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diào)古巡塘 一眼望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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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自古都是富足的魚米之鄉(xiāng),這一點主要體現(xiàn)在眾多小鎮(zhèn)上,其中西塘、烏鎮(zhèn)、周莊南潯等最為有名。無錫巡塘古鎮(zhèn)歷史悠久、民風古樸,因為比較冷門游人不多,更顯清麗婉約別有韻味。

踏入這座被遺落在時間角落里的古鎮(zhèn),拭去光陰的迷黯,重拾歲月的靜好,這或許才是打開巡塘的最佳方式。

江蘇是美的,江蘇是好的。

讓我們,把江蘇讀給你聽,聽見你我心中家的聲音——

《一眼望千年》

張永祎

突然遇見江南古鎮(zhèn),一種夢寐以求的感覺,總會在大腦中緩慢盛開,看到巡塘古鎮(zhèn)就有這樣的狀態(tài)。許多人都不知道,它悄悄地掩映在無錫市區(qū)中。沒想到,在高樓大廈的包圍中,還有這一方古色古香的天地。現(xiàn)代與歷史在這里沒有明顯的過渡,無縫焊接,我們一下車,就能看到“粉墻、黛瓦、馬頭墻”,一片恬靜安逸,與世無爭,我們來到這里,倒像是在外漂泊好久的游子,回到了那個盼望已久的溫暖的家。

聽當?shù)厝苏f巡塘古鎮(zhèn)建于民國期間,整個規(guī)劃基本是沿著河岸展開的,桃紅柳綠,鶯歌燕舞,百業(yè)興旺,店鋪鱗櫛,一應俱全,應有盡有,這樣也就形成了自給自足相對封閉的局面。鄉(xiāng)民們在每一個途經(jīng)的日子里,于一眸清澈中,守著內(nèi)心的山水,看云卷云舒,任情愫蔓延,聚集著人氣、聚會著人員,聚攏著人家,逐步形成了三面環(huán)水的“巡塘鎮(zhèn)”。

問題是何以要叫巡塘呢?事實上這個名字的出現(xiàn),要比這個鎮(zhèn)子的時間更加遙遠,追溯歷史可以從吳越春秋找到源頭。據(jù)說吳王夫差為了抵擋越王勾踐的侵入,令人在此開挖三條河道巡塘、元塘、梁塘,作為自然屏障,確實起到了御敵于外的作用。巡塘水道最初是為戰(zhàn)爭而準備的,毫無疑問,戰(zhàn)時要用于作戰(zhàn),但平時也可以用于交通,經(jīng)歷千年,至今保存完好,依傍在岸邊的陸地也就成了今天古鎮(zhèn)的模樣。

我們從鎮(zhèn)口進去,不遠處就到了巡塘橋,這是一座單孔石拱橋,南北跨向,用金山石材砌成,邊上沒有護欄,但卻小巧玲瓏,微微的坡上去,然后微微的坡下來,曲線非常優(yōu)美,這座橋從遠處看來更富有詩意,它處于整幅畫面的前景部分,是一個十分引人注目的焦點,幾乎是領起水鄉(xiāng)的卷首語。其實對水鄉(xiāng)來說,孤立的符號是沒有意義的,只有將小橋流水人家組合在一起才能夠體現(xiàn)水鄉(xiāng)的魅力。

來來往往于這個半島之上,可能不是一座巡塘橋所能完全承擔的,除此以外,還有前賢渡橋、毛文橋、棠甘橋等好幾座橋,我們沒有特別地去尋找它們,倒是在晚上散步時來到了后賢渡橋,這座橋與巡塘橋截然不同,現(xiàn)代化氣息比較濃厚,估計這也是后建的,跨度也比較闊大,但名字肯定都是以前的。

在這里生活確實比較方便,飯館、布帛、煙酒雜貨、茶館、面館、小郵局、診所等等,三步兩點,毗鄰處處,一切都完美得滴水不漏,它們都是不同時期開張的店面,切碎了這里的許多時光,但將它們串聯(lián)在一起的時候,還是一以貫之,沒有斷裂的痕跡,執(zhí)筆癡念,飽含情思,常常使人漂泊在順理成章的時空記憶中。

古鎮(zhèn)的房子大部分都是雙層的小樓,青白相交,粉黛輝映,好像一直蜿蜒在河邊,從河對岸看過去,高大的柳樹遮住陽光,倒映在水中的影子,朦朦朧朧的,就好似在夢中。我們很想走進這些古宅里去看看,還好沒有遭到拒絕。我們看到這個古宅內(nèi)室已經(jīng)進行了改造,但那種歷史的構架還是清晰可見,但引人注目的還是許多現(xiàn)代化的安排。

外面是客廳,里面是臥室,這肯定是當代人思維的杰作;古人的空間結構應該是中間是客廳,兩邊廂房是臥室。這是與史相接,也是與時俱進。后面兩個窗子很別致,從窗框到窗欞都還是古老的模樣,特別是搭扣年歲很長,原汁原味,也很耐人尋味;我們輕輕地推開窗子,原來后面還有一個小天井,當視線越過矮墻,透過柳絲,可以看到靜靜流淌的河水。

我們沿著街道繼續(xù)向前走,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圓門,進去一看,這是隱藏在古鎮(zhèn)深處的一個袖珍園林。古鎮(zhèn)的總體結構是一個回字形的,而這個袖珍園林就在這中間口字的部位,這里有亭臺樓閣,曲橋池水,長廊蜿蜒,假山堆積,特別是看到那個探入水中的“閑靜舫”,不禁讓我想起了牡丹亭,想起了杜麗娘,是不是這里也有同樣的大家閨秀,素顏落淚,書生悲催,落音前塵,回響不絕,一段生死相依的前緣,化為時光深處淡淡的凝眸,思君不見君,一簾幽怨寒,柳暗花明處,隔世不了情,只聽得一股泉水,淙淙鳴響,可以趕走愛的寂寞,也能悄悄地把歲月輕嘆,讓我們知道這里之所以叫“聽泉園”的歷史緣由。

擁抱著古鎮(zhèn)的是一條平常而又美麗的小河,河水清澈見底,靜靜地流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點點星光,順著水流望去,漸漸地消失在轉(zhuǎn)彎處,轉(zhuǎn)彎處常常水鄉(xiāng)最美的地方,因為一段唯美邂逅,在這里突然遇見,也許就會更能觸動心弦。我們看到在這個地方正好有一個亭子,靠水邊的一側有許多欄椅,坐在這里可以眼觀六路,面掠微風,只見小船慢慢飄來,許多人生劇就會在這里上演,一場深情而不劇烈的愛戀,多情男女,不期而遇,相視無言,顧盼流情,只一個淺淡的微笑,便知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我們覺得這個地方適宜發(fā)生這樣的事,也應該發(fā)生這樣的事,因為這樣的場景也許就是為愛情而準備的。

到了晚上,巡塘古鎮(zhèn)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家家門戶緊閉,樓閣燈影婆娑,街道上有幾盞大紅紅燈籠高高掛起,好像整個世界在這里變得特別安靜。因為美,所以變得安靜,因為安靜,所以特別美!時光若水,心在一念間。我們走在青石板鋪的地面上,歷史的回響給我們的是曾經(jīng)的過往,多少前塵舊事,多少妖嬈與繁華,早已深深地纏綿在歲月深處,正因為如此,我們徘徊在這古鎮(zhèn)的年輪里,才能一眼望千年!

(文中圖片均來自網(wǎng)絡)

文作者:

張永祎,著名作家,文藝評論家,江南文化學者,曾受邀做客中央電視臺中文國際頻道(cctv4)《文明之旅》欄目,講授“夢里水鄉(xiāng)江南鎮(zhèn)”。著有《與我有約》和《水做的江南》等。江蘇首屆紫金文藝評論一等獎獲得者。

朗讀者:

中國播音主持金話筒獎獲得者,江蘇新聞廣播《新聞早高峰》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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