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戶縣宋村春秋秦墓發(fā)掘簡報

陜西戶縣宋村春秋秦墓發(fā)掘簡報

《文物》 1975年10期 陜西省文管會秦墓發(fā)掘組

宋村座落在陜西省戶縣東南15公里的秦嶺腳下，北距洼西西周遺址15公里。這里是一個面積很大的仰韶文化、客省莊第二期文化（陜西龍山文化）和東周相疊壓的遺址。范圍包括宋村公社的宋村.大良、黃堆等村。東西長約1000米，南北寬約500米。洋河上源的一支——太平河流經(jīng)遺址東側。東周墓葬多分布在宋村東北一帶。1966年宋，村社員取土時曾發(fā)現(xiàn)一批春秋前期的青銅'器，有鼎、？、壺、盤、匜、戈等。1965年宋村中學修建廁所時，曾發(fā)現(xiàn)一批車馬器，有車書、銅泡、銅環(huán)等。這些遺物均系墓葬中出土，現(xiàn)存于戶縣文化館。

1974年正當批林批孔運動在全國范圍內(nèi)深入展開的時候，我們對宋村遺址進行了勘査試掘，并發(fā)掘了一部分春秋前期秦國墓葬，發(fā)現(xiàn)隨葬青銅“禮器”和奴隸殉葬，為研究先秦歷史，進一步揭露和批判林彪、孔老二所鼓吹的“克己復禮”的反動實質(zhì)，提供了新的實物資料。

這里介紹的是宋村三號墓和附屬于三號墓的一座附葬坑。

一、墓葬形制

三號墓的結構主要由墓坑、槨室和木棺三部分組成。方向100°。墓坑為長方形豎穴，口小底大。墓底長5.2、寬4.5、墓底最深處離現(xiàn)在地面3.5米。因長期取土，坑口已削去一部分（據(jù)當?shù)厣鐔T講削去3米以上），故非原來深度。

槨室建于墓坑中部，為東小西大的梯形豎穴。長4.15、東寬2.73、西寬3、深0.4米。這樣槨室和墓坑之間形成生土二層臺。南、北兩邊的二層臺東寬西窄，放置殉葬奴隸。西邊二層臺寬0.9米,放置殉葬狗。東邊二層臺僅寬0.45米。木槨安放在槨室中部，緊貼西二層臺。槨長3.1.寬1.75、高0.66米。槨高出生土二層臺26厘米，和二層臺上殉葬奴隸的木匣頂部一般高。槨上復蓋蘆席。槨的里面有一橫隔板，將槨劃分為兩部分，西端的部分，面積較小，作為放置隨葬品的“腳廂”，東端的部分面積較大，主要是放置棺具的"棺室”（圖一、二）。

棺長2.4、寬1.03米。棺的左側空間放置部分隨葬品，但沒有隔板分開，為敘述方便，我們稱為“南邊廂”。

槨底板下面橫墊兩根方木，各長2.33米，寬與厚均為22.5厘米。兩根墊木相距2.43米。槨室中部稍偏南處挖有長方形圓角腰坑，長80、寬45、深20厘米，坑內(nèi)殉葬狗一只。

木質(zhì)棺槨均已腐朽成灰，除能量出棺槨大小長度外，厚度無法測知。從粘著在板灰的漆皮看，棺內(nèi)涂紅漆，外涂黑漆。

奴隸主死者的骨架已經(jīng)腐朽，殘存頭蓋骨一小片和牙齒兩顆，葬式不明。

二、人殉情況

三號慕共殉葬奴隸四人，分別放置在奴豪主死者的左右二層臺上。為敘述方便，南二層臺奴隸信為1號和2號，北二層臺奴隸編為3號和4號。殉葬奴隸都是頭向東，仰身直肢，裝殮在長160—175,寬37.5-47.5、高26厘米的黑探木匣內(nèi)。

1號奴隸，男性，約50歲左右。頭骨破成四塊，兩塊散置胸上，脊柱從腰椎處上下分離，肱骨和尺骨、撓骨，股骨和脛骨、腓骨亦超過正常距離。身旁有銅鈴一件，口含石玦一枚。2號奴隸，男性，約55—60歲。頭骨與體分離，骨盤與體拉長，股骨已和脛骨.滕骨的上部并列。身旁有銅鈴一件，口含蚌暗一枚。3號奴隸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性青年。頭頂向下，面向東，下顎骨和第一頸椎骨棄于一旁，肋骨散亂，足骨與脛骨、腓骨，肱骨與尺骨、撓骨距離較大.身旁放置銅鈴一件，口含玉玦二枚。4號奴隸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男性少年。身上仰，面向下。肱骨與尺骨、撓骨分離，右肱骨上舉頭側，尺骨和撓骨放于胸前。腰椎骨后兩節(jié)脫離骨盤，散置在手骨旁，下肢骨亦經(jīng)割裂。身旁放銅鈴一件，口含蚌哈一枚。

從這些奴隸的尸骨來看，頭骨與體分離，腰椎散亂，骨盤與體距離拉長，股骨與脛骨、腓骨并列等，說明這些奴隸是被殺殉的。大致是從頸部、腰部和膝部支解成四塊，盛放在木質(zhì)漆匣內(nèi)，殉入墓中。

另外，這個墓葬還殉葬兩只狗。一只埋入腰坑，頭向東，腿向北，另一只放置在西二層臺上，頭向東，前腿并列在頸的兩旁，應是捆綁所致。因此，狗可能是活埋的。狗旁隨葬銅鈴一件。

三、隨葬器物

墓中隨葬器物分別放置在“腳廂”、“南邊廂”和槨蓋上。共出土青銅“禮器”、車馬器,陶器以及玉、石、骨、蚌等質(zhì)料的飾物一五二件?，F(xiàn)分述如下。

（一）青銅“禮器”

這組青銅“禮器”共十四件，包括鼎、？、壺、甗、盤、匜等六種，有條不紊地放置在“腳廂”。五個鼎由小到大序列西側，四個股兩兩相對設于北部，甗、盤、壺在東部依次排列，圈放在盤內(nèi)。

鼎；五件。形制相同，大小遞減。都是立耳，蹄足，直口，折沿，淺腹，平底，鼎體似盤，器壁較薄，制作粗糙，素面無紋飾。最大的通耳高21.口徑22.5、腹深7.3厘米（圖一五）。最小的通耳高10、口徑13.8、腹深4厘米。1號鼎內(nèi)有牛肩胛骨和肋骨各一，2號鼎內(nèi)有羊腿骨二塊，3號鼎內(nèi)有豬腿骨一塊，4號鼎內(nèi)有兔骨（？）二塊，5號鼎內(nèi)有禽骨（雞?）三塊。

？：四件。形制、大小、花紋均相同。這組毆器壁較薄，制作粗糙，出土時多已破碎。通高12.5、口徑12,腹深6厘米。竟口有蓋，兩耳作長舌獸頭形，通體飾瓦紋（圖—六）。

壺：二件。形制、大小、紋飾全同。圓角方形，下腹外鼓，長頸，圈足，兩側有一對獸耳。蓋與口下飾變形波紋，頸飾瓦紋，腹飾蟠龍紋，蓋頂飾云紋（圖一七）0

甗一件。方形，四足，甑鬲分體。甑大口，折沿，平単條孔，直立長方形附耳一對，口沿下飾竊曲紋一道。鬲方口，四足，素面無紋飾，亦有直立長方形附耳一對。甑、鬲子母套接。通高35、甑口長36、寬34、腹深16厘米（圖一八）。

盤：一件。敞口，平底，口沿向外平折，直立長方形附耳，圈足下有獸頭紋樣的扁足三個?？谘叵嘛椄`曲紋一道。通耳高14、口徑36、腹深4.5厘米（圖一九）。

匜：一件。出土時放在盤內(nèi)。長流，四扁足，獸搔?？谘匾恢茱椧灾丨h(huán)紋，體飾瓦紋。通高11.5,腹深6、流與箋相距24厘米（圖二O）。

（二）車馬器

車馬器都是青銅制作的，共一。六件。放置在“南邊廂”內(nèi)，包括車書、車轄、馬銜、馬億、衡末飾及絡飾等。

車軎:一對（二件）。狀如圓筒，喜頂平齊,近轂端有外折窄沿，近沿處有對稱透穿的長方形孔，以備受轄。體飾蟠虺紋，頂端飾以重環(huán)紋一周。長10.2、接軸一端直徑6.5厘米。

車轄：一對（二件）。呈扁平長條形。轄首作羊頭形，兩側穿圓孔,全長10.8、寬1.7、厚0.7厘米。

衡末飾：一對（二件）。圓筒形，周身飾蟠虺紋，有四孔，兩兩相對，可釘固于衡末。長7.3、受衡端直徑2.1、末端直徑1.7厘米（圖三五）。

馬銜：二件。形狀.大小均相同。兩端作圓環(huán)，中央兩小環(huán)互相套接。長24、外環(huán)

馬鑣：二對（四件）。扁條形，上大下小，形微曲，正面連同紋飾呈夔狀，背面并列兩個半管狀的鈕。長11、寬1.5厘米。

銅泡，二件。形狀、大小均相同。正面作球面突起，背面有一道橫梁。直徑2.3厘米。

獸面銅泡：四件。形狀相同，兩大兩小。大的高、寬各4厘米，小的高.寬各3.5厘米。正面作獸面形，有眉、目、角.口、鼻和族牙，背面有一道橫梁（圖四:4）0

節(jié)約：八件。分為二式。I式四件，平面作十字形，四面管通，中央正面突起，飾蟬紋，背面有方形孔。長3.7,管徑1.1厘米。II式四件，平面作*字形。四面管通，正面中央微突，飾云紋，背面有方形孔。長3.5、管徑1.1厘米（圖四：1、2）。

銅管：八十件。均為長管狀，兩頭洞穿，大小略異。標本一，長2.2、直徑1.2厘米，標本二，長2.8、直徑1.1厘米，標本三，長2.5、直徑1.1厘米，中有方孔。

這些銅管和節(jié)約可能是馬絡頭或籠嘴上的構件。十字形節(jié)約可能是串在絡頭或籠嘴縱橫皮條的正交接處，x字形節(jié)約可能是串在絡頭或籠嘴縱橫皮條的斜交接處。直銅管則是串連在皮條上的，以加固、裝飾絡頭和籠嘴.

（三）陶器

隨葬陶器共七件，除鬲形罐外，其余都是泥質(zhì)灰陶，分別放在槨蓋上和“腳廂”內(nèi)。

罐：四件。寬沿，細頸，小平底。肩上飾六道弦紋，每三道為一組，分別在肩的近頸和近腹處。兩組弦紋之間有相對的附耳兩個，既無孔，又不高，不能穿系或手提，純屬裝飾。標本一和標本二放在槨蓋上。標本一高23,腹徑26.8厘米（圖二一），標本二高22、腹徑23.2厘米。標本三和標本四放在“腳廂”內(nèi)。標本三高23.5.腹徑26.3厘米，標本四高22.5、腹徑24.8厘米。

豆：二件。均放在槨蓋上，形制、大小均相同。淺盤，細柄，直口，圓唇，柄中空。高11.9.盤徑17.2,盤深4厘米（圖五：1,二二）。

鬲形罐：一件。細砂灰陶，上部罐形，撇沿，束頸，折腹，有蓋。下部呈鬲形，飾繩紋。通高20,口沿徑13、腹徑18.2、腹深12厘米（圖五：2,二四）。

（四）玉，石、骨、蚌器

玉圭：一件。蒼玉制作，兩面素平。放置在“腳廂”內(nèi)。通高46、寬7、厚0.7厘米（圖三一右）。

玉戈：一件。圭形，蒼玉質(zhì)地，兩面素平，兩邊作刃，內(nèi)有圓孔。通長35.8、寬5.7、厚0.6厘米（圖三一左

玉玦：四件。兩大兩小。大的放置在奴隸主死者的頭部，色澤晶瑩，制作精致。外徑3.2、內(nèi)徑2.2.厚0.25、缺口0.3厘米（圖二六右）。小的'含在3號奴隸口內(nèi)，乳白色，外徑2.3、內(nèi)徑1.55、厚0.3弱,缺口0.2厘米（圖二六中）。

石玦：一件。含在1號奴隸口內(nèi)?；疑呈ブ?，作工粗糙，內(nèi)孔不在中心。外徑2.6、厚0.2厘米（圖二六左下）。

玉管：一件。長2.3、直徑1.5、壁厚0.3厘米（圖二六左上）。

串珠：一串。放置在奴隸主死者近頭部，可能屬于項飾。由一個中穿圓孔的方形玉片、三個鱗形玉牌、九個綠松石管及七十四顆雞血石珠組成，出土時已經(jīng)散亂，根據(jù)出土位置我們作了復原（圖二七）。

玉牌：二件。長2.7、寬1.7、厚0.4厘米。其中一片刻有流利的花紋。

蚌唅：三件。蚌質(zhì)，螺旋狀。分別含在2號和4號奴隸口內(nèi)。高2.2、大徑0.8厘米（圖二九下右）

管狀骨器：二件。放在“腳廂”的西北部。形狀相同，大小略異，都是利用牛的大腿骨制成。骨壁厚0.4-0.6厘米。中鑿方孔，長1.寬0.7厘米。對面是一個徑為1.1-1.3厘米的橢形孔，用途不明（圖二八）

臿形骨牌：三件。放置在銅盤內(nèi)。均用厚度為0.35厘米的骨板制作，形狀大同小異。標本一長4.1、寬1.6厘米。宙形的下部呈浮雕，肩上刻透。標本二長3.7、寬1.1厘米。番形全呈浮雕（圖二九上）。

骨管：二件。大小不同。大的長4、直徑1.6厘米，小的長3.8、直徑1-1.3厘米〈圖二九下左、中）。

銅鈴：五件。大小形制均相同。通高6.6、銃間3.2厘米。每個奴隸身上系一個，另一個系于狗頸。

另外，在“腳廂”的西北部還發(fā)現(xiàn)漆器腐朽的痕跡，能辨出器形的有杯、盤，但不能量其大小。

四，附葬坑

在主墓正東35米處有附葬坑一座，編號M2?？幼鏖L方形豎穴，東西長7.55、南北寬5.88、殘深0.5米，方向90°。

這個附葬坑損壞比較嚴重.東南部1965年春天宋村中學修建廁所時已被挖掉，東北部被近代擾亂坑和現(xiàn)代生姜窖打破，殘留的西半部保存較好，但也被漢墓和生姜窖破壞了一部分。

坑內(nèi)殉葬奴隸、馬匹、狗和兵器、車器、陶器等（圖六、三）

1.馬：十二匹。分兩排橫臥坑中，每排六匹。前排從北向南，后排從南向北依次放置，井然有序（為敘述方便，編號亦按此順序）。馬頭向東，脊向南，前腿伸，后腿蹬。前排殘存兩匹馬的部分骨骼（1號馬的大部及2號馬腿骨），其余均被廁所破壞。7號馬脊骨距坑南壁1米多，愈向北排列愈擠，12號馬腿已不能直伸，只好小腿曲折緊貼北壁。馬骨架排列得很整齊，大概是殺死后埋葬的。

2.奴隸：一人。據(jù)宋村中學的同志講，1965年在這里修建廁所時，挖出五具馬骨，在2號馬骨和3號馬骨之間挖出一具人骨架。馬骨旁發(fā)現(xiàn)矛頭、車軸頭、銅環(huán)、銅鈴等物。我們推測，這具人骨架當為殉葬的馭馬奴隸。

3.狗：一只。放置在兩排馬之間偏北處。

4.兵器：

矛：二件。1號矛放在7號馬身上（圖六、三6,連秘長3.6米。矛頭窄葉高脊，葉下角圜形，剖面呈十字形。通長27.6、葉長16.5、程徑2.3 X 2.1、麥長14.5厘米（圖七、三二）。矛散飾蟠虺紋，餃邊飾重環(huán)紋（圖八）。秘長332.4、直徑2.5厘米。秘的朽痕及深褐色漆皮清楚可見。2號矛系學生修廁建所時挖出，矛頭形制、大小及紋飾均與1號矛相同。

盾牌（？）,在狗骨稍北發(fā)現(xiàn)藤條編織物朽痕三處。上半部呈橢圓形，面外鼓，下部平齊，殘存深褐色漆皮兩層，根據(jù)印痕形狀推測，可能為藤盾牌。

4.車馬器：共十四件。

軸頭：三件。均出于東南部。分為3式。I式，一件。喜呈圓筒狀，中部有一道剖面呈M字形的箍形飾，將書體分成兩節(jié)。外節(jié)較短，頂端作剌兵狀，素面無紋飾。通長16.2、書筒長10.7,接軸一端直徑5.7厘米。轄頭為一捆縛的奴隸，轄椎作方條，通高12.8、寬2、厚0.6—0.9厘米（圖九、三八）。這種軸頭可能施于戰(zhàn)車。II式，一件。喜呈圓筒狀，中部有箍形飾，外節(jié)飾變形夔紋和重環(huán)紋（圖一一）。頂端平齊，飾蟠夔紋。通長10.7、接軸一端直徑5厘米。轄首作獸頭形，闊口，突目，大鼻，巨角，兩側穿孔。轄椎兩面有窄槽，下端有長方孔。全長10.8、寬2.2、厚0.7厘米（圖一O、三七左）。m式，一件。害呈圓筒狀，中部亦有箍形飾，外節(jié)短而頂平齊，通體素面，頂端渦紋。全長11.2.接軸一端直徑5.5厘米。轄孔以內(nèi)寬3.5厘米的一段壓在車轂之內(nèi)，上部已磨損0.15厘米。轄首作獸頭形，闊口，巨牙，大鼻，曲角。兩側穿孔，全長12.7、寬1.9、厚0.8—1厘米（圖一二,三七右）。

鑾鈴；二件。出土于東南部。形制相同，大小稍異。大的通高20.2厘米，扁圓體，中穿圓孔，邊裂為八幅，縱橫10 x 12厘米。小的通高18.6、扁圓體，縱橫9X10.5厘米（圖一三、三六）。

銅鈴：四件。形扁橢，口外侈，口沿作弓背形。鈴內(nèi)有舌，頂部有半環(huán)形鈕。器身素面。通高7.2、飩間4.2厘米（圖一四、三九）。

銅環(huán)：四件。均為圓形，兩大兩小。大的直徑4.6厘米，出土于東南部，小的直徑3.5厘米，岀土于7號馬骨架前方（圖三三）。

合頁：一件。通長5.5、寬3.5厘米。大端作長方形，有三個穿孔，飾鉤連雷紋，小端有一穿孔，兩端用樞軸連接，可以轉(zhuǎn)動（圖四：3,三四左）。

獸頭車飾：一件。通高4.7、寬5.2厘米。巨目，大鼻，背有橫梁（圖三四右）

5.陶器；二件。均泥質(zhì)灰陶罐，出土時放在16號馬的腹部?？煞侄?。I式，一件?？诖綀A厚，上腹外鼓，腹部飾三道剌渦紋。通高26.5、口徑21、底徑18.5厘米（圖二三*口式，一件。口沿平折，上腹外鼓，肩飾兩組弦紋，每組二道，腹飾三道刺渦紋。通高25、口徑19.4、底徑16厘米（圖二五）。

五，主要收獲

宋村墓葬的發(fā)掘，給我們研究春秋時期秦國社會制度和物質(zhì)文化增加了新的資料。

根據(jù)出土器物判定，這座墓葬和附葬坑的時代，應在春秋早期。銅禮器的形制和花紋，具有明顯的春秋早期特征，有的甚至與西周晚期沒有什么區(qū)別。

和宋村相去不遠的長安客省莊，曾發(fā)掘過一批秦墓，定為春秋晚期到戰(zhàn)國早期①。宋村秦墓與之相比，有較多的早期特征。第一，客省莊秦墓是長方形豎穴，口大于底，此墓卻保留著這一帶西周墓葬流行的墓底大于墓口的作法；第二，腰坑在客省莊及其他春秋戰(zhàn)國墓極為少見，而此墓仍然存在；第三，客省莊秦墓典型的K202出土銅禮器接近新鄭和壽縣蔡侯墓出土的春秋后期和戰(zhàn)國早期的典型器物，此墓出土的十四件銅禮器，較多地接近上村嶺虢國墓地?、寶雞陽平鎮(zhèn)1.2號墓③、福林堡1號基?的出土物。鼎和甗與上村嶺的IV,式鼎、口式廠近似，盤、壺和上村嶺的I式匜、IV式盤、m式壺相似，壺、盤、晅上的龍紋、竊曲紋、重環(huán)紋和瓦紋，是西周中期到晚期最流行的花紋；第四，客省莊的銅禮器全屬明器，器壁極薄，矮小粗糙，此墓則明實兼用，鼎、毆屬明器，盤、壺、匜為實用器，雖然器壁較?。ㄆ鞅诒∈且辫T技術進步的表現(xiàn)），但制作認真，不象客省莊那樣粗劣。

基于上述理由，我們把這座墓葬的時代定為春秋早期。

在奴隸制度、封建制度和資本主義制度下，都有它們自身特有的法權。奴隸制度的等級制度就是奴隸社會中法權的重要組成部分。周代奴隸制的等級分為天子，諸侯、卿大夫、士和庶人。從天子到士是奴隸主貴族的不同等級。同這種等級制度相適應的禮樂制度，規(guī)定不同等級的人在婚、喪、嫁、娶、祭祀以及賓客互訪等日?；顒又?，舉行不同的禮節(jié)，使用不同的禮器，不能僭越。

在我國古代宴饗、祭祀都要用鼎。鼎是具有特殊地位的禮器，各級貴族的用鼎有著十分嚴格的規(guī)定。因此，最能表現(xiàn)墓主人身份地位的是隨葬品中的用鼎制度?！豆騻鳌坊腹旰涡葑⒄f：“禮祭天子九鼎，諸侯七，卿大夫五，元士三也?！边@座墓出土的五鼎，四股，二壺,一盤.一畫的銅禮器組合，是卿大夫所享受的禮制。春秋早期，秦國的奴隸制度還是比較牢固的，東方六國出現(xiàn)的僭越現(xiàn)象，在秦國還未發(fā)生。因此，這座墓葬的死者，應是秦國的一個卿大夫。

秦本是周王朝的一個附庸小國，僻處雍州。平王東遷時，秦襄公護送有功，被封為諸侯。秦穆公時，國力漸盛，滅十二戎國，開地千里，遂成為西戎霸主，岐豐故地，盡為秦有。這時候，秦國大量接受周文化的影響。西周奴隸社會“別尊卑，明貴賤''的禮樂制度，也不斷被采用。埋葬制度上，盡管還保留著固有的屈肢葬式和隨葬品中獨具風格的器物，但用以表示奴隸主貴族身份等級的棺槨制度、用鼎制度、殉人、殉牲等幾乎與西周無異。宋村秦墓的發(fā)掘，使我們對春秋早期秦國社會制度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用人殉葬是奴隸社會中較為流行的一種葬俗。在商代屢見不鮮，少者數(shù)人，多者數(shù)百I西周的殉人也不時發(fā)現(xiàn)，長安洋西、河南濬縣、北京琉璃河都有發(fā)現(xiàn)。春秋時代，仍盛行人殉。據(jù)《史記?秦本紀》載，秦武公死時以六十六人殉葬，秦穆公死時從死者一百七十七人。直至戰(zhàn)國時，秦獻公才“止從死”，廢除殉葬。考古工作中，春秋時期發(fā)現(xiàn)用人殉葬的墓僅安徽壽縣蔡侯墓一例⑤。宋村秦墓共殉五人（主墓四人，附葬坑一人），是春秋時期已發(fā)掘的墓葬中人殉最多的一座。殉葬的奴隸有老年、青年和少年，而且都是殺殉的。這些奴隸尸骨，是對奴隸社會制度的血淚控訴，也是對孔老二和林彪所叫喊的“克己復禮"的有力批判。

執(zhí)筆者：吳鎮(zhèn)烽 尚志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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