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中竟有這么多法語單詞,看來我很有學(xué)第二外語的實(shí)力!

英文里的法文

英文詞匯是個大熔爐,爐子里除了本土的英文元素之外,還揉雜著世界各地的語言成分。之前我們談過最重要的外來成分拉丁文,這一次我們來談?wù)勁c拉丁文不分軒輊、甚至更勝一籌的法文。

英文里的法文舉目可見,從日常生活的 table(桌子)、chair(椅子),到統(tǒng)治階層的 government(政府)、officer(官員),例子多到不知從何下手。此刻我們正在討論語言,language(語言)就是個來自法文的字眼,最終來自拉丁文的 lingua(舌頭)。

咦,法文來自拉丁文?

是的,不只 language 如此,連上述的 table、chair、government、officer 都是如此。

這怎么說呢?事實(shí)上,法文和意大利文、西班牙文一樣,同屬拉丁語族。羅馬帝國于公元 476 年滅亡之后,原本統(tǒng)一的拉丁文也就因地域的不同,而逐漸分化衍生出不同的方言,這些方言就是現(xiàn)代法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的前身。所以我們簡略地說,法文來自拉丁文。

公元 1066 年,歐洲發(fā)生了諾曼征服(Norman Conquest),法國的勢力進(jìn)入英國,統(tǒng)治了英國上百年,法文對英文的影響既全面又深入,英文的面貌從此出現(xiàn)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日耳曼的色彩日趨黯淡,拉丁的特質(zhì)則益發(fā)凸顯。后人不明就里,甚至誤以為英文跟拉丁語族的法文血緣關(guān)系近,反而跟同屬日耳曼語族的德文血緣關(guān)系遠(yuǎn)。

法文詞匯在英文有近千年的歷史,早已與英文融為一體,難以分辨彼此,這些我們不予探討。倒是英文里新近的法文詞匯,還保有較為鮮明的異質(zhì)色彩,如 déjà vu(似曾相識),接下來我們就來看看一些法文性格鮮明的字眼。

先說 déjà vu(似曾相識)。這個名詞短語本義為 already seen(已經(jīng)看過),déjà 是“已經(jīng)”;vu 是法文 “看” 的過去分詞,是英文 view(看;觀點(diǎn))的源頭。人、事、地、物已經(jīng)看過,曾經(jīng)見過,就是一種 “似曾相識” 之感。

這個 déjà 兩個元音字母正上方的撇號,還有一些其他的 “變音符號”(diacritic),是法文詞匯的重要成分,無可避免,讓許多人頭痛萬分。因此在正式介紹英文里的法文之前,請容許我先花點(diǎn)篇幅厘清概念,解釋源流,讓不諳法文的人能找到記憶的線索,讓懂法文的人能豁然開朗。

法文的變音符號有 5 個:

左下撇(acute accent,或譯 “尖音符”)、右下撇(grave accent,或譯 “重音符”)、尖帽子(circumflex,或譯 “揚(yáng)抑符”)、上兩點(diǎn)(diaeresis,或譯 “分音符”)、下尾鉤(cedilla,或譯 “軟音符”)。

大方向是,前三者(左下撇、右下撇、尖帽子)代表的是歷史上有字母省略或遺失,“上兩點(diǎn)” 代表的是該字母要單獨(dú)發(fā)音,“下尾鉤” 代表的是該字母要改變發(fā)音。

左下撇 é

只出現(xiàn)在 e 這個元音字母上,如 élite(菁英)。后面的輔音字母消失后,歷史就在前面的 e 上方加個 “左下撇” 為記。此 élite 由古法文 eslite 演變而來,é 頭頂上的左下撇就標(biāo)記著消失的 s。

右下撇 à

可出現(xiàn)在 a 和 e 這兩個元音字母上,如 à la carte(according to the menu “從菜單點(diǎn)菜的”)。這里的 à 源自拉丁文的 ad(如 ad hoc “特別的,臨時的”),基本的意思為 to; toward(朝;向)。同左下撇,拉丁文 ad 的 d 消失后就在前面的 a 掛個 “右下撇”。

然而這左下撇、右下撇有時并不代表字母省略,而是一種發(fā)音上 “開音節(jié)”(open syllable)、“閉音節(jié)”(closed syllable)的標(biāo)記,如 cause célèbre(喧騰一時的案件,字面為 famous case “知名的案件”)。這里的 cause 就是英文的 case(案件),célèbre 就是英文的 celebrated(著名的),célèbre 的音節(jié)拆成 cé-lèbre,前面是開音節(jié),é 念 [e],后面是閉音節(jié),è 念 [ε]。

尖帽子 ?

可出現(xiàn)在不同的元音字母上,一樣代表后面的輔音字母消失,如 h?tel(旅館)。早期英文的 hotel 就拼成 h?tel,這 “尖帽子” 的原拼法代表的是 o 后面的 s 省掉了,也就是 h?tel 原作 hostel?,F(xiàn)在 hotel(旅館)和 hostel(青年旅館)系出同源,意思接近,原因如此。

上兩點(diǎn) ?

可出現(xiàn)在不同的元音字母上,純粹是個發(fā)音上的標(biāo)記,表示有 “上兩點(diǎn)” 的字母要單獨(dú)念一個音節(jié),? 念 [i],? 念 [ε],而不跟前后的元音一起念,如na?ve [na 'iv](天真的)、No?l [noU 'εl](圣誕節(jié))。

下尾鉤?

只出現(xiàn)在 c 這個輔音字母的下方,也是個純粹發(fā)音上的標(biāo)記,表示原來在 a、o、u 之前該念 [k] 的 c,在此要念成 [s],如 soup?on(一點(diǎn)點(diǎn))、fa?ade(建筑物的正面;假象)。

法文的變音符號搞清楚了嗎?以下要介紹的英文詞匯(或短語)源自法文,雖然長得可能不太像典型的英文,不過現(xiàn)在的確是英文的一份子,中大型的英文詞典基本上都可以查得到。

上面提到了 à la carte(從菜單點(diǎn)菜的;單點(diǎn)),民以食為天,我們不妨再看看幾個與美食有關(guān)的字眼:

1

【table d'h?te 套餐】

字面義為 table of the host(主人家的餐桌)。主人家的餐桌端出什么菜,客人就吃什么菜,這就是 “套餐” 的本質(zhì)。d' 是 de 的省略,意思是 of,h?te 就是 host(主人)。de 之后的詞如果以元音開始(法文的 h 不發(fā)音),e 就要省略,d 后再加撇號跟下一個詞連寫。這個概念跟 o'clock(= of the clock)有些類似。

2

【bon appétit 用餐愉快】

字面義為 good appetite(好胃口),為祝用餐者胃口大開的用語。bon 是 good(好),appétit 就是 appetite(食欲;胃口)。英文還有幾個以 bon 為首的詞組,最常用的當(dāng)屬 bon voyage(一路順風(fēng)),相當(dāng)于英文的 have a nice trip(旅途愉快)。

3

【foie gras 鵝肝(醬)】

字面義為 fat liver(肥肝;脂肪肝)。 這些年來,雖然鵝肝因飼主強(qiáng)制喂養(yǎng)而引發(fā)爭議,可是鵝肝依舊是法國菜的代表之一,是世界級的珍饈美饌,與松露(truffle)齊名。foie 就是 liver(肝),gras 是 fat(肥;油脂),英文的 grease(油脂)就是從這個 gras 演變而來。知道了鵝肝的來由,不免讓人有點(diǎn)掃興,甚至卻步。鵝肝常以鵝肝醬(paté de foie gras)的形式現(xiàn)身餐桌,paté 就是 paste(醬;糊),因此 foie gras 除了 “鵝肝” 之外,還可以指 “鵝肝醬”。

4

【entrée 主菜】

字面義為 entry 或 entrance(進(jìn)入),原指進(jìn)入主菜前的配菜(side dish),此義還保留在英國英文里。美國英文的意思略有不同,指的是吃完配菜之后進(jìn)入的主菜(main dish 或 main course)。這里的 ée 是動詞過去分詞字尾(é,相當(dāng)于英文的 ed)的陰性形(再加個 e),entrée 這個陰性的過去分詞在此作 名詞用。英文有些代表 “人” 的詞匯有 ee 這個詞尾,如 employee(員工),就是 ée 省略左下撇而來。fiancée(未婚妻)、fiancé(未婚夫)也可以如此理解。

5

【crème br?lée 烤布蕾】

又稱為“法式焦糖布丁”,字面義為 burnt cream(燒焦的奶油)。crème 就是 cream(奶油),br?lée 就是 burnt(燒焦的)。br?lée 跟英文的 broil(炙烤)有關(guān),如前項 entrée(主菜)所述,é 是過去分詞的詞尾,最后的 e 代表陰性。因為 crème 是陰性名詞,所以后面的形容詞也要在詞尾加 e 變陰性與之一致。法文的形容詞常放在名詞后面,與英文形容詞在前的詞序相反。

6

【haute cuisine 頂級料理】

字面義為 high cooking(高級烹飪),也就是精致講究的頂級料理,特指頂級的法國菜。cuisine(烹飪;菜肴)來自法文,早已為英文所用。haute 是 high(高),英文的 haughty(高傲)由之而來。

7

【frappé 加了很多冰塊的】

字面義為 struck(被打擊的),指的是 “被低溫打擊的”,也就是 “加了許多冰塊的”,這里的 é 一樣是過去分詞的詞尾,代表被動。知名咖啡連鎖店星巴克(Starbucks)有一款暢銷冰飲叫星冰樂(frappuccino),英文就是由 frappé(加了很多冰塊的)和 cappuccino(卡布奇諾)混合而成。

之前講英文中的外來詞匯時,小U收到了很多留言說,“好想學(xué)一門新的外語啊,要是有音標(biāo)或者知道怎么發(fā)音就好了……”

其實(shí)呢,法語這門神奇的語言有自成一體的發(fā)音系統(tǒng),掌握后任單詞它再長再難,甚至不認(rèn)識,你都能輕松愉快地把它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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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 陶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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