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度的天柱山上!
遠 看天柱山
前些時日,在平度大澤山的北峰頂(瑞云峰頂),曾西南而望,見一山峰,挺拔峻峭,矗立于澤山湖南。山中人說,那是天柱山,一座有著摩崖石刻的書法之山。
我對書法雖不甚通曉,但對歷史悠久,古跡眾多的去處,卻總是情有獨鐘。
也便如此,終有了這么一次去天柱山的旅程。
天柱山據(jù)說海拔只有280米,這跟瑞云峰海拔730多米的高度相比,矮得多了。
鄭道昭雕像
可是,對于我,卻是先知道這天柱山的。
因為以前,平度當(dāng)?shù)?,曾釀造過一種很有名氣的白酒,名字里就有“魏碑”二字。而且知曉,這名字就來源于天柱山的石碑,石碑的書鐫者叫鄭道昭,是個北魏人。
驅(qū)車一個多小時,上午10點多鐘,便到了天柱山南側(cè)的售票處。
很遠,便能看見一尊石制雕像,立于距大門不遠的正前方,料想那雕像人物必是鄭道昭了。
而雕像背后,抬眼望去,像極了一副輪廓分明的巨畫的天柱山,已經(jīng)清晰地全屏展現(xiàn)在我的眼前。
天柱山
山腰以下,皆綠樹環(huán)繞,濃墨重彩;而以上至峰頂,則全然敞開,直接晾在這太陽底下。那數(shù)不清的怪石,高聳堆疊,險峻陡峭。而其間,潔白的、“之”字形的石階小路,便是從那山底的墨林中蜿蜒穿出,附石而上,直至山的最高處。
在這幅天然佳作之中,與“之”字型小路相連,且在山腰及近山頂處,幾乎是垂直而列的,便各有一座不大的石亭。
石亭皆傍山而立,直視前方。料定那必是摩崖石刻的居處了。
天柱山上石階與碑亭
相比之下,大澤山主峰——瑞云峰,高可觸云,與鄭板橋書鐫“孤峰獨秀”的“鷹不落”峰一起,聯(lián)手擎托出大澤山峰的高大峻巍。而天柱山,雖然比之較矮,卻如柱擎天,云崖陡峭,怪石嶙峋。其險峻高貴之氣質(zhì),凜然透于山外。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但來到天柱山方知,即使沒有鄭道昭這尊“仙人”,此山依然處處透露著其原本不凡的天然底蘊。
是否可以這樣說,正是天柱山絕壁陡崖之峻美峰巒,才有了鄭道昭頻頻回顧,屢次拜謁,并最終把自己與天柱山緊緊相系在一起的呢。
鄭文公碑
抬級而上,沿綠樹環(huán)繞的山路,便很快爬到了半山腰,到達了第一座石亭。而石亭中央的,正是聞名遐邇的鄭文公碑了。
此碑據(jù)說有3.2米高,寬1.5米,我沒有親測。觀此碑,碑身是小角度前傾,迎面立著,確似一故人低頭迎客一般。
誰能想到,這么一座天然石塊略琢而成的石碑,立此處,已謙恭迎客了一千五百多年。風(fēng)雨千年而筆鑿清晰,確實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我手撫石碑,石碑卻謙恭依舊,只把一身文字,一位千年古人的生平往事,靜靜地背在身上,昭示世間。
天柱山石階路
對于碑石來講,千年只是一瞬,千年以前,其未成碑時,它早已立于這峭壁之上,好多年了。
但那些以前的故事,已無從知曉。而它命運之轉(zhuǎn)變,也許只是從北魏永平四年(公元511年),光州刺史那不經(jīng)意的一瞥之間發(fā)生的。
人間之事,也許大都如此吧。道是無常卻有常,仙緣造化石成碑!
從此處,沿“之”字形小路,繼續(xù)曲折北上,便來到了另一個更高的石亭。此亭所倚的石壁上,似乎隨性地鐫刻著幾個大字,“此天柱之山”。
“此天柱之山”石刻
是呀,天柱之山!這里才是真正的為山而留名的地方了。而在我,更希望這幾個大字能寫得大點,再大點,直至遠望可見。
由此向東而北上,便曲折地來到山的東側(cè)。此時,一天然石窟,便出現(xiàn)在眼前。
抬頭仰望,已近山頂。洞外,皆懸崖峭壁;而洞內(nèi),卻超然寧靜。洞內(nèi)北側(cè),石壁上,鄭道昭那篇《天柱山東堪石室銘》就刻在那里。文中有言,天柱山“孤峰秀峙,高冠霄星。實曰天柱,震帶萊城”。
《天柱山東堪石室銘》
從石室折返至鄭文公碑處,再沿向西小徑,曲折往北,至天柱與西云峰之間,遂見一山口。于此處便南北貫通了。
而爬山至此,早已汗流浹背;倚壁而坐,迎北風(fēng)而解衣衫,確實清爽無比。仰面觀瞧,山口之西壁,亦有刻文,曰:“熒陽鄭道昭上游天柱下息云峰”。哈,如此看來,當(dāng)年鄭道昭也是曾游至此處而大汗淋漓過的。
鄭道昭《上游下息》石刻
據(jù)說,天柱山上碑刻還有很多,除了我所見的幾處之外,鄭道昭兒子鄭述祖的石刻也很有名;而更早的東漢時期刻文也有。但那些石刻,因我所游及的范圍有限,未能一一見到。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無論還有多少石刻,天柱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北魏人鄭道昭的一塊巨大的“山碑”了。
鄭道昭將其父鄭羲的生平事跡,以其精妙的魏碑書法為載體,從天柱山上成功地遠播開去,并流傳后世。
雖然,其碑中所述之事,似乎也還有許多瑕疵。比如,據(jù)官史記載,鄭父名聲實際并不見佳;且有著曾被孝文帝賜予“文靈”謚號的故事。但那些千年前的是是非非,對于后世來說,早已遮掩在魏碑身后,無足輕重了。
天柱山上
魏碑是寶貴的,它成形于遙遠的時空深處,且背負著厚重的書法技藝。
但對于歷史這頭的尋常百姓來說,魏碑也只是塊石碑而已。從鄭刺史刻碑,再到趙明誠的《金石錄》,幾百年的時間,它不是一直在沉睡著嗎?直到清朝中后期,才終于逢甘露于人世,緩睜雙眼,驚艷海內(nèi)。
撥去所有云霧,只有天柱山依然是天柱山。魏碑沉睡時,它是;醒了,它還是。
天柱山外(東側(cè))
從山頂看天柱山外。
澤山湖與淄陽湖在北,水波粼粼。天柱山下,道路縱橫,村落棋布。而遠處的大澤山系,則高峰環(huán)立,皆來相抱。
風(fēng)雨自山下回旋,清氣通透。山頂則白云飄蕩,光影斑駁。此樣的天柱山,該是渾然天成的一塊絕佳的風(fēng)水寶地呀!
由此看來,當(dāng)年的鄭道昭,不僅字寫得好,而且,也絕對是一位很有風(fēng)水眼光的高士了。
既已下山,余興未盡。
回望天柱山
回首望去,陽光之下,此時的天柱山,卻又酷似一只巨大的閃著光芒的神獸了;其正蹲坐而遠望。那震山之寶——鄭文公碑,儼然是這只神獸的口中之舌,傾斜上翹,亮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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