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林園與《獅子林圖》

獅子林園與《獅子林圖》

園林與圖畫的互動

︱趙琰哲︱

乾隆內(nèi)府收藏有歷代山水畫作名跡眾多,倪瓚(款)《獅子林圖》即是其中之一。自入藏之日起,乾隆帝便對此畫鐘愛有加,不僅珍藏寶玩、作詩題跋,還多次以此畫為底本進(jìn)行臨仿,亦命臣下進(jìn)行仿畫。倪瓚(款)《獅子林圖》牽涉對園林的尋訪考證以及京師獅子林園的仿建,在訪園、仿建、仿畫等多方面發(fā)揮了巨大作用。通過觀察此畫,我們可以切實了解圖與景之間的互動關(guān)系,了解乾隆帝仿古的觀念與意圖。

(元)倪瓚(款) 獅子林圖(畫心部分)

紙本水墨 縱28.3厘米 橫392.8厘米 北京故宮博物院

一、圖與景的相遇

1.因畫尋景:對蘇州獅子林園的尋訪及初次考證

為了探尋獅子林園的下落,乾隆帝于乾隆二十二年(1757)正月十一日自京師出發(fā)的第二次南巡之行中,特地到江南進(jìn)行尋訪。乾隆帝本以為獅子林園或已不存于世,沒想到黃興祖所買下的“涉園”即為獅子林園,且就在蘇州城中。乾隆帝于二月十八日駕至蘇州府,待至二月二十三日。乾隆帝正是在此期間,按照倪瓚(款)《獅子林圖》尋訪到當(dāng)時已然殘破的獅子林園。

當(dāng)面對這座今非昔比的獅子林園時,乾隆帝心頭涌上復(fù)雜情緒,化為詩文題寫于倪瓚(款)《獅子林圖》畫心處。這則長跋體現(xiàn)出乾隆帝的兩種情緒:一是尋找到蘇州獅子林園的興奮,一是對園林屢易其主早已不復(fù)之前繁榮景象的感慨。乾隆帝喟嘆:“故址雖存,已屢易為黃氏涉園。今尚能指為獅子林者,獨賴有斯圖耳?!鼻〉厶貏e強調(diào)了倪瓚(款)《獅子林圖》在尋訪園林時所起到的作用—“翰墨精靈,林泉藉以不朽。地以人傳,正此謂耶。”可以說,圖畫與實景終于在乾隆帝的苦心找尋下相遇了。

倪瓚(款) 《獅子林圖》 乾隆帝御筆“云林清閟”迎首

時隔不長的初夏時節(jié),乾隆帝再次觀賞倪瓚(款)《獅子林圖》并對獅子林園進(jìn)行了一番考證,得到兩點認(rèn)識:一是獅子林園的位置,坐落于蘇州府城內(nèi)。二是強調(diào)獅子林園出自倪瓚之手—“早知獅子林,傳自倪高士”。只因后來園林屢易其主,才淹沒了倪瓚建造獅子林園的聲名。

面對失而復(fù)得的獅子林園,乾隆帝當(dāng)即授意重修。這次的修繕參照倪瓚畫作進(jìn)行,為期數(shù)年,直至乾隆二十七年(1762)基本修竣,形成“有峰、有池、有竹、有松,僧僚賓館無不具備”之樣貌。詞臣畫家錢維城根據(jù)重修后的獅子林園,繪成一幅《獅子林全景圖》,“以存廬山真面目”。

蘇州獅子林園景

2.攜圖觀景與對景仿圖

自蘇州獅子林園被重新發(fā)現(xiàn)之后,攜帶倪瓚(款)《獅子林圖》到蘇州觀賞獅子林園成為乾隆帝南巡的樂趣之一。

時隔五年即乾隆二十七年(1762),乾隆帝再次南巡。至蘇州時,乾隆帝又來到獅子林園游玩觀賞。觀賞園林景色之余,乾隆帝想起藏在內(nèi)府的倪瓚(款)《獅子林圖》,深感有景無圖殊為遺憾,于是特地命人將倪瓚(款)《獅子林圖》由京師寄至吳中。展圖觀園,乾隆帝興之所至,詠詩二首,題于畫上。

據(jù)題跋可知,此次南巡至蘇州獅子林園時,乾隆帝不僅展圖觀賞,而且“依樣畫葫蘆”地臨摹了此幅畫卷,并將仿畫留在吳中。繪制仿作源于“倪瓚是圖已入《石渠寶笈》上等,不可置此(指蘇州—筆者按)而去”,為補遺憾只能“摹其真跡,命永藏吳中”,“裝池付留佳話”。在乾隆帝看來,有圖無景是憾事,有景無圖亦是憾事。圖與景兩相結(jié)合才為兩全。

乾隆三十年(1765)春日,乾隆帝第四次南巡。這次他記取上次南巡忘帶畫卷的疏忽,特意將倪瓚(款)《獅子林圖》隨身攜帶。等到行至蘇州,乾隆帝再次攜圖游園。景與圖相互參看,乾隆帝感受到“每閱倪圖輒悅目,重來圖里更怡心”的輕松愉快。同時,乾隆帝還將三年前留在吳地的“壬午所摹卷”取來對照參看。同樣的游園情形,還發(fā)生于乾隆四十五年(1780)第五次南巡之時。

(明)杜瓊 獅子林圖 紙本水墨

縱88.8厘米 橫27.9厘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3.由圖澄誤:徐賁冊頁的獲得及對獅子林園的再次考證

自第二次南巡尋訪到獅子林園后,倪瓚建園的觀念在乾隆帝腦中根深蒂固。這一看法在詩文中反復(fù)重申,持續(xù)了近30年。直至乾隆四十九年(1784)最后一次南巡,這一看法才被徹底顛覆。這種改變源于此次南巡途中另一幅圖畫的獲得—徐賁《獅子林十二景圖》冊頁。

徐賁于明洪武七年(1374)受如海禪師之請為獅子林園作畫。徐畫與倪畫最大的不同,在于其分十二景描繪了獅子林園景。

(明)徐賁 獅林十二景圖(之“竹谷”) 紙本水墨

縱22.5厘米 橫27.1厘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乾隆帝在得到徐賁冊頁后,為自己數(shù)十年搞錯獅子林園源流大發(fā)感慨。于乾隆四十九年仲夏澄清錯訛—“瓚自記為如海因公作,是獅林原佛字,以訛傳訛,遂成倪迂別業(yè),誤矣?!蓖瑫r又作詩感嘆搞錯獅林源流—“將謂獅林創(chuàng)老迂,誰知維則創(chuàng)姑蘇。冊分十二幼文繪,卷作長方懶瓚圖。”乾隆帝還撰寫考證文章一篇,將詩作與考證文章一并題寫于倪瓚(款)《獅子林圖》卷后。乾隆帝對自己多年來所犯的錯誤十分慚愧,明確指出“獅林之創(chuàng)乃自維則”,檢討自己以訛傳訛,將其錯認(rèn)為“倪迂別業(yè)”。乾隆帝還令臣下梁國治、劉墉等人共同撰寫了一篇長文,題寫于倪瓚(款)《獅子林圖》卷后,詳細(xì)闡述了蘇州獅子林園造園始末及倪瓚、徐賁畫作的先后獲得。至此,乾隆帝終于得知“獅林真面”,且因為徐賁冊頁“又重結(jié)一段翰墨緣也”。

可以說,乾隆帝從不知獅子林園所蹤至蘇州尋訪而得,得益于倪瓚(款)《獅子林圖》。從認(rèn)為獅子林園為倪瓚別業(yè)到明確是維則所建,又得益于徐賁《獅子林十二景圖》冊頁。可見,獅子林圖畫的獲得在加深對蘇州獅子林園的認(rèn)識上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不過需要說明的是,乾隆帝對于這一錯誤的澄清是在1784年之后。在此之前,乾隆帝一直抱持著倪瓚建園的認(rèn)識,這種認(rèn)識直接影響到京師二處獅子林園的仿建。

(明)徐賁 獅林十二景圖(之“含暉峰”) 紙本水墨

縱22.5厘米 橫27.1厘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二、仿建與仿繪

乾隆帝對于蘇州獅子林園及倪瓚(款)《獅子林圖》的興趣是交錯糾纏在一起的。圖畫與園林、原畫與仿本相互勾連,不斷衍生發(fā)展。

1.以園仿園:圓明園長春園獅子林園的修建

在經(jīng)過南巡三訪蘇州獅子林園之后,乾隆帝早已不滿足于只在南下之時觀賞園林,萌生了于京師仿建的念頭,選址在圓明園長春園東北部仿照蘇州獅子林園興建獅子林園。

這座由“吳工肖堆塑,燕工營位置”的獅子林園于乾隆三十七年(1772)暮春仿建竣工,且耗資不菲。據(jù)內(nèi)務(wù)府于乾隆四十年(1775)復(fù)查匯總,實凈銷工料銀134013兩5錢8分2厘。

長春園獅子林園雖是仿照蘇州獅子林園而建,但因環(huán)境本身的差異及乾隆帝新加入的自身理解,所呈現(xiàn)出來的園林景色與蘇州獅子林園相比差異甚大。園林西部以建筑為主體,東部以疊石為主體。在蘇州獅子林園十二景的基礎(chǔ)上,乾隆帝為長春園獅子林園總結(jié)出十六處景觀,位于園東部。乾隆三十七年十月,乾隆帝親自題寫匾額,掛于十六景處。

圓明園長春園獅子林園遺跡

2.因園仿畫:《仿倪瓚?yīng){子林圖》的繪制

在長春園獅子林園落成之時即乾隆三十七年(1772)暮春,乾隆帝親臨觀園。為了紀(jì)念園林建成,乾隆帝不僅取出內(nèi)府珍藏的倪瓚(款)《獅子林圖》展卷欣賞,而且親筆仿畫一幅。

此幅仿畫多用枯筆干墨,在畫法上雖有意模仿倪瓚筆意,又略顯孱弱,是乾隆帝親筆之作。仿畫與倪瓚(款)《獅子林圖》在構(gòu)圖、內(nèi)容及畫風(fēng)上十分近似,可見是乾隆帝有意照臨。畫卷引首處有乾隆帝自書“藝循清”四字。卷后題跋明確提及臨仿的緣由—“茲御園規(guī)構(gòu)獅子林落成,復(fù)仿倪迂意成卷,并題一律,藏之清閣,展圖靜對獅林景象,宛然如覿。而吳民親愛之忱,尤恍遇心目間。余之繾情,固在彼而不在此?!?/p>

乾隆帝在仿畫過后又不斷作詩數(shù)首,并書寫于畫卷之后。這些詩作或表達(dá)出將千里外的園林連同五百年前的畫作共同收歸京師的志得意滿,或稱贊倪瓚開創(chuàng)《獅子林圖》的意義,或澄清觀園賞畫的目的并不是為自己逸樂,而是“卻予繾念在民艱”。

值得一提的是,仿畫卷后題跋處鈐有多枚乾隆帝印璽。除“乾隆宸翰”“得象外意”等常見印璽外,另有三枚印章特別引人注目——“師子林”“云林清”“師子林寶”?!皫熥恿帧杯t是在長春園獅子林園建成后鐫刻并在圓明園獅子林園中陳設(shè)。這幾枚印璽對獅子林園和倪瓚畫作的指向性正配合了畫作內(nèi)容??梢哉f,乾隆帝在仿畫中苦心營造出詩、書、畫、印四美兼?zhèn)涞囊饩场?/p>

(清)弘歷 仿倪瓚?yīng){子林圖 紙本水墨

縱28.3厘米 橫392.8厘米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3.質(zhì)之原圖:乾隆帝的不滿

不過,皇帝對長春園獅子林園的態(tài)度很快發(fā)生了轉(zhuǎn)變,由剛建成時的“宛若粉本此重臨”的得意,逐漸變?yōu)榉N種不滿。

乾隆三十七年仲夏,乾隆帝在題詠云林石室時就對園中松柏?zé)o古意頗為不滿,覺得“假山雖肖吳中,稚松皆新種,固不如田盤古林立也”。

及至乾隆三十八年,乾隆帝的不滿情緒更明顯地顯露出來。乾隆帝感慨:“試問獅林境,孰為幻孰真?涉園猶假借,寶笈實源津?!鼻〉壅J(rèn)為獅子林園的精神應(yīng)以內(nèi)府《石渠寶笈》所載倪瓚(款)《獅子林圖》為源頭。黃氏涉園雖是獅子林園舊址,但因年久荒廢與原貌差之甚遠(yuǎn),更何況長春園所仿建的獅子林園!乾隆帝感嘆長春園獅子林園相比于蘇州獅子林園,只得形似而不得神韻—“此間結(jié)構(gòu)是藍(lán)本吳中涉園,質(zhì)之原圖,反有不能盡合者矣”。

在同年稍晚時候,與皇太后共游長春園獅子林園之后,乾隆帝忍不住再次抱怨長春園獅子林園假山的人工雕琢之氣—“御園疊石勞摹擬,那及天然獅子林!”

其實,長春園獅子林園中的疊石假山是特地延請?zhí)K州工匠所作,但由于乾隆帝對倪瓚畫風(fēng)的推崇以及倪瓚(款)《獅子林圖》給乾隆帝留下的深刻印象,導(dǎo)致其在觀賞長春園獅子林園時總感覺不滿,認(rèn)為比不上倪瓚畫作—“然其亭臺峰沼但能同吳中之獅子林,而不能盡同迂翁之《獅子林圖》”。這種不滿情緒愈演愈烈,導(dǎo)致乾隆帝萌生了再次仿建獅子林園的想法。

(清)弘歷 《仿倪瓚?yīng){子林圖》迎首題字

4.以圖仿園:熱河文園獅子林園的仿建與仿畫

乾隆帝將這一想法立即付諸實踐。乾隆三十九年(1774),于避暑山莊清舒山館之前再次仿建一處文園獅子林園。與長春園獅子林園一樣,文園獅子林園同樣設(shè)置獅子林、虹橋、假山等十六處景觀。雖然景致相同,但此次再建獅子林園,乾隆帝記取長春園獅子林園的教訓(xùn),更多以倪瓚(款)《獅子林圖》為仿建藍(lán)本。

相比于長春園獅子林園,乾隆帝顯然對文園獅子林園更有信心:“塞苑山水天然因其勢以位置,并有非御園所能同者?!痹谇〉劭磥恚俅畏陆í{子林園并不為多—“二亦非多,一亦非少”。倘若有人將其與吳中獅子林園作異同之比較,“惟舉倪迂畫卷示之”,那才是臨仿的根源呢。

按照慣例,在文園獅子林園落成后,乾隆帝再次以倪瓚(款)《獅子林圖》為底本仿畫一幅。仿畫雖未得見(現(xiàn)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尚未公布),但根據(jù)乾隆帝之前的仿畫傳統(tǒng),可推知此畫應(yīng)是照臨倪瓚之作。繪成后,藏于文園獅子林園清閣中。

熱河避暑山莊作為行宮之一,是集政治會見、軍事訓(xùn)練、休閑避暑等多重功能為一處的場所。離開紫禁城的乾隆帝常常在這里一住就是數(shù)月,選擇在此仿建獅子林園,將內(nèi)府所藏倪瓚畫作帶來欣賞并仿畫,無疑是政事之余的一大樂事。

山莊文園獅子林園景照

5.一再仿畫一再詠:臣下的任務(wù)與倪畫的影響

就臨仿畫作來說,乾隆帝不僅御筆親臨,還下旨令臣下仿畫。仿畫的底本大多根據(jù)內(nèi)府所藏的倪瓚(款)《獅子林圖》。

宮廷畫家方琮曾“奉旨敕摹倪瓚筆意”,繪制一卷《仿倪瓚?yīng){子林圖》。畫卷迎首處有乾隆帝御筆所題“法其逸趣”四字,畫心處有乾隆帝御題詩文一首。根據(jù)清宮內(nèi)務(wù)府造辦處如意館檔案的裝裱記錄,可知此畫繪成于乾隆三十一年(1766)。從畫面上看,這卷仿畫并不是完全照臨倪瓚原畫,而有所改換。方琮畫幅擴展為倪瓚(款)《獅子林圖》的二倍之多,畫中景物如屋宇疊石、松柏修竹等也相應(yīng)擴展繪制。但從繪畫構(gòu)圖與內(nèi)容上看,此畫無疑是根據(jù)倪瓚(款)《獅子林圖》而來。其中所繪具體景物更是與倪畫十分形似,這一點從畫幅下方扭曲生長的臥龍梅即可見一斑。

可以推知,方琮在繪圖時一定觀察過倪瓚(款)《獅子林圖》,否則不可能繪成如此形似之仿作。作為供奉于內(nèi)廷的宮廷畫家,方琮是有機會接觸到內(nèi)府所藏古畫的。乾隆帝常將內(nèi)府所藏古畫送至如意館或畫院處,令院畫家根據(jù)原本進(jìn)行臨摹。

更值得一提的是,獲觀倪瓚(款)《獅子林圖》對于方琮的影響還體現(xiàn)在其同年繪成的另一幅畫作—《歲寒吟興》中。兩圖對比,無論是層疊的假山、一字排開的屋宇,還是二株并排的松柏、院墻內(nèi)外的修竹,《歲寒吟興》都顯現(xiàn)出倪瓚(款)《獅子林圖》的畫中元素。在《歲寒吟興》冊頁中部下方的院墻外,我們再次見到那株形狀奇特的令人過目不忘的梅樹。

(清)方琮 山水八幀(之七《歲寒唫興》)

紙本設(shè)色 縱25.7厘米 橫67厘米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歲寒吟興》冊頁主題內(nèi)容與獅子林并無關(guān)系,卻出現(xiàn)諸多倪瓚(款)《獅子林圖》畫中元素。結(jié)合方琮曾于乾隆三十一年獲觀并臨摹倪瓚(款)《獅子林圖》的經(jīng)歷,不免使我們推想如此相似的原因是來自獲觀并臨摹倪畫的后續(xù)作用。臨仿古畫,向來就是宮廷畫院訓(xùn)練畫家提高技藝的一種方式。方琮很有可能將其臨仿倪瓚畫作的經(jīng)驗,運用到其他畫作的繪制中去。

除去方琮,詞臣畫家董誥亦曾在乾隆帝的授意下,根據(jù)熱河文園獅子林園景象,繪制了一卷《文園獅子林園圖》。畫面中表現(xiàn)的景致與倪瓚(款)《獅子林圖》不全相同,但在整體構(gòu)圖以及供奉佛像的小香幢局部上,透露出倪瓚畫作因素。

(清)董誥 文園獅子林園圖

紙本設(shè)色 縱24厘米 橫184厘米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可見,宮廷畫家、詞臣畫家所繪的《獅子林圖》更多的是參考倪瓚筆下的獅林圖像,而非親眼所見的獅林實景。倪瓚(款)《獅子林圖》對于清宮仿畫的影響,遠(yuǎn)比蘇州或京師獅子林園實景更大。在乾隆帝眼中,倪瓚(款)《獅子林圖》才是復(fù)原獅子林園的根據(jù)所在,也是其于京師仿建獅子林園的精神范本,更是其及臣下仿畫獅林景象的學(xué)習(xí)對象。

作者為北京畫院理論部研究員

本文節(jié)選自《大匠之門》第17輯《實景、圖畫與天下——倪瓚(款)<獅子林圖>及其清宮仿畫研究》

(編輯:張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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