討伐。雍正五年(1727年)春,擒祿萬鐘,隴慶侯投降。烏蒙、鎮(zhèn)雄完成改土歸流。

雍正六年(1728年),上書以建昌屬河西、寧番兩土司及阿都、阿史、紐結(jié)、歪溪諸地改土歸流,河?xùn)|宣慰司以其地之半改隸流官,升建昌為府,領(lǐng)三縣。定新設(shè)府曰寧遠,縣曰西昌、冕寧、鹽源,又請改岷州兩土司歸流。請升四川達州,陜西秦、階二縣為直隸州。雍正七年(1729年),又請升甘肅肅州為直隸州,陜西子午谷隘口增防守官兵,里塘、巴塘諸地,置宣撫、安撫諸司至千百戶,視流官例題補。雷波(今四川雷波縣)土司為亂,遣兵討平之。

雍正七年(1729年)二月,科爾沁、喀爾喀草原傳來請兵急奏。雍正帝下詔,命黑龍江將軍、內(nèi)大臣傅爾丹為靖邊大將軍,統(tǒng)領(lǐng)滿、蒙旗兵組成北路大軍;授川陜總督、奮威將軍岳鐘琪為寧遠大將軍,統(tǒng)領(lǐng)川陜甘漢兵組成西路大軍。六月,朝廷派吏部侍郎、大司馬查郎阿和刑部侍郎常赍,帶著寧遠大將軍印信和雍正帝特授的兵、吏兩部黃帶等御用之物赴陜西,在西安東郊筑臺,隆重拜授岳鐘琪為寧遠大將軍。

雍正八年(1730年)八月,岳鐘琪檄令西路大軍各部,分由陜西、四川、甘肅三地出發(fā),取道河西,在巴里坤集結(jié)。臨行前,岳鐘琪特旨岳鐘琪長子岳濬(時任山東巡撫)專程從濟南趕往陜西代表皇上送其父出征。

西路十六萬大軍全部集結(jié)于巴里坤。遠在準噶爾的噶爾丹策零早已得到了朝廷大舉進兵征討的消息。狡猾的噶爾丹策零一邊調(diào)兵遣將,集結(jié)人馬,準備迎戰(zhàn),一邊差使進京,稱愿意交出朝廷欽犯羅卜藏丹津,請罷兵議和。雍正皇帝見噶爾丹策零派使議和,便下詔命西北兩路大軍暫緩進兵,并召兩路大軍主帥進京商議軍務(wù)。噶爾丹策零得到清軍西、北兩路主帥離營返京的消息后,大喜過望,即派出二萬人馬突襲清軍西路科舍圖卡倫馬廠大營,科舍圖馬廠大營原是官兵的軍馬場,是西路清軍的一個重要的軍事基地和軍需倉庫。這里積存有大批駝馬、糧草、輜重。噶爾丹策零的人馬攻來時,清兵早無防范,被劫走大批駝馬、輜重,焚燒糧草。清軍奮起追擊,與敵拼死激戰(zhàn)七晝夜,終將叛軍擊潰,奪回部分被劫駝馬、輜重,但官兵的損失相當慘重。正當馬廠大營激戰(zhàn)之時,護理大將軍印的紀成斌膽小如鼠,閉城不出,及至清軍擊潰來敵后,又隱瞞損失,夸大戰(zhàn)果,向朝廷邀功。岳鐘琪趕到前線帥營,已是第二年(1731年)的二月。他怒斥膽小庸碌的紀成斌,并發(fā)誓要與噶爾丹策零決一死戰(zhàn)。

岳鐘琪得到情報,說噶爾丹策零率兵十萬,準備攻打吐魯番,并說敵前頭部隊正向阿岔山運動。岳鐘琪以為與噶爾丹策零決戰(zhàn)的時機到了,便命樊廷、冶大雄、張元佐、馬會伯等將官率部速赴吐魯番一帶迎敵,自己親率中軍主力從巴爾庫爾移營穆壘,構(gòu)筑城寨,擺開了決戰(zhàn)的架式。但當樊廷等部趕到吐魯番時,并沒有等到噶爾丹策零的主力部隊,只與小股叛軍交鋒。噶爾丹策零意識到西路清兵乃為甘、川、青漢軍主力,武器精良,戰(zhàn)斗力很強,不易對付,于是只留少數(shù)兵力在吐魯番一帶牽制清軍西路主力,而把準噶爾主力精銳大策零敦多布、小策零敦多布及本部族近六萬人馬布置在北路清軍的必經(jīng)之路——博克托克嶺和通呼爾哈諾爾一帶。五月,噶爾丹策零派手下臺吉哈蘇爾海丹詐降于北路清軍大營,給傅爾丹提供假情報,一步步誘北路清軍主力近六萬人馬入博克托克嶺峽谷,遭噶爾丹策零重兵包圍伏擊。雙方激戰(zhàn)十數(shù)日,清軍以慘重代價沖出峽谷,且戰(zhàn)且退至和通呼爾哈諾爾,又被噶爾丹策零圍追堵截。戰(zhàn)斗打得十分慘烈。清軍四位將軍臨俘自盡,一位副將軍、七位王公大臣在混戰(zhàn)中陣亡。戰(zhàn)后,北路清軍六萬僅剩下二千人馬,幾乎是全軍覆沒。

在北路清軍與噶爾丹策零激戰(zhàn)之前,駐守在吐魯番的西路清軍難耐盆地的酷暑,加上糧草不濟,人馬飲水困難,軍心不穩(wěn),士氣低落。情急之下,岳鐘琪派兵往吐魯番運送糧草給養(yǎng),途中遭噶爾丹策零部搶劫,糧草駝馬盡失,損失嚴重。接著,吐魯番屢遭叛軍騷擾攻擊。紀成斌防守的瘦集、張元佐駐防的無克克嶺,接連遭叛軍攻破,駝馬糧草被搶劫一空。奏報到京,雍正帝很是不快。他翻出岳鐘琪關(guān)于新疆戰(zhàn)況和作戰(zhàn)方案的奏折披閱,越看越惱,提起朱筆批諭:“岳鐘琪所奏,朕詳加披閱,竟無一可采。岳鐘琪以輕言長驅(qū)直入說,又為賊夷盜駝馬,既恥且憤?!辈⑾轮紝⒓o成斌斬首示軍,張元佐降職留用。

當北路清軍與噶爾丹策零激戰(zhàn)于和通呼爾哈諾爾的時候,岳鐘琪施以“圍魏救趙”之計,率西路主力迅速越穆壘過阿察,兵抵額爾穆克河,分三路向烏魯木齊城下進攻,目的是分散噶爾丹策零主力,減輕北路清軍的重壓。沿途將士用命,奮勇作戰(zhàn),攻取敵寨多處,殲敵甚眾。當大軍攻進烏魯木齊時,守城叛軍聞風(fēng)逃遁,西路清軍占領(lǐng)新疆首府。雍正帝下諭表揚岳鐘琪“此次領(lǐng)兵襲擊賊眾,進退遲速,俱合時宜。”

雍正十年(1732年)十月,噶爾丹策零七千人馬偷襲哈密。岳鐘琪遣總兵曹讓等將士在二堡擊敵,又派副將軍石云倬等將官趕赴南山口、梯子泉一帶設(shè)伏,斷敵退路。準噶爾部七千人馬攻打哈密時專事焚燒糧草,搶奪駝馬輜重,雖被曹讓部擊退,但也造成重大損失。派往斷敵退路的石云倬竟遲一日發(fā)兵,當該部到達指定位置時,準噶爾軍已離開設(shè)伏地點,準噶爾軍休息時的點火灰燼還有余熱。但石云倬沒有揮師追擊,致使叛軍劫持大量物資安然撤退。雍正帝降旨,治石云倬、曹讓斬首示軍。嚴責(zé)岳鐘琪“攻敵不速,用人不當”。

岳鐘琪接連受雍正帝的嚴責(zé),顯然已經(jīng)失寵。軍機大臣、內(nèi)閣大學(xué)士鄂爾泰乘機奏本,極力彈劾岳鐘琪。雍正批準了鄂爾泰的彈劾,下諭“交部議決”。結(jié)果削去了岳鐘琪三等公爵和太子太保封銜,降為三等侯,仍護大將軍印。時隔不久,雍正帝又下旨詔岳鐘琪離疆返京“商辦軍務(wù)”,由副將軍張廣泗護寧遠大將軍印。十月,岳鐘琪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風(fēng)塵趕到京城,張廣泗彈劾他的奏折也隨之到了雍正帝的龍案。在張廣泗和鄂爾泰合力彈劾下,當月雍正就下詔將岳鐘琪“交兵部拘禁候議”。 岳鐘琪被捕入獄以后,在等候兵部的判決,一直等了整整兩年,

雍正十二年(1734年)十月兵部的判決才下來,判決居然是“斬決”(這個地方可以想象一下岳飛的當時的遭遇何其相似)。雍正帝接到兵部議奏折子,左右權(quán)衡,最后,念及其當年進西藏、平青海之功,改“斬決”為“斬監(jiān)侯”,并處罰銀七十萬兩。

乾隆二年(1737年),岳鐘琪和傅爾丹同被釋放,貶為庶人,回成都。岳鐘琪在成都郊外百花潭浣花溪畔結(jié)廬居住。他取名“姜園”。平日里,他一身布衣木履,粗茶淡飯;清晨早起,在愛閑亭中打幾路拳腳,舞幾套刀劍,然后牽著他心愛的戰(zhàn)馬,沿著浣花溪畔溜達;茶余飯后,喂一喂雞鴨家禽,或者走出姜園,漫步于鄉(xiāng)間田埂,或聚集老農(nóng)于樹下閑話桑麻。晚來掌燈,他這才伏于幾案,或揮毫吟寫田園詩;或秉燭夜讀《楞嚴佛經(jīng)》。岳鐘琪對佛家教義也漸漸青睞,常常入寺拜佛聽法。一天岳鐘琪回到金堂縣老家,在城南十五里的龍尾寺拜佛,盤桓晚了,便留宿寺中,于是寫下了《夜宿龍尾寺》。

乾隆十三年(1748年)三月,由于大金川叛亂而清廷出兵多時未果,乾隆帝想到岳鐘琪,決意重召,先授予他總兵之銜,后改授四川提督,賜孔雀花翎,其時岳鐘琪已屆六十二歲,久違官場十年有多了。

岳鐘琪來到金川軍營,張廣泗即命岳鐘琪領(lǐng)四路官兵,駐扎黨壩。岳鐘琪抵達前沿軍營,登上山梁觀察地形,只見這黨壩三面環(huán)敵,而敵寨處處明碉暗堡,所據(jù)地勢十分險要,碉寨之間又成犄角之勢,相互照應(yīng),進可攻,退可守。而黨壩清營,簡直就是叛軍桌上的烤肉。

岳鐘琪經(jīng)過反復(fù)思考,向張廣泗提出“從黨壩就近直接攻打康八達,先拿下勒烏圍門戶,直逼叛軍老巢”的計謀。張廣泗反而命令岳鐘琪到百余里外去攻打無關(guān)緊要的昔嶺、卡撒兩寨。岳鐘琪反對,幸好監(jiān)軍訥親也贊稱岳鐘琪的意見。張廣泗最后來一個“等我再想一想”,從此按兵不動。對于張廣泗舍近求遠,避重就輕的戰(zhàn)術(shù),岳鐘琪產(chǎn)生了極大的懷疑。岳鐘琪在軍中進行了一番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自張廣泗率軍抵達金川后用了兩位幕客,一位是他的舊友云南昆明人王秋,另一位是當?shù)赝凉倭紶柤@二人都是莎羅奔派來的奸細,所以兩年來清軍的行動莎羅奔都早已知道,預(yù)先防范。

岳鐘琪急將此事密奏乾隆。乾隆看罷甚是憤怒。立即下旨,“著岳鐘琪就地誅殺奸細,接管金川軍事;罷去張廣泗軍權(quán)官職,逮京侯審?!痹犁婄髦卣拼ㄜ姶笥『?,速斬兩個奸細,接著迅速組織征剿。秘密調(diào)集人馬三萬五千,留三千兵力守護糧草輜重,三千兵力分布于黨壩、瀘河一線,以一萬兵馬暗出黨壩,偷渡瀘河,水陸并進,突然襲取敵寨跟雜;再以一萬人馬自甲索進馬牙岡、乃當兩地,與出黨壩的一萬人馬形成東西兩翼并進之勢,包圍了馬牙岡、乃當兩敵寨。經(jīng)過一番激戰(zhàn),攻克敵大小碉卡四十七處,繳獲糧谷十二倉,收復(fù)田畝一千四百余段,焚毀敵寨數(shù)十座,斬獲土兵無算。清軍旗開得勝,士氣大振。岳鐘琪乘勢攻擊最頑固的堡壘——康八達??蛋诉_是莎羅奔老巢勒烏圍的門戶,工事堅固,重兵把守,屢次進攻,毫發(fā)未損。岳鐘琪心生一計——“引蛇出洞”。他派兵在康八達敵碉寨不遠處運土夯堡,并派出數(shù)隊官兵用口袋裝土,假裝押運糧草。造成清軍久圍康八達,并且有大量存糧的假象。每天入夜,清軍大隊人馬各持火藥噴筒,鳥槍弓箭,埋伏在土堡四周,單等敵兵出寨搶糧。幾天后的一個晚上,康八達守敵果然出寨,大隊人馬直撲清軍糧草輜重。待敵人全部進入埋擊圈后,只聽一聲號炮,清軍伏兵四起,槍筒弓箭齊發(fā),火星飛濺,散彈呼嘯,敵兵紛紛中彈落馬。僥幸逃出的拼命往往碉寨里跑,斜刺里又有一隊清兵殺出,直沖寨門,與敵兵攪和著一起進了康八達寨內(nèi),很快控制了寨門,攻占了制高點,后續(xù)人馬掩殺入寨。康八達攻下來了,莎羅奔老巢勒烏圍已是一座孤城。

新扎下的清軍大營與勒烏圍隔瀘河相望。當莎羅奔得得知清軍統(tǒng)帥是岳鐘琪時,心中一喜一憂。喜的是莎羅奔與岳鐘琪有過一段交往,莎羅奔及本部族上下都視岳鐘琪為大恩人??滴趿荒?,莎羅奔帶領(lǐng)本族士兵隨岳鐘琪作戰(zhàn),戰(zhàn)后經(jīng)岳鐘琪一力推舉,朝廷授莎羅奔金川按撫司一職。再有就是岳鐘琪調(diào)停雜谷、金川、美同、沃日、龍堡部落間的內(nèi)亂。岳鐘琪秉公而斷,把他們失去的土地山寨調(diào)回了他們。所以族人對岳鐘琪敬佩有加,視為“恩公”。 憂的是自己與朝廷對抗數(shù)年,已是朝廷死敵,以岳公的忠心和謀略這仗肯定是必敗無疑。莎羅奔決定請求罷兵歸順朝廷。岳鐘琪提出要親自過河到勒烏圍一趟,以查探莎羅奔的實虛。眾將領(lǐng)都勸應(yīng)多帶些人馬才安全。岳鐘琪卻說:如果此去多帶人馬會引起莎羅奔的懷疑,不利招降。次日,岳鐘琪只著官服,只帶隨從十三騎,渡過瀘河闖入虎狼之穴。眾土司見來人真是岳公,不禁驚喜過望:“果然岳公啊!”齊刷刷跪伏于地,不停地叩頭請罪。莎羅奔見到恩公,喜出望外,他從地上爬起來,親自為岳鐘琪引路,恭敬地迎入自己的寨堡,請岳公入坐首席,由土司侍候左右,獻上奶茶。岳鐘琪按藏族習(xí)俗,敬天敬地敬主人,然后一飲而盡,接著又要來一碗,一氣喝干。莎羅奔等見岳公如此看得起藏胞,個個感動得泣不成聲,長跪不起。莎羅奔又邀岳公當夜住宿勒烏圍寨堡,以敘舊情。岳鐘琪概然答應(yīng)。勒烏圍上下歡天喜地,宰牛殺羊,款待岳鐘琪。當晚席散,岳鐘琪寬衣酣睡,全無防備之意,更得莎羅奔等眾土司的敬佩。

次日,莎羅奔、郎卡及眾土司隨岳鐘琪渡河來到清軍大營,正式舉行了乞降歸順儀式。大小金川之亂,在祥和的氣氛中打上圓滿的句號。

乾隆十五年( 1750年),西藏珠爾墨特為亂,時年64歲的岳鐘琪,奉命再出康定,會同總督策楞,捕獲卓呢羅布藏紥什等,叛亂平息。

乾隆十八年(1753年),岳鐘琪的長子岳濬病逝,岳鐘琪心如刀絞,痛不欲生。自己年歲已高,癆肺病也日重一日。

乾隆十九年(1754),岳鐘琪病勢稍有見好,忽有軍情來報,說重慶人陳昆,組織邪教,蠱惑人心,聚眾反清,其勢甚大,當?shù)毓俑褵o法彈壓,請派大軍征剿。岳鐘琪不敢貽慢,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披甲胄,跨戰(zhàn)馬,率領(lǐng)大軍趕赴重慶,清剿邪教陳昆。在他的指揮下,清軍在大巴山與邪教武裝展開了激戰(zhàn)。邪教武裝畢竟是一幫烏合之眾,很快便被剿滅四散。這時,岳鐘琪的癆肺病進一步加重,在返回成都途經(jīng)資州(今四川資陽)時病情惡化,溘然長逝,享年六十八歲,乾隆帝賜謚“襄勤”。

岳鐘琪的一生可以說是跌宕起伏的,有軍功也有被彈劾,或許是命運使然,與岳飛的情況比較類似。然而不同的是,岳飛被以莫須有的名義賜死,而岳鐘琪卻因為軍功被雍正龍案前保留了性命。從而被乾隆再次委以重任。這是岳鐘琪將軍的幸運,也是雍正的幸運。無形中給自己的兒子留下了一個名將。再看宋高宗趙構(gòu),以莫須有的名義賜死岳飛,終生無緣北伐收復(fù)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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