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儀征古跡之方營施家大墓
2016年4月21日,應馬集鎮(zhèn)之邀,我和文化局副局長鄧桂安、副主任科員文博科長朱翔龍、新聞出版科長彭永勝、博物館副館長夏晶一起,前往馬集鎮(zhèn),探訪華塝、蔡湖和方營三個點的古跡。馬集鎮(zhèn)黨委委員宣傳科長耿鶴軍、文化站站長王卉芳陪同并帶路,鎮(zhèn)黨委書記邵士翔見面打招呼,鎮(zhèn)長王武山聽取探訪后初步意見。
本文講的是此次馬集探訪的第三個點,馬集鎮(zhèn)方營村吳莊組的施家大墓。
施家大墓是當?shù)厝说慕蟹ǎ@個地方離巴祠故址非常近,只隔著一條小路,施家大墓與巴祠屬于不同的村組,這里屬于方營村吳莊組,而巴祠屬于愛國村西洼組,我們在方營村村部南面不遠處詢問吳莊組的村民吳春才,巧的是他們家就是給施家看墳的。
原本以為能了解點情況,然而只是空歡喜,這位看墳人(的后裔)只知道墓主人姓施,墓呢就叫施家大墓,別的就說不上來了。請他帶我們?nèi)ツ股峡纯?,他不太情愿,說那地方已經(jīng)沒有東西了,就是田,看不出名堂,你們看看我家門口這個石頭,就是原來墓上的東西,原來墓上有十多個這種石頭呢,現(xiàn)在只剩一個了。我們順著他的指點看到,這是大理石質地的石欄桿,十幾個排列起來,可以想見當初的氣勢。
【施家大墓石構件】
其實,我們2015年5月21日陪北京農(nóng)學院王建文博士來探訪巴祠時,在村間小道上曾發(fā)現(xiàn)過一塊石構件,村民們就說這是施家大墓的,不是巴祠的。時隔半年,石構件已然不在,據(jù)說是被鋪在水泥路下面,也有人說被某人運回家去了。
【施家大墓石構件(2015年5月攝,2016年4月已經(jīng)消失)】
2017年10月24日,我應邀出席馬集鎮(zhèn)在方營村召開的“尋找巴氏后人”會議(這是我第三次去巴祠),會后大家去巴祠現(xiàn)場,乘著還有點時間,我們請政府工作人員找當?shù)乩相l(xiāng)帶路,前往施家大墓和鮑勤士墓看看,行進途中,老鄉(xiāng)指著灌溉大渠南面的田地說,這里就是施家大墓,早已推平了,看不出來啦。
【施家大墓位置圖】
施家大墓的主人是誰呢?大家都說不上來,有人說可能是施朝干的,我很高興,因為我的《阮元儀征事》中,引用阮元的《廣陵詩事》,說到過施朝干。
縣志上有施朝干和他父親施淇的傳。
施朝干的祖父叫施銳,縣志上沒有他的傳,但有一條信息:乾隆五十五年(1790),施銳以孫朝干貴,累贈通政大夫。施淇寧國府教授,以子朝干貴,累贈通奉大夫。就是說,由于施朝干的官位,使他的祖父和父親都獲贈了榮譽職銜,施銳獲贈通政大夫,施淇獲贈通奉大夫。這也說明施朝干的官位比他父親的高。
施淇,字衛(wèi)濱,號竹泉,早年父親去世,他很孝順母親,左右鄰居都稱贊,家境雖貧寒,能刻苦學習。乾隆元年(1736)中了舉人,四年(1739)考上進士,后在寧國府當教授,禮部的張燾(字慕清,號涵齋。乾隆癸未1763進士,官至禮部郎中)、內(nèi)閣中書蔣寬(字冬彬,一字耦耘,號匏庵),都是出自他的門下。觀公保(觀保,索綽羅氏,字伯容,號補亭,滿洲旗人。乾隆二年丁巳1737進士,官至吏部尚書,謚文恭)、雙公慶(雙慶,鑲白旗人,雍正十一年癸丑1733進士,官至安徽學政)兩位督學先后與他成了忘年交。有一次奉命去宣城縣勘察災情,縣里給他安排車夫馬匹,他不肯要,說:昔日閔貢(字仲叔,太原人。十常侍之亂救駕有功,封都亭侯)不以豬肝累人(閔貢舊時家貧,安邑縣令派人暗中贊助豬肝,他知道后說,怎能因我拖累百姓?遂搬家離開安邑),我豈能拖累災民呢?就用自己的俸祿雇腳夫前往,查核戶口,不遺不漏。署理寧國府教諭時,某知縣因私給他三千兩銀子,他斷然拒絕。六十多歲時告老還鄉(xiāng),講學為生。從來不找官府辦私事。幾任知縣都很敬重他。知縣戴秉煐說:施淇一直不肯跟我見面,他規(guī)矩大呢。知縣衛(wèi)晞駿(韓城人,樂儀書院創(chuàng)建者)給他增了一副對聯(lián):“鄉(xiāng)大夫稱文潞國,古先生是鄭滎陽”(文潞國是北宋宰相、封潞國公文彥博,鄭滎陽是西漢九卿之右內(nèi)史鄭當時,兩人都是高齡矍鑠),大家都說恰如其分。施淇活了九十歲(墓志銘為九十二歲),以二兒子施朝干的官位,始封奉直大夫,累贈通奉大夫。施淇有三個兒子,長子施詔,乾隆二十一年(1756)舉人,公安知縣;次子施朝干,乾隆二十八年(1763)進士,官至宗人府丞;三子施朝棨,乾隆五十七年(1792)舉人。
查王昶(1725-1806,字德甫、號述庵、又號蘭泉,青浦人,乾隆十九年1754進士,都察院右副都御使)《春融堂集》卷五十七,有《寧國府教授施君墓志銘》,從中可知,施淇卒于乾隆四十二年(丁酉,1777)十一月,由他中舉時五十一歲和活了九十二歲可推出,施淇生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
【王昶《春融堂集》書影】
施朝干,字培叔,號鐵如。乾隆壬午(二十七年,1762)舉人,癸未(二十八年,1763)進士,做過宗人府府丞。他很廉潔,住在京師時,敗車一輛,老屋數(shù)椽,忍饑誦經(jīng),罕接賓客。乙卯(六十年,1795)典試山東,一心撲在事業(yè)上,常常工作到深夜。撤闈后,視學湖北,學子們都對他的公明表示服氣。兩年后,卒于任上。由于清貧,以至于喪事辦不起來。最后督撫們體恤下屬,贊助資金,方才辦完喪事,棺材得以回到儀征。他做御史的時候,上的折子基本上都不需要部議,圣旨都批直接辦理執(zhí)行。他曾隨皇上巡視灤河,奉旨賦詩。他與興化任大椿御史都是吏部尚書德定圃的門下,后來儀征老鄉(xiāng)呂彩也出自他的門下。德定圃曾經(jīng)對呂彩說,你的老鄉(xiāng)施某、任某,是我的老朋友,人品、學問都很好,今后會成為名臣的??梢姷露ㄆ詫κ┏傻脑u價之高。施朝干著有《六義齋詩集》《陵陽集》,他的及門弟子、貴州督糧道伊湯安為他刊刻了《正聲》《一勺》等詩文集。施朝干沒有子嗣,以弟弟施朝棨(qǐ)的兒子施本杼(zhù)承嗣為后。
阮元在《廣陵詩事》卷三中,也有施朝干的介紹。施朝干,號鐵如,兄弟幾個都曾被舉孝廉(推薦當官)。他是乾隆癸未(二十八年,1763)進士,嘉慶丁巳(二年,1797)在湖北做學政時卒于任上。他做官時很清苦,宅子破舊,歸喪時連個停靈設奠的地方都沒有。他的弟子、今嘉興知府伊湯安(字小尹,號耐圃,姓拜都氏,滿洲正白旗人。乾隆三十六年1771舉人,官至貴州督糧道)收錄了他的詩一卷,又手書了他的《七里瀨》等詩篇,我已經(jīng)將這些詩作收錄到《淮海英靈集》里去了。伊湯安說,“江上碧山轉,南朝春色來”是先生的句子,他覺得不滿意,已經(jīng)刪除了,但我在書寫先生的這個對聯(lián)時,深嘆其妙,又將句子收錄了。
鄧桂安考證:細讀施朝干《一勺集》,書中有《送兄序》一篇說:“乾隆五十六年,吾兄謁選吏部,得湖北之公安縣。秋暮戒寒,南行首涂。是時兄年六十有二,某僅少一歲爾。于是執(zhí)手欷歔而不能言。”從中,施朝干哥哥施詔,乾隆五十六年(1791)知公安縣事,其時62歲,可知生于雍正八年(1729),而施朝干小一歲,則生于雍正九年(1731),嘉慶二年(1797)卒,活了虛68歲。
施朝干的哥哥叫施詔,字薌崖,乾隆二十一年(丙子,1756)北闈舉人,選松滋知縣,調(diào)署公安縣。公安縣歷來有一種“瘟蟲”,專吃秧苗,百姓痛恨。施詔到任后,又有老百姓來報災,說:“又出瘟蟲啦,大的像簸箕(有些夸張),八只腳,橫著走,身上有棱角,既吃秧苗還又傷人,求大老爺想辦法滅蟲?!笔┰t說,這什么怪物?捉來我看看!不一會兒“瘟蟲”帶到,施詔一看大喜,這不是螃蟹嗎?即令手下當堂支鍋,烹而食之。這一來百姓恍然大悟,群相煮食,“瘟蟲”基本清除,再也不能為害秧苗了。施詔后來離開官場,在家中去世。
【《道光重修儀征縣志》施詔治瘟蟲書影】
施朝干的弟弟叫施朝棨,字信符,號杏湖。乾隆五十七年(壬子,)舉人。著有《自怡集》、《懷永堂詩鈔》。他在自序中說,我到了束發(fā)年紀后,跟著哥哥小鐵先生(施朝干、號鐵如)學做詩,承蒙西莊王先生(王鳴盛1722-1798,字鳳喈,一字禮堂,別字西莊,晚號西江,嘉定人,乾隆十九年1754進士、榜眼,官至光祿寺卿)不棄,還有詩被收錄到他的《苔岑集》中。椒園沈先生(沈廷芳1702-1772,仁和人,乾隆元年1736舉博學鴻辭,官至山東按察使,樂儀書院首任山長)來主真州書院,對我大加激賞,從此我的詩文越做越多,可惜的是我自己沒注意保存,流失了很多,還有一部分被他人要了去。乾隆五十年(乙巳,1785),我在江子元卿家時,有時間將詩作整理一遍,將不太滿意的去除十之六、七,重新手書一通,就有了詩集。
施朝干是個熱心助人的人,幫朋友整理出版生前著作、為朋友詩文集作序跋、將朋友詩文收錄入專輯等等,縣志上有多處他做好事的記載。
儀征有個舉人叫李文烜,后來做了西充知縣。他有個兒子叫李汝均,字司民,從小就很聰明,十九歲的時候就在縣學考了第一。李汝均讀書非常勤苦,對文章的理解深刻得如同見過古人作者。對文字、義理、故實、音聲等領域無所不涉,研究成果頗豐。在經(jīng)學研究方面,他深于《春秋》之學;在研究古文方面,最喜歡左氏、太史公之書。李汝均當初身體有毛病,有些癡呆模樣,成天睡在床上,但他每天看書不輟。后來疾病經(jīng)過數(shù)年而愈,學業(yè)益進,然而年僅四十三歲就去世了。施朝干將他的十數(shù)篇文章輯成一集,并加了序,使李汝均的遺作能夠流傳于世。
儀征有個秀才叫張秉彝,字仲倫,號南垞。乾隆十六年(辛未,1751),圣駕南巡召試,學政將“合郡第一”的張秉彝推薦迎鑾獻賦,獲乾隆皇帝賞賜內(nèi)緞、荷包。然而從此以后,張秉彝反到?jīng)]有了博取功名的意愿,開始寄情山水,泛江而南,攝山、鳩山、西湖諸名勝,游覽殆遍。同時寄情于詩,古今人物,旦暮風雨,千匯萬狀,皆有吟詠。張秉彝六十二歲去世,著有《萊園集》、《春草集》、《雪舟集》、《黃陽集》、《清暉堂集》各一卷。兒子張祥麟,也工于詩。施朝干為張秉彝作傳,贊他“以例入成均。潛心詩學,泝流窮源,深入堂奧?!?/p>
儀征有個秀才叫沙揚,字根云。家境貧寒,但他學習很努力,對《六經(jīng)》的學習有較深刻的體會,但人生的理想尚未實現(xiàn)就去世了。其稿散失,施朝干、施朝棨兄弟是他的朋友,將他僅存的遺作《玉蘭山館詩鈔》,代刊行世。
儀征有個秀才石椿,字大年,號野(埜)堂。自幼父母雙亡,他能勵志讀書,但屢試不第,就將精力放在了詩詞書畫上。著有《叢蘭山館集》、《清華堂集》、《古今集事》若干卷。施朝干為他的《清華堂集》作序:“我與石椿相識并得以看到他的詩,是從乾隆二十一年(丙子,1756)開始的。他還專門寫了一章五言詩贈我,他的詩清而有則、敦厚得體,學習大唐天寶、大歷諸位大家而又自為一家。埜堂每次見我必有詩。他的詩作主題涉獵廣泛,很有古風。乾隆二十九年(甲申,1764)冬,我去蘇州見王禮堂先生(王鳴盛1722-1798,字鳳喈,一字禮堂,別字西莊,晚號西江,嘉定人,乾隆十九年1754進士、榜眼,官至光祿寺卿)。推薦了石椿的詩,收錄入王先生的《苔岑集》中。我于乾隆三十一年(丙戌,1766)再次入京時,埜堂把他的詩集若干卷郵寄給我,讓我寫序。所以我寫下這段文字?!睒穬x書院山長沈廷芳也為《清華堂集》作序?!?a href='/jiangsu/' target=_blank>江蘇詩征》的《群雅集》有對石椿的評價。
南京有個詩人叫蔡元春,號芷衫,江寧人。在金陵很有詩名。他經(jīng)常來儀征,就住在施家,與宗人府丞施朝干相知最深。施朝干也為他的詩集作《蔡芷衫詩序》,該文還收錄在施朝干自己的《一勺集》中。
歙縣有位詩人叫洪嘉植,字去蕪,常住儀征幾十年。他天資聰明,鉆研經(jīng)籍,講求井田、封建之學。詩文頗有古風。少年時兼采諸家,中年篤信云莊程氏(程智1603-1651,字極士,一字子尚,號云莊,休寧人)。有族人在大同當官,邀他去玩,他在游恒山時去世。洪嘉植生平著書甚多,施朝干將他的古文及五言古詩各一冊,收入自己的《六藝齋集》,他對洪嘉植的評價:“其魄力氣象,如華岳三峰,削成斗絕;又如星宿百泓,奔流到海。”
施朝干為任大椿(1738-1789,字幼植,一字子田,興化人。乾隆三十四年1769進士,官至陜西監(jiān)察御史)撰《任侍御墓表》,贊他“惟鍵戶讀書,不肯謁權貴。”
施朝干有《一勺集》、《六藝齋集》、《稽往錄》、《陵陽集》、《正聲詞集》等作品刊行于世。
在《稽往錄》自序中,施朝干說道:“古代的學者,學習知識與當官致用是結合在一起的;今天的學者,學習知識與當官致用是分離的。古代的學者,還沒有當官時,所學的知識就包含了做官的道理,對政事之得失、生民之利病,都有深刻理解,一旦當官得志,即可將所學所悟,推而行之,往往事半功倍。今天的學者,只會習章句、攻文詞,應試而已。一旦當官掌權,對田賦、河渠、漕運、兵刑等政事,都很陌生,如果不具備超強的適應能力,想辦好職責內(nèi)的事,往往非常困難。更何況還有很多問題,是成法之外的,必須繼續(xù)學習、隨機應變才能解決。所以自唐朝以來,這種只知讀死書的無用之學者,千馀年矣,他們?yōu)槭裁床蛔允∧??研?a href='/lishi90/' target=_blank>歷史,可以指導當下,離我們時間較近的歷史,可以相對詳細考證,對指導我們的言行更為有用。我看到《明史》上所記載的先賢,建功立業(yè),令人興慕,就決心以他們的傳為藍本,編輯為《稽往錄》。共分其類有五:相才,卿才,將才,邊才,吏才。共錄入劉基、于謙、張居正、孫承宗、王守仁等五十人,期望學子們將學與仕結合起來”。
在《六義齋集》自序中,施朝干說道:“我讀到徐健庵先生(刑部尚書、顧炎武外甥)為王文簡公(王士禎1634-1711,字子真,一字貽上,號阮亭,又號漁洋山人,山東新城人,順治十五年1658進士,官至刑部尚書)的《十種唐詩》寫的序,感嘆他對詩的理解之深。他在序文中引用芮挺章(唐朝詩人)《國秀集序》說到:“秘書監(jiān)陳公、國子司業(yè)蘇公曾經(jīng)議論,《風雅》誕生千年之后,詞人才子,禮樂大壞。諷者溺於所譽,志者乖其所之。務以聲折為宏壯,勢奔為清逸。此蒿視者之目,聒聽者之耳,可為長太息也?!避峭φ率翘?a href='/chaotian/' target=_blank>朝天寶詩人,秘書監(jiān)陳公是陳希烈,國子司業(yè)蘇公是蘇源明,都是唐朝詞壇尊宿。他們得出這樣的結論,足知后人之贊嘆踴躍者,皆當時動色相戒,惟恐稍涉凌厲,有乖溫柔敦厚之旨,亟亟乎其斂而抑之也。其于《三百篇》之意,庶幾有合矣乎?嗚呼!先生之論,可謂精微之極致矣。余既編定《詩集》,爰著斯論于卷首,以存詩教之正,而未敢為外人道也。”
在《一勺集》自序中,施朝干說道:“我年輕時就喜歡寫古文,但是入職以后,卯入申出,忙于公務,寫文章的事就擱下了。近年來有閑暇,把以前的文章整理一下,當初意氣風發(fā),現(xiàn)在精氣衰耗,感慨頗多。今年是丁巳(嘉慶二年1797),我將從前的文章檢錄若干篇,匯為《一勺集》。這樣做在學術上并沒有什么不恰當吧?少年氣盛時有些言論可能有些偏頗,請讀者見諒?!?/p>
在《正聲詞集》自序中,施朝干說道:“作詞這種事情,可以自由發(fā)揮的余地很小,對文字功底的要求很高。仇山村(仇遠1247-1326,字仁近,一字仁父,錢塘人,自號山村,大德年間1297-1307五十八歲時曾任溧陽儒學教授)給張玉田(張炎1248-1322,字叔夏,號玉田,又號樂笑翁,宋末元初詞人)的詞集作序時說言詞達意但韻律不對,或韻律協(xié)調(diào)但詞不達意,都不是好詞。我填詞是從乾隆二十六年(辛巳,1761)開始的,荏苒至今,也有幾首詞勉強能看看,現(xiàn)在正值長夏,事情不多,就把從前所作的詞,挑出若干首,編成‘正聲集’,體例按照詩集的來,有些麗詞現(xiàn)在看來不合適,沒有收錄?!?/p>
《陵陽集》得名于“在宛陵學詩于張柏園先生”,集名“陵陽”,志地也。所以《陵陽集》不是《陽陵集》,有些記載將此弄錯了,《淮海英靈集》特作說明。
儀征縣志里還有幾條施氏家族的信息。
施教授宅:在儒學街西,進士施淇所居。
圣人像冢:在資福寺后??滴跷迨吣辏?718),知縣陸師為原孔夫子像墳新培了土,并在墳前立了石碑,碑記說:“今天的資福寺,就是從前的學宮。明朝萬歷十三年(1585),學宮被遷到東邊去了,這里變成了寺廟,膜拜的對象變成了佛陀,原來伺奉的孔圣人塑像不可以隨便遷移的,就地挖而藏之,崇土封之,至今已百數(shù)十年了。唯恐大家看不出來,將原來的封土培高并立碑,希望經(jīng)過者心存敬畏,不要踐踏?!鼻∪哪辏?769),陸師的公子陸端會同施朝棨、方章憲等,將封土用磚圍砌,并行舍奠禮,仁和沈廷芳為之記(文見縣志)。
峨嵋院:即普賢庵,在五壩河。明末,李氏建?!陡尽吩疲骸捌召t庵,在五壩,今名‘峨嵋院’,明天啟中,舉人李惟泰妻宮氏建?!庇赫觊g,僧實雄留為資福退院,邑人吳之楫建文昌殿。乾隆十五年,盛世璘、汪圣源等《府志》無此七字。建涵空閣于東南。四十六年,僧開靜募修?!笔┏捎性姡?/p>
流水不可住,孤云行未還。
峨嵋院中月,已照江南山。
理自獨游悟,心隨清夜閑。
他時結茅屋,相對一開顏。
另外,在徐世昌(1855-1939,字卜五,號菊人,又號弢齋、東海、濤齋,晚號水竹村人、石門山人、東海居士,天津人。光緒十二年1886年進士,官至東三省總督、體仁閣大學士,民國總統(tǒng))編的《晚睛簃詩匯》中,收錄有施朝干的《邵伯埭》詩:
早發(fā)平湖口,驚看絕岸虛。
水中生白屋,木杪接行魚。
世憶南朝遠,籌非太傅疏。
欲裁溝洫志,感嘆望青徐。
施朝干在正史上也有信息。
《清實錄》大清高宗純(乾隆)皇帝實錄167:乙巳(五十年,1785),以太仆寺卿施朝干為太常寺卿。
《清史列傳》施朝干在第5901頁。
儀征學風濃厚,英才輩出,有陳嘉樹陳彝這樣的父子傳臚,有厲恩官厲云官這樣的簪纓華胄,有卞士云卞寶第這樣的兩世開府,然而像施淇施朝干這樣的父子進士,也還是不多見的。
回到本文主題,位于馬集鎮(zhèn)方營村周莊組的施家大墓,墓主是不是施朝干呢?
施家父子進士,施朝干的哥哥和弟弟也是舉人,盡管施朝干為官清廉,但墳墓事關祭祀和子孫家族,有個大墓應在情理之中,然而縣志明確記載:“寧國府教授、贈通奉大夫施淇墓,在城北五里墩張家塋?!薄白谌烁际┏赡?,在城北五里墩張家塋,父淇墓側”,五里墩、張家塋,在縣志上查找不到地理位置。
筆者試圖從其他資料上查找線索,在《清代碑傳文通檢》查到施淇墓志銘,收錄在王昶《春融堂集》卷五十七,有《寧國府教授施君墓志銘》一文,欣喜之余,找到了王昶《春融堂集》的這篇文章,沮喪地發(fā)現(xiàn)在該文關鍵的墓葬處,文中只以“某年月葬某鄉(xiāng)某原”待填空,甚是遺憾。
按照儀征地名的常規(guī),“城北五里墩”應該是在離城區(qū)五里左右的地方,比如現(xiàn)有的地名“十五里墩”、“三十里墩”,都是以與城區(qū)的距離來命名的,施家大墓距離城區(qū)老北門的直線距離為12公里,如此說來,馬集鎮(zhèn)方營村吳莊組施家大墓就是施朝干家族墓的說法,還有待進一步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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