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文物(一)風韻猶存舊建筑

陳圳煜

聚焦文物

(一)風韻猶存舊建筑

一 民居

今天,在葵潭可以見得到的古民居,絕大多數(shù)建于明清時期。其中,尤以清朝居多。這與葵潭人口大規(guī)模遷入以及經(jīng)濟、人口數(shù)量得到較大發(fā)展等因素密切相關。

先說說鎮(zhèn)內(nèi)。這些散布鎮(zhèn)內(nèi)而又相對集中的古民居,是隨著葵潭墟經(jīng)濟、人口中心的發(fā)展、轉移而先后修建起來的。據(jù)了解,葵潭最早的墟埠是“舊鋪”,大概四五百年前就已經(jīng)存在,因此,最早的民居也集中在五十三坎橋南部,也即“舊鋪”周圍這一小片。在這一帶,沒有建成大規(guī)模的建筑,而今天見到的低矮破舊的老屋,基本上也是后來推倒重建的。今天,我們徜徉在“大巷”、“鄭厝巷”、“咸魚街”、“后巷仔”以及“祠堂腳”北邊一帶,其實只能在舊鋪遺址上感受些許昔年的遺風而已。稍后,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舊鋪”也改稱為“牛皮寮墟”。大概在一兩百年后,也即明末清初前后,鬧市中心逐步向西南部,即今天佛祖廟的周邊發(fā)展。以“舊鋪”為起點,通過一條“茶街”,在佛祖廟周邊形成了“魚街”、“布街”、“米街”等主要街道。于是,在這里修建起了“林厝底”、“嚴厝圍”一些較大規(guī)模的建筑群,可惜“嚴厝圍”的建筑早已蕩然無存,后人無法窺見當年建筑的風采。大約與此同期,或者更早一些,另一個居民中心在“牛皮寮墟”的東南部形成,張黃吳圍寨的工程轟轟烈烈地進行著。過了一百年左右的時間,也就是雍正、乾隆前后,佛祖廟周邊人口聚居的范圍逐漸擴大,形成了“糖街巷”、“下街仔巷”、“侯厝巷”、“田墘街”、“大新街”和“店鋪頭”、“甲子圍”、“葫蘆谷”這些聚居點,并延續(xù)到此后一百年左右的時間里,陸續(xù)在這些 點上,建成了“大夫第”、“業(yè)利內(nèi)”、“致合內(nèi)”、“江合內(nèi)”等一些比較有規(guī)模的建筑,形成今天鎮(zhèn)內(nèi)仍然保留著的大型建筑的基本布局,以至于“新街起,茶街落”這句話,一直到解放后很長一段時間,還是葵潭繁華地段的概括性說法。工程歷時約二十年的葵潭寨大約于清朝初期竣工,往后的一兩百年時間里,寨內(nèi)一批“下山虎”、“四點金”建筑先后建成。

鎮(zhèn)內(nèi)這些古民居,雖然建筑的時間有早有晚,但卻始終如一地秉承了一種異常古老的傳統(tǒng)風格。這種風格,僅潮汕地區(qū)多見,乃“中原古代世家大族居住形式的遺存”,“宋代以前在中原地區(qū)流行的‘祠宅合一’的建筑體系的復制”。今天,潮汕地區(qū)保留下來的這種建筑風格,被有的專家稱為:漢唐世家,河洛古韻。其主要特點為,基本構成單位是“下山虎”、“四點金”這種保留唐宋四合院形制與格局的建筑;民居群則由若干基本單位而組成“從厝式(府第式)”建筑?!皬呢仁健钡拿窬尤涸诔鄙?,又有“潮州厝,皇宮起”的說法。換句話說,這種“從厝式”民居群,按照皇宮的樣式建造。具體構造:“以形體最為高大端莊、裝飾最為豪華氣派的大宗祠為主體和建筑中心,然后,圍繞著它按尊卑順序依次在左右展開的有小宗祠,以及附帶的包屋或從厝,外圍則是一座座重疊相聯(lián)的‘下山虎’三合院或‘四點金’四合院,(大小宗祠的格局,基本上按“四點金”的格局擴建而成)有的還在四面設更樓,外面還挖有池塘和環(huán)繞的溝渠,前面有寬闊的陽埕,從而形成一個猶如以太和殿為中心,兩邊分布東西宮等宮殿,并有角樓、護城河、天安門廣場的,與故宮建筑相似的對外封閉、中軸對稱、形體端莊、等級森嚴、向心圍合的建筑整體(注:引自汕頭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林凱龍《潮汕老屋》)。”

在葵潭,“從厝式”民居群的建筑特點和規(guī)模,以林厝底體現(xiàn)得最為明顯。林厝底的整體建筑坐西北向東南,主體建筑約建于清朝雍正年間,占地面積為一萬四千平方米左右,基本上以“山祖祠”為中心、中軸。其中,“山祖祠”的規(guī)模最為宏大,裝飾最為氣派;從外部看,它的基本格局是“四點金加火巷包厝包”;占地面積一千多平方米。祠堂前面,有一片寬闊的陽埕;周圍是一座座向心圍合 的,山墻挺拔、庭院深深的大厝;厝與厝之間,幽深的巷道縱橫交錯。今天看到的林厝底,還留有西面、北面(實為東北面)兩個小門。在前面的高樓上回望林厝底,只見一排排高矮相近、布局規(guī)整的建筑,有如波濤巨大一片;朝天突出的墻頭,卻如群山迭起;青紅交疊的屋頂瓦片,則如魚鱗密布,“從厝式”民居群的建筑規(guī)模一目了然。

林厝底原有的主體建筑,基本上由一個人所建。這個人乃葵潭“河田林”的第五代祖先,后代稱之為“浩祖”的林初浩。相傳,浩祖小時候,頭長毒瘡,流著臭膿,成天鼻涕縱橫,是一個令人生厭的孩童。據(jù)說他童年時期,有一次,驕陽初上時分在兵營園,即今天林厝底后部的建筑和荔園苑這一帶的樹林中玩耍,不知不覺間有一匹渾身雪白的高頭大馬,踏著晶瑩的露珠從樹林中跑出來,為他吮吸頭上毒瘡流出來的膿水。一連幾天,他的母親發(fā)現(xiàn)了他頭上出現(xiàn)的變化,問清原由后,想起曾有一相面先生說過,將來所有葵潭人的財富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這個孩子所擁有的多。于是母親恍然大悟,覺得白馬的出現(xiàn),正是大富大貴的征兆。這個故事不一定確有其事,不過,“浩祖”成年后,經(jīng)營青果茶葉生意的規(guī)模的確逐年增大。對于他的聰明才智和后期積累的財富,林厝底大片的建筑就是極為有力的證明。而當年為了增加返回故里的運輸船只的重量,增強航行抗風力而從吳城(上海)壓船回來的,寬約 60 厘米,厚約 9 厘米,重約 180 斤的六角形紅地磚,平整地鋪放在祠堂的大廳里,厚實沉重,也隱隱講述著主人當年不俗的風采。

潮汕地區(qū)最正統(tǒng)的“從厝式(府第式)”民居群有兩種固定的樣式,一種稱為“百鳥朝凰”;一種稱為“駟馬拖車”?!啊嬴B朝凰’又稱‘三座落’、‘三廳亙’、‘八廳相向’,其主體建筑由兩座以上的‘四點金’串聯(lián),有三進三落或四進四落(八廳相向),不過兩邊圍護的從厝和后包多由一座座‘下山虎’相聯(lián)圍護而成,且要有一百間的總數(shù)才夠規(guī)格?!边@種建筑樣式,在葵潭沒有標準型?!榜嗰R拖車”一般“以一座多進的宗祠為中心,兩旁并聯(lián)兩座規(guī)模小一點的‘四點金’,成為中間大,兩邊小的三座‘四點金’相連的‘三壁連’ (五座‘四點金’相連稱‘五壁連’),并在‘三壁連’兩邊加上兩條火巷和從厝、后包?!笨兑矝]有標準的“駟馬拖車”,但是,位于現(xiàn)在葵潭老戲院東側的“業(yè)利內(nèi)”,其主體建筑卻也可以稱為“駟馬拖車”的“縮略型”。從一座匾額題著“德讓里”的小門進去,右側宏大的建筑就是吳姓的大厝了。這座建筑的主體格局為“四點金”,火巷、從厝、后包齊全,不過,與標準樣式相比,這座“縮略型”的“駟馬拖車”少了左右兩座小點的“四點金”。今天,正門門斗兩側的方肚中,人物圖案仍然隱約可見,似在告訴后人當年主人艱苦創(chuàng)業(yè)的某段往事;而蒼老粗糙斑駁的高聳山墻中,狹小僻靜幽暗的火巷,似乎朦朧回蕩著一股沉淀百年光陰的歷史氣息,如老酒般醇厚……

與林厝底、寨內(nèi)建筑的山墻多用“木星”墻頭、業(yè)利內(nèi)用了“土星”、“金星”墻頭不同的,位于“糖街巷”、“下街仔巷”西端的侯厝巷有三幾處比較古老的民居,采用了葵潭比較少見的“大幅水”的變體“水星”式墻頭。“五行”寓意的墻頭中,“火星”墻頭在葵潭則更少見,這個原因,除了“火星”墻頭造型尖銳,在五種樣式的墻頭中較少美感之外,最主要的,應該與“火星”墻頭“當?shù)匾话悴贿m宜采用”的堪輿理論有關。

同屬葵潭的溪沙、石陂仔、青坑、螃蟹等村落,也有一些民居仍保留了早期的建筑原貌。不過,這些村落里,大片大片的破舊民居,體現(xiàn)得最為充分的,并非從文物學的角度可以挖掘的價值,它們所反映的,是鄉(xiāng)村經(jīng)濟發(fā)展比較落后的事實。此外,還有一個問題似乎值得思考:當某天,這些村莊的經(jīng)濟有了很大發(fā)展的時候,人們到底應該跟著現(xiàn)代化的步伐走,幾下推倒這些破舊建筑了事;還是應該保留這些舊跡,激勵后人跟隨先輩的步伐,披荊斬棘,抗爭自然,艱苦創(chuàng)業(yè);或是留下一部分人,抵制現(xiàn)代化的誘惑,繼續(xù)在當初的老屋回味紅泥小火爐的溫馨與悠閑?

名人舊居

如果說,散布于葵潭的一處處的古民居,是深邃的夜空里一群閃爍的星星的話,那么,名人舊居則是這些閃亮的星星里,格外璀璨的幾顆。首位當推“將軍第”。

惠來文物志》記載的,全縣唯一的一處“名人舊居”坐落于葵潭。書中介紹,“‘將軍第’:翁照垣舊居。在葵潭區(qū)西北二里,其第坐西北向東南,走旁門。門向東北,門上有“將軍第”門匾。一九三四年建。該第為四點金迭樓,二層,下層之南圍厝包,前筑后座。是由若干單體組成。有廳、次間、套間、廚房、硬山頂,貝灰梁架結構,上、下層共 25 間,面積 1030.15 平方米?!?/p>

這座東西合璧、結構宏偉、施工嚴謹?shù)慕ㄖ?,四十年代還曾作為“廣東省銀行”的一個地方機構使用過。現(xiàn)在,這里只剩一座破舊的老屋。留給人們的印象是,“門板的朱漆,像烈焰下枯竭的池塘一樣龜裂開了,有的地方油漆已經(jīng)剝落,露出了木材的原色。中堂大梁、屋頂雖顯古樸厚實,卻積淀著久經(jīng)歲月的厚厚灰塵,時還可見懸掛著絲絲蜘蛛網(wǎng)。天井的陰暗角落里,青苔點點。僻靜的墻角下,偶爾還有小蟲低吟淺唱……”僅憑這么一座老屋,后來的葵潭人實在難以想象這里曾經(jīng)居住過一位威震敵膽、名揚天下的將軍!現(xiàn)在,鎮(zhèn)里知道“翁照垣”的人還算不少,但是,知道翁照垣曾經(jīng)在狹窄破舊的布街定居而留下這么一座“將軍第”的人,尤其是年輕人,已經(jīng)不算太多了。

翁照垣這個人,在中國抗日戰(zhàn)爭史上是頗有分量的。2005 年紀念抗日戰(zhàn)爭 60 周年時,汕頭大學李韌之教授披露了翁在抗日一線上的一些重要戰(zhàn)斗資料,接著,《汕頭都市報》、《羊城晚報》和《新民晚報》等各大報刊紛紛以這樣的標題報導這位鐵血將軍:“淞滬抗戰(zhàn)第一位迎頭痛擊日寇侵略的十九路軍一五六旅旅長”、“‘一?二八’抗戰(zhàn)第一槍這樣打響”、“潮籍將軍打響淞滬抗戰(zhàn)第一槍”。其中,有的內(nèi)容這樣寫道:“翁照垣的名字,對于今天大多數(shù)中國人而言都很陌生,他在香港度過的最后 23 年更是鮮有人知;然而在大半個世紀以前,他卻是一位享譽國內(nèi)外的將領……”、“整個淞滬抗戰(zhàn)第一階段的前線最高指揮官也是他,翁照垣將軍當時在上海民眾中極受愛 戴……”有的報道引用了章太炎在《書十九路軍御日本事》一文的內(nèi)容:“旅長翁照垣直前要之,敵大潰,殺傷過當。自清光緒以來,與日本三遇,未有大捷如今者也……”這些內(nèi)容,充分肯定了翁在抗戰(zhàn)中所發(fā)揮的重要意義??上У氖?,這么一位為中華民族立下卓著功勛的將領的舊居,眼看就將在歷史的洪流中湮沒了。當然,偌大的中國,不受重視的名人舊居又何止“將軍第”一處?!那么,是這些名人舊居不具備歷史價值呢,還是缺乏現(xiàn)代意義?是上級下?lián)艿慕?jīng)費不足,還是自給自足的方式也行不通?是人為的不重視,還是難以找到一條切實有效的重視途徑?汕大李教授研究翁照垣多年,手頭收集了將軍的不少遺物,他在設想,有朝一日,在將軍舊居的基礎上,修建一座專門的博物館。行與不行,我們期待著!

第二處名人舊居應該說說張世泰的“大夫第”。張世泰在葵潭享有“一忠高三公;二忠翁照垣;三忠世泰公”的評價,他年輕時來到葵潭謀求發(fā)展,除了留給葵潭后人關于“誠信”民風的一種熏陶和凈化之外,還為鄉(xiāng)親們做過諸如“扶貧濟弱”、“重建葵峰書院”、“巧答方大人”等實事,將其作為名人來評價,應該毫不為過。他留下的“大夫第”,在建筑上也確有可圈可點的地方。從建筑樣式來講,這座位于“下街仔”巷的建筑通常稱為“四點金包厝包”;占地面積與“五間過”的大厝差不多;門面寬大;陽埕開闊;門斗、門樓左右各一幅灰塑方肚,雖歷經(jīng)百年,有的已經(jīng)剝落掉了,但依稀仍然可見當年工藝的精細;進門,天井與兩邊的厝包用圓洞門連通,顯得空靈通透;而所有的石材,也是精雕細鑿。據(jù)知情人介紹,縣有關部門曾經(jīng)兩次派人到葵潭拍攝收集“大夫第”的圖片和其他資料。記得當時居住在里邊的人,曾經(jīng)有人好奇地問:這么一座老屋拍它干嘛?得到的回答是:張世泰的生意做得那么大,修得這樣一座建筑,國家文物部門都應該記載它的資料!——這恐怕夸張了點!

今天的“大夫第”,同樣殘破不堪了。建筑的前半部分,門樓、門廳和兩邊的廂房,頂都沒有了。殘留著的橫梁,被火燒過的痕跡至今仍然清晰可見。由于前面的建筑沒了遮掩,加上天井的寬大,坐在后廳里,光線異常明亮。上午九點多鐘,一片燦爛的陽光從蔚 藍的天空肆意鋪瀉進大廳里,擺上一副工夫茶具,在泥制小爐里燒起木炭,隨即,煮水的蒸汽就裊裊地升騰起來了。這時,望著大厝前半部分的斷壁殘垣,頓時會產(chǎn)生一種時光倏忽流逝之感。是啊,一百多年前,或者,僅僅是昨天那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張世泰也這樣擺著茶具,沉浸在淡淡的茶香里……就在這一恍惚間,彼時的時空和當下的時空,立即交相錯雜在一起,一種“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的對生命的感慨隨之生發(fā),心境,也不由得蕩漾起來……

玄武一帶的“三街六巷”堪稱名人聚居地。這里要介紹的第三處名人舊居坐落在“大夫第”后面的“糖街巷”東端。這座門楣匾額用行草書寫著“外翰第”的建筑,解放前居住過葵潭區(qū)區(qū)長黃仕續(xù)。這座建筑為常見的“四點金”。除了用料、裝飾、占地面積沒有前兩者講究和寬大,顯得比較低調、含蓄之外,與它們還有小小區(qū)別的,一是保護較好。這應該與建筑時間偏晚有關,當然也與居住在里邊的黃的親戚悉心保護有關;第二個區(qū)別,門廳與天井之間用隔扇做了隔離,關了正對門的那對隔扇,就像豎了一扇照壁;另外一個區(qū)別是,大門門斗兩邊石灰涂抹的墻壁上,各有一幅與門高度差不多,寬約 70 厘米的書法豎幅,用行書字體勾刻著一些名言警句,顯示出了主人與眾不同的品味和風格。

葵潭和平解放的歷史上有記載,黃仕續(xù)是做過貢獻的。1949 年春,解放戰(zhàn)爭席卷全國,潮汕大地也不斷擴大解放區(qū)。當時惠來的甲子、神泉相繼解放,葵潭處于孤立狀態(tài)。據(jù)市黨史研究專家秦梓高同志回憶,被翁將軍委以重任的葵潭區(qū)區(qū)長黃仕續(xù),審時度勢,萌生了將葵潭交給解放軍的念頭。但惠來縣黨的領導鑒于該區(qū)聯(lián)防中隊的一些特殊情況,遂向黃仕續(xù)提出,要和平解放葵潭,就要先解除當時聯(lián)防中隊中隊長的職務。黃仕續(xù)馬上親赴汕頭與翁將軍商量,經(jīng)翁將軍同意,重新委任出身好的人接任中隊長,為和平解放葵潭做了準備。此后,黃又與解放軍接洽,商討和平解放的有關事宜,做了不少工作。

上面提到的三處名人舊居,除了“將軍第”是全縣公認,并正 式有文字記載的之外,其余兩處,僅為筆者一人之管見。不過,將其稱之為“名人舊居”并非沒有標尺,這把標尺是:為葵潭做過貢獻,且為鄉(xiāng)親們所熟知,而又保留著相當規(guī)?;蛱厣淖∷R赃@樣的標準來衡量,不知可否?如果還過得去的話,是否還有遺珠之憾呢?

三 祠堂

葵潭的祠堂非常多,據(jù)統(tǒng)計,僅鎮(zhèn)內(nèi)的數(shù)量,就不下于二十處。用一句相關的行話:“祠堂地”!這種數(shù)量,潮汕地區(qū)其他鎮(zhèn)區(qū)難出其右;潮汕地區(qū)之外的鎮(zhèn)區(qū),更難在數(shù)量上找到對手。這種現(xiàn)象,可以說反映了三個問題,一個是當?shù)鼐用竦陌l(fā)源地較多,各種姓氏,猶如百川匯集;第二個問題,反映了當?shù)馗鱾€姓氏的宗族、家族觀念相對較強,使得祠堂這種“明宗法,繼絕嗣”,凝聚宗族、家族感情的建筑有如雨后春筍;第三個問題則反映了這些姓氏的后代絕大多數(shù)具有相當?shù)穆斆鞑胖?,而很多姓氏還稱得上“江山代有英才出”。如果沒有相當?shù)穆斆鞑胖牵蛳聢詫嵉慕?jīng)濟基礎,要修建一座祠堂,即便是小規(guī)模的祠堂,都很不容易。

目前,葵潭看得到的祠堂有很多是新建或者經(jīng)過修葺的,大多已經(jīng)舊貌不存。然而,僅存的一些古老的祠堂,卻在今天葵潭的文化史上放射著耀眼奪目的光輝。

最為引人注目的,無疑該是坐落于寨內(nèi)東門的“張氏常公祠”。從周圍經(jīng)過這座祠堂,想來誰也不會對它有所關注。它的門前沒有寬闊的陽埕,只有狹窄的巷道;規(guī)模不大;門板的油漆已經(jīng)全部剝落,只剩下粗糙的,略顯焦黑的木頭底色;東側的側門,連門板都沒有了,只壘著一些田土打出來的“土角”。但是,走近大門,看看那些門斗、門樓、梁枋的雕刻和石材,就算再沒有藝術水準的人,都會為這些藝術品發(fā)出驚嘆。僅僅在門樓這里,就有 12 幅較大尺寸的石雕裝飾。雕刻的題材雖然無非神話故事、戲曲人物、蟲魚鳥獸,但所選片段的內(nèi)容卻非常豐富。一塊約 30 厘米寬、100 厘米長的, 雕刻題材為“文王回西歧”的梁托,背景有眾多的樹木和城門,主體有 12 個人物,4 匹坐騎。石雕用了透雕的藝術手法,結構錯落有致,樹木、人物、坐騎等圖案井井有條;線條生動流暢,人物形態(tài)栩栩如生;刀法精巧細膩,眉眼、鎧甲、衣擺、韁繩等細微之處,無不清晰可見。位于潮安縣的叢熙公祠,工程前后花了十四年,其中,有十年時間花在木石雕刻的精雕細鑿上。據(jù)其后代說,“那些精美絕倫的石雕幾乎不是‘鑿’出來,而是用刀‘剔’出來的?!薄皬埵铣9簟钡氖耠m較之略遜一籌,但也稱得上天工之作。這些雕刻,有的應該是素雕;有的還帶有紅綠油彩,以前應該是經(jīng)過彩繪的。最能體現(xiàn)主人的財富地位和工匠藝術水平的,還是門樓梁枋上的兩根石雕。這兩根石雕用了與通常不同的青黑色石材。這種石材,據(jù)說來自福建,人稱“黑芝麻石”,雕的是兩幅大小、厚薄、形態(tài)宛如實物的倒吊蓮花。據(jù)專家稱,這對精美的倒吊蓮花,其藝術價值就極為寶貴。很可惜,大門經(jīng)年緊鎖,筆者一直難有機會欣賞祠堂內(nèi)部的建筑和裝飾,在這里,沒有辦法作出介紹。

這座祠堂,被筆者評價為“最引人注目”的原因,除了用料優(yōu)質,工藝考究之外,更重要的是,它閃耀著修建者張世泰本人的道德光輝。張世泰修建這座祠堂時,已經(jīng)富甲一方,而且,他還是當時名揚潮汕、手握生殺大權的潮州總兵方耀唯一的、最為信任的八拜兄長。不管財富、權勢,張世泰在當時都無人能匹。然而,修祠堂這件事,他仍然費了很多周折。第一次選中的地,因為規(guī)劃圖上有鄰居的一間屋子,主人提出要以“一寸土地一錠金子”的代價換取,過高的代價,使張世泰放棄了計劃。此后幾次挑選,也沒有找到合意的地方。挑來挑去,最終,他選定了現(xiàn)在“張氏常公祠”的這塊地方。但是,四周又有住戶。建,前面必定沒有寬闊的陽埕,周圍的建筑也必定影響到祠堂的規(guī)模;不建,已經(jīng)挑了這么久,更何況,其他地方確實也找不到稱心如意的了。這個時候,一些年輕人沉不住氣了,說,花錢,再多錢也要把它們買下!買不下干脆讓方總兵說個話?。埵捞┩饣ㄥX。但是,屋主都沒答應賣。最后,張世泰并沒有倚仗方耀的權勢去強求,而是按照已有的面積修建。 這就是我們現(xiàn)在見到的,周圍巷道狹窄,門前沒有陽埕,布局略顯局促,但卻輝光四射的這座祠堂。

縣有關部門主編的《歷史的瑰寶》一書記載了葵潭的陳氏大宗祠:“位于葵潭鎮(zhèn)吉成村五十三坎頂,面臨龍溪。陳氏大宗祠建于明末年間,清代曾幾度維修,祠堂坐南向北,為灰、石、木結構,分前廳、天井、拜亭、中堂、走廊,兩旁配廂房,總建筑面積 350 平方米,前埕面積 1049 平方米。祠堂布局整齊、宏麗壯觀?!睍羞€介紹,祠堂中保存有明代大門楷書橫匾“提督軍門”等文物。這座祠堂被列為縣級文物保護點。但是,很多熟悉葵潭歷史且富有學識的老人對宗祠建造的年代提出了不同看法,認為目前很多資料乃屬誤載。

鎮(zhèn)區(qū)內(nèi),其他的,諸如惠祖祠、原祖祠、大房祠、鄭厝祠、山祖祠等,已經(jīng)過修整了。而且,在修整的過程中,由于多方面的原因,沒有保留原來的風貌。但是,基本的格局還沒有發(fā)生太大的變化,仍然有著各自的價值。

這些祠堂的格局,是在“四點金”民居的基礎上擴建而成的。它們在建筑和裝飾方面,比較充分地體現(xiàn)了“四點金”、“下山虎”建筑的特色:凹斗式大門;正門門楣匾額,雕刻著飽滿圓潤的“山公祖祠”、“黃氏宗祠”之類的行楷大字;石門斗頂上,常有一對抹彩貼金的石刻方?。徽T門斗、門樓兩側,通常各有一幅寬約 80 厘米,高約 120 厘米的石雕方肚;高高的門限;正門口,左右常有一對雕刻精細而又渾厚穩(wěn)重的石鼓;山墻高聳,蘊涵“五行”寓意的墻頭;如燕尾魚舟般中間微凹、兩端起翹的弧形屋脊;色彩艷麗,晶瑩剔透,裝飾著神靈瑞獸、麒麟戲珠、雙龍搶寶、雙鳳朝牡丹和花籃菊花各式圖案,形成一個“鳳舞龍翔、人神雜陳的‘鳥革翚飛’世界”的嵌瓷屋脊。入門,天井和后廳之間,常有一座“拜亭(或稱‘抱印亭’)”,以抑制后廳過盛陽氣,使神龕內(nèi)祖宗能夠安享祭祀。而梁架、額枋、檐角、門窗的裝飾,往往是圖案繁復,工藝細膩的黑漆裝金、五彩裝金、本色素雕或者“金漆木雕”的戲曲人物、神話故事、山水花鳥、蟲魚鳥獸等。

這種格局和裝飾,如果進一步考察,還可以看出當?shù)匾环N普遍的人文現(xiàn)象,這就是,活著的人,不管財富、權勢到了哪種地步,都比較內(nèi)斂、樸素,建筑、裝飾都相對簡單,但祭祀祖先的場所卻不同,可以大力講究,極盡奢華之能事。這一點,不管比較“山祖祠”與林厝底其他民居,還是比較張世泰的“大夫第”和他修建的“張氏常公祠”,都可以明顯地看出來。

四 亭閣

據(jù)了解,葵潭歷史上并沒有“閣”這種建筑物 ,小標題里的“閣”字,只是“亭閣”這么一種建筑樣式的通稱而已。并且,下筆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葵潭也已經(jīng)沒有古代遺留下來的任何亭子了。今天的葵潭,只有“石亭巷”的名字和兩塊大石碑,默默地為有心的后人記錄著一段關于貞節(jié)孝順的歷史。

當時,建于石亭巷南端的亭子,稱“節(jié)孝亭”。亭子是葵潭鹽坑黃氏始祖伯原的長孫黃有郁,因其母官氏貞節(jié)而申奏朝廷得以修建的。修建的起因,《鹽坑黃氏族譜簡編》中有資料記載,黃有郁,“乳名肇,字有郁,學名文煥,謚懿憲別號侮巖,博學多才,忠厚處世,詩禮傳家,進揭陽庠生第三名,后蒙顧文宗大人而恩歲薦,始以石渠‘明經(jīng)’,越后二年,即表呈縣主列憲大人(黃時任縣候補左堂),申奏圣朝,備述官氏祖妣節(jié)孝,蒙恩賜‘天褒節(jié)孝’題詞,得建‘亭坊’,兩廣部院鄂爾達大人復有錦緞宴席之賜,惠州府林提臺亦題贈:‘陶母閨范’之匾,至道府各縣具贈匾額送聯(lián),為建‘亭’之慶……”黃有郁之父可藏,乳名大妹,諱揚,字可藏,三十一歲即辭世。其母官氏含辛茹苦,孤身一人撫養(yǎng)有郁兄弟三人(二弟早故)成才,這才有了黃有郁“申奏圣朝”,修建“節(jié)孝亭”以報答親恩這件事。

這一“石亭”,其實是一座貞節(jié)牌坊。據(jù)老一輩介紹,牌坊從正面看過去,的確像一座四層檐的亭子。從上往下,寬度逐層增大。第一層檐下為一塊豎寫的“圣旨”牌;第二層檐下則為刻著“天褒節(jié)孝”四個楷體大字的石匾(長為一百二十八公分,寬為三十九公 分的);第三層檐下是一塊碑記(碑記內(nèi)容在《葵潭的舊石刻》文中有記錄);第四層檐下就是四根高約十米的支撐牌坊的石柱了。正因牌坊的這種造型,當?shù)厝肆晳T稱之為“石亭”。乾隆高宗六年,石亭修建完畢,時任知府黃堂楊宗炳題詞祝賀:旌表黃母官氏太夫人暨六十大壽慶

守松柏之堅貞桂子蘭孫揚大節(jié)

秉冰霜之瑩潔風清日永祝遐齡

另有潮陽縣左堂林君升題詞:

慈淑貞居六十秋僉稱鄒孟第一

賢郎吐氣三千丈應是江夏無雙

這兩副對聯(lián),原刻于亭柱,黃氏老人請了現(xiàn)代書法家黃侃用行書抄錄裱入鏡框,收藏懸掛在原祖祠和大房祠的門廳墻上。

文革期間,石亭被毀,只剩下“天褒節(jié)孝”的石匾和一塊大大的碑記,默默地記載著歷史上一段令人起敬的往事。

寺廟庵堂

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葵潭就流傳著一些描述當?shù)貏氽E的順口溜,其中,有一段說的是:“八景十八潭,一橋三古庵,三寨一巡檢,四木古書房”。這段順口溜中的“三古庵”,到底指哪三座,建于何時,目前已無確切的說法。據(jù)了解,葵潭的寺廟庵堂,最早有建于宋朝的,元明時期也有。不過,有可靠的資料可供證明的,只能在《惠來文物志》中找到一處,記載的是“圓墩老庵”。書載,該庵“建于明天順元年(1457)”。

鎮(zhèn)內(nèi)有資料可查的,最早的寺廟庵堂,基本上于康乾期間修建。三山國王廟,最遲建于康熙五十五年(廟東墻有一塊題為“視履流芳”的碑記,字不清,可能是重建的碑記。前為該碑落款時間);碧水巖,俗稱渡頭庵的,雍正年間;葵峰古寺,俗稱后庵的,建于乾隆年間。除了前面所說的幾座,還有一座在鄉(xiāng)人心目中占據(jù)至高無上地位的廟宇,這就是“玄武佛祖”廟。昔時,葵潭八景還有一段 順口溜,“三清嶺起霧煙,豬牯溜出齊天,摩天石擺八仙,彎彎曲曲水流長,石窟雙降泉,木棉老古樹,五福朝北斗北極中央?!闭贫鎵狠S的第八景,指的就是玄武村的北極玄天上帝。佛祖廟建于雍正年間,兩三百年來,始終是葵潭人心目中神通廣大、有求必應的神佛殿堂。目前,鎮(zhèn)內(nèi)的這些廟宇,基本上都已經(jīng)重建、擴建過了。幾百年前保留下來的,除了廟宇中個別佛像之類的小件藏品,頂多只剩下擴建的宏大建筑中包圍的,核心部位的小小佛殿了。此外,赤竹池庵(紫竹巖),雖處于鎮(zhèn)區(qū)郊外,但在鄉(xiāng)眾心目中卻有著較大的影響。1985 年編寫《惠來文物志》的時候,尚記載該庵存有前廳、左右?guī)俊=鼉赡?,已?jīng)全部拆除重建。不過,庵堂四周,仍然有蔥蘢的林木,空濛的山色和淙淙的水流。樹還是那些樹,山還是那座山,當東邊的一抹驕陽冉冉升起的時候,披著晨曦,踩在鋪滿山花野草的小徑上漫步上山,鳥語花香,春意盎然,想來,領略到的,應該仍然是幾百年前的上佳景象。

幾百年前的古人在修建這些廟宇的時候,并沒有今天的面積這么寬大,用料這么講究,結構這么復雜。幾處古廟宇中,沒有經(jīng)過太大修整,大致可見原貌的葵峰古寺,占地就很小。開著一個小門,與隔壁的民居開的正門一樣。里邊,原有的僅是四五米寬、三進深的狹長建筑。第一個廳被用作觀世音菩薩的寶殿,兩邊供著十八羅漢;后面的小殿供著達摩祖師等神像。中間這些佛殿的左右各有三幾間廂房,是后期擴建的。

除此之外,其他一些廟宇,今天修建起來的格局已經(jīng)很大了。通常是“四點金”的布局,總體上看,跟今天修建的祠堂差不多。建筑方面,墻頭同樣有“五行”的寓意;“魚鱗鳥翼”的屋頂上,同樣有嵌瓷的屋脊和晶瑩剔透的神靈瑞獸、龍鳳花草;內(nèi)部裝飾,同樣題材眾多,雕刻精細,色彩鮮艷,富麗堂皇。順便說一下,廟宇的這種格局和祠堂以及“四點金”的民居相接近,有其歷史原由。魏晉開始,中原仕族風行“舍宅為寺”之習俗,王公貴族的府第常有作為寺廟來使用的,長此下來,后期建筑的寺廟,即便并非由府第“施舍”而來,也因為保持了以往的傳統(tǒng)而與居住的府第結構相 近了。“人神有別”的,第一個是地基較高,通常都墊高了五級臺階的高度,顯得廟宇更為雄偉;第二個,正門的一對主柱,通常是盤龍柱;第三個,與通常民居“四點金”不朝外開窗戶,以“防止財氣外泄”不同的,廟宇的“四點金”,門廳左右的兩間“下房”,通常都開有對外的窗戶;第四個,廟宇的正門,沒有石鼓。

六 井泉

描述葵潭八景的順口溜中,“石窟雙降泉”指的是兩處泉眼。其中,一處在原來戴厝頂?shù)某嗫咦?;另一處在碧水巖。兩處泉眼現(xiàn)在都沒有了。舊址也只能大概描繪出來而已。解放后很長一段時間,這兩處泉眼都還有,據(jù)說,當時的泉水,冬暖夏涼,終年不竭。用水多的時候,泉涌增大;用水少的時候,泉水也不外溢。春來雨多,溪水漫漲,泉眼的水平面也一如昔日,而且,就算洪水漫卷泥沙,黃龍洶涌,污濁一片,泉水仍然清澈見底,甘甜如故。碧水巖的泉眼,還流傳著一個生動的故事,說的是三十里外的東港,有一位天主教神甫,隔一星期必派書童到碧水巖挑一擔泉水回去泡茶。有一次,書童挑水到了青南徑的時候,不慎跌倒,桶里的水打翻了。為了交差,但又不想費勁回到十里之外的碧水巖重新汲水,書童將兩個桶里的水倒在一起,然后就在附近山坑里再裝了一桶,湊成一擔挑了回去。神甫泡了茶,一嘗就覺得滋味不同,這時候,書童才不得不說出實情……然而,這一切,只能成為文字上、印象中的“文物”了!

“井”與“泉”其實是密切相關的。在泉眼處壘起石塊,筑成蓄水的石窟,或下挖成蓄水的洞穴,就成了井。而井水也絕大多數(shù)是泉水。不過,在葵潭鎮(zhèn)內(nèi),稱為“泉”的,只有“石窟雙降泉”中指的兩處,而稱為“井”的,卻別有所指。如寨內(nèi)的“石井”。寨內(nèi)的石井,今天見到的,只是三座低矮的老屋三堵兩米左右的土墻圍成的,十平方米左右的狹小空間里的一口方形小井。小井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中部,不到三米深;內(nèi)壁是黝黑的大石塊;與地面 平齊的井口處,用四根約九十公分長的石條圍了起來。這口小井,幾百年前,供應著寨內(nèi)黃氏宗族所有人口的生活用水。正因為有了這口井,周邊慢慢建設起來的房屋,圍成胡同小巷的時候,才有了“石井巷”這一稱呼。石井周邊的巷子,兩邊均有山墻高聳,使得狹小的巷子顯得異常幽深。山墻墻面灰土剝落,粗糙不平,久經(jīng)滄桑的印記深重明顯。沿著一條小有坡度的鵝卵石小巷,朝著石井的方向漫步前行,會不會有一種身入歷史長河、穿越悠遠時空而企望透過幽靜深邃的空間,一探寨內(nèi)黃氏宗族起源的沖動呢?

較老的水井,葵潭還有,比如田墘街中部、業(yè)利內(nèi)正門口等處。但這些水井今天已經(jīng)無法探究它們的時代。不過,同樣苔蘚密布、石色黝黑的蒼老之態(tài),應該也是昭示著它們歷經(jīng)滄桑的久遠歷史吧?想來,它們的年紀同樣也不小了!

七 橋梁

葵潭有文字記載的古橋梁極少,不過,作為古建筑的一種樣式,這里也有必要簡單介紹一下。《惠來文物志》中記載:“在縣西九十里的葵潭五十三坎橋南的牛皮寮。明時,五十三坎橋北十多鄉(xiāng)及千秋鎮(zhèn)周圍數(shù)十里鄉(xiāng)村,皆于此集市買賣……五十三坎橋原是條小木橋,它貫穿南北橫跨龍溪上,越上五十三個石階,人們習慣叫橋南頭曰葵潭墟……”這是目前有關葵潭橋梁的時間最早的文字資料。葵潭古來流傳的“一橋三古庵”中所指的“橋”,毫無疑問是指“五十三坎橋”。此外,位于葵亭通向青陂的“牛牯庵橋(‘庵’為音譯,當?shù)匾鉃椤i’)”,據(jù)說也頗古老。只是,沒有什么可靠的資料能說明它的年代。

主 編:陳圳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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