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萬佛樓之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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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公園有一著名景點兒:極樂世界殿,在太液池西北五龍亭西,是一組“壇城”式建筑民國時叫過“觀音殿”,解放后查閱檔案,發(fā)現(xiàn)清代的資料記載都稱之為“極樂世界殿”,于是改回原稱。極樂世界始建于清乾隆33年(1768年)、歷時兩年建成,是乾隆為孝圣皇太后祝壽祈福所建,民間俗稱為“小西天”。然而小西天不止極樂世界殿,還包括一座萬佛樓,建于乾隆35年,那年乾隆之母八十大壽。

萬佛樓東西寬81米,南北長139米,占地約1.3公頃。小西天就是萬佛樓與極樂世界的統(tǒng)稱,極樂世界后面是普慶門,為三座黃琉璃瓦頂隨墻門,進門是大塊花崗巖砌成的長方形水池,中間架漢白玉石券橋。橋南北各有四柱三樓牌樓一座,均為黃琉璃瓦頂,南牌樓南向橫額寫的是“大千輪置”,北向額為“滿萬曇霏”,北牌樓南向額寫“聚諸福德”,北向額為“現(xiàn)大吉祥”。橋兩側還各有一座帶青白石須彌座的山子石,水池左右各有石幢一座。

石幢北為配樓,二層五開間;東配樓叫“寶積樓”,西配樓曰“鬘輝樓”,為硬山灰筒瓦綠剪邊屋面綠琉璃脊。萬佛樓面闊七間、高三層,最上層為歇山頂,各層皆為黃琉璃瓦綠剪邊瓦頂。各層正門均有對聯(lián),下層上聯(lián)寫:十住引千光,佛力不可思議。下聯(lián)配:一成該萬有,我聞如是吉祥。中層對聯(lián)為:香海觀皆融,法流永匯;曇花跌遍結,壽世同持。上層上聯(lián):龍象護莊嚴,滿多寶藏;下聯(lián):人天洽歡喜,遍恒河沙;橫額四個大字:華藏恒春。

樓后左右各有門,東門內為澄性堂,聯(lián)為:“景向沖融理趣會,興於上下化機存?!庇致?lián)曰:“鳶飛魚躍同澄徹,云影天光會渺茫。”還有:“情性由來耽澹泊,文章豈必藉淪漣?!?堂外環(huán)以游廊,堂前有池,后有石山,堂后方亭名湛碧亭,西達致爽樓。北為鏡藻軒,南為澄碧亭。亭北廊名清約池,軒西為澹吟室。西門內有八方亭,重檐八角攢尖頂,黃琉璃瓦綠剪邊,樹立有石塔,鐫刻貫休畫十六應真像,并鐫刻 “御制”贊語其上。再后有殿,額為“真寶般若”。聯(lián)為:“正法眼長明,慧燈不滅;無漏身自在,性海遙通“。這些字都是乾隆皇帝御筆親題。

萬佛樓東西各有一浮圖,樓前為大月臺,周圍是用漢白玉石制做的須彌座,東、西、南三面設垂帶臺階,上裝漢白玉石欄板、望柱,垂帶上亦裝漢白玉石欄板、望柱,前裝抱鼓石。月臺上滿鋪大方磚,左面樹寶幡竿,右面立石幢,石幢為漢白玉石方須彌座,上豎方形石碑,碑上為四角攢尖頂碑首,四角行龍四條,碑上鐫刻乾隆“御制庚寅萬佛樓瞻禮詩”,幢東西南三面分別刻清字、蒙古字、西番字。

由于此樓是為太后慶賀八十大壽而建,因此早在十年前就由內務府撥大量黃金鑄造金佛。可是乾隆尚嫌數(shù)量不夠,以呈進壽禮為名,下旨要求上至京城,下至地方,無論王公大臣,地方文武,乃至漢、蒙、藏寺廟的和尚喇嘛,都要表“孝心”。并且規(guī)定,大的佛像要五百八十八兩八錢,小的也不得輕于五十八兩。于是樓建成后,大大小小的官員紛紛鑄佛像作為壽禮獻上。樓內部的墻壁上布滿了大小佛洞,密如蜂房,共一萬個,每個佛洞內供奉一尊純金無量壽佛,此樓也因此定名萬佛樓。樓內還有三尊銅鑄大佛立像,稱三世佛。

當年收上來的壽禮、加上內務府鑄造的佛像,并不止一萬個,于是從中取一萬尊精品供于“萬佛樓”,其余分別供于宮內和西郊暢春園。萬佛樓本身造價就不低,再加上一萬尊金佛,其經濟價值無法估量。但是,這價值連城的萬佛樓卻在庚子事變中“被盜”。光緒二十六年八國聯(lián)軍打進北京,小西天淪為日軍司令部。從1900年8月八國聯(lián)軍進京,到1901年8月撤走,這一年的時間里,萬佛樓中的金佛盡被盜走;說是偷,實際就是明搶,萬尊佛像全部被日軍掠奪,建筑也造損毀。

用民國《三海見聞志》中的話說:南坊依舊,北坊只余坊基址……佛像被日本軍運回本國,無一余者。樓下之大佛,只余佛首臥在地上。兩旁的配樓,積樓如故,鬟輝樓則孤壁獨立,只余瓦礫。此后,萬佛樓逐漸荒廢。到了解放后,五十年代曾用萬佛樓作為露天電影劇院,此時僅存的南牌樓也已搖搖欲墜,考慮到安全問題,于是將之拆除。1965年,萬佛樓已經破舊不堪,當時財力匱乏,且又不被重視,就給當成危樓拆掉了,遺留下的基座也在1970年被拆成石料,用于天安門的翻修工程。

再后來,萬佛樓原址附近建起了經濟植物園,樓址僅剩下遺跡,乾隆御制《贍禮詩》碑被移至極樂世界南面。如今這里只存普慶門、寶積樓和八方亭,昔日萬佛樓中萬尊金佛早已不知流落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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